我怀孕了。老公陆聿珩却把离婚协议书砸在我脸上:“简童,签了它,然后滚。
”协议第十条:「乙方简童,自愿放弃对陆家任何子嗣的,拥有权与探视权。」
1、多可笑。一个小时前,在他为白月光温雅举办的庆功宴上,
我还戴着“陆太太”的假面,扮演着贤良大度的正宫。而现在,
他用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画出的,饱含我最后希冀与才华的设计稿,点了一根烟,
只因为温雅轻飘飘一句:“这设计稿的颜料味道好重,我闻着好像有点过敏。
”他甚至懒得伪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张名为《回声》的心血之作,撕得粉碎。
那些纸屑,像一场盛大的、嘲讽的雪,落满了我冰冷的心。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平静地捡起那份决定我命运的离婚协议。在我落笔签下名字的那一刻,
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我的身下汹涌而出,
染红了我纯白色的礼服裙摆。陆聿珩和温雅还没走远。他看到我身下的血,
眉头不耐烦地蹙起,眼神里满是厌恶:“简童,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来博取同情?”我笑了,
扶着墙,缓缓站直身体,抬头迎向他冰冷的目光,忍受着小腹的剧痛,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让自己看起来有尊严:“陆总,恭喜。
看来我肚子里这个不识趣的,都赶着要出来,为你和温雅**的世纪爱情,
献上第一份贺礼呢。”“是你,逼死它的。”2、我流产了,我独自一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刚刚感受过生命和最后一丝爱意,伴随着汹涌的鲜血从我体内流逝。窗外的海城,
正下着瓢泼大雨。而手机屏幕上,是我三年的丈夫,陆聿珩,正为了他的白月光温雅,
包下整艘维多利亚号游轮,举办盛大生日派对的新闻。标题刺眼——【陆总豪掷千金,
贺女神恢复单身】。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恨过一个人-陆聿珩!
恨到想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早就被白月光的眼泪泡烂了。
恨到想把他那颗所谓“爱着别人”的心掏出来,称一称,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愚蠢。
我没有哭,甚至感觉不到疼。当绝望越过临界点,剩下的,便是哀莫大于心死。
我挣扎着爬起来,全然不顾刚流产完没有恢复痊愈的身体,从医院冲回原来的家。
我从衣柜最深处,取出了一条我原本准备在告诉陆聿珩我怀孕的好消息,
给他一个惊喜时候穿的,纪梵希黑色丝绒长裙。像是在为我自己,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随后我给一个人发了条信息:“顾学长,我是简童。
三年前欠你的人情,现在,我用一个足以打败陆氏的消息来还。地址:维多利亚号游轮。
”3、然后,我打车去了码头。维多利亚号灯火通明,像一座漂浮在黑色大海上的,
奢华的宫殿。我像一个前来索命的复仇幽魂,闯了进去。当我一步一个血印地,
穿过那些衣香鬓影的人群时,我路过的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冲到陆聿珩和温雅面前,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们。音乐适时停了,欢笑声戛然而止!
陆聿珩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暴怒与厌恶:“简童!你发什么疯!
滚出去!”我无视了他的怒吼,径直走到舞台中央,从司仪手中夺过麦克风。“陆聿珩。
”我微笑着,点名叫他,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别躲啊,今天你不是主角吗?
”他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身旁的温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与得意。
我将那份沾着我点点血迹的离婚协议,高高举起,对着四周闪烁的镜头,
一字一句地说道:“首先,恭喜陆总,从今天起,恢复黄金单身汉的身份。
为了庆祝这个好日子,我,简童,特地准备了一份贺礼。”我将那张,
被他撕碎的设计稿《回声》的残片,混着那张血迹斑斑的孕检单,像天女散花一样,撒向他。
“陆总送你的白月光一套叫“唯一”的珠宝,那我,就送你一份真正的‘唯一’。”我俯身,
对着麦克风,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残忍的话:“这是你亲手杀死的,你唯一的孩子。
陆聿珩,这份大礼,喜欢吗?”全场哗然!“疯子!她是个疯子!
”温雅尖叫着躲到陆聿珩身后。陆聿珩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下意识地伸出手,
狠狠地将我推开。“滚!”我本就虚弱的身体像一片落叶,重重摔在甲板上。
身体的伤口崩裂,血,迅速蔓延。在我意识模糊之际,游轮上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一道刺眼的探照灯从天而降,将我笼罩。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悬停在狂风暴雨中。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从悬梯上速降而下。他面容冷峻,气场强大,
如同降临人间的神祇。他快步走到我身边,脱下风衣将我紧紧裹住,打横抱起。
在他抱着我准备登上悬梯时,他回头,用一双看死人般的冰冷眸子,死死盯着陆聿珩。
发出了挑战的宣言:“陆聿珩,你,准备好迎接地狱了吗?”4、我曾经的丈夫,陆聿珩,
是海城商界的帝王,陆氏集团的总裁。而我,简童,甚至在他把离婚协议摔在我脸上的时候,
还在爱着他,即使我知道他从来都不爱我。三年前,简家濒临破产,父亲一夜白头。
陆聿珩如天神般降临,递给我一份协议。他出资一个亿,挽救简家于水火。而我,
则要成为他三年的妻子,成为他用来应付家族长辈的,完美的挡箭牌。协议里,
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三年里,他可以有他的白月光。而我,不能有我的爱情。他的白月光,
就是新晋国际影后,温雅,刚刚从海外载誉归来。他跟我说,五年前,他公司的仓库,
失过一次大火,他当时被困在里面,是在附近拍夜戏的温雅,冲了进去,不顾生命危险,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他,从里面,一点一点地,拖了出来……作为演员的她,
还在那时候被掉下来的横梁砸伤,留下了一道丑丑的疤痕,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所以他亏欠她的。一个,多么完美的,美女救英雄的故事。一个星期前,
陆聿珩他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扔到了我的怀里。牛皮纸袋的棱角,撞得我胸口生疼。
“这是什么?”我问。“自己看。”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珠宝设计委托书。委托人,赫然是:陆聿珩。设计主题,
是两个刺眼的字:《唯一》。而赠予对象那一栏,写着:温雅**。“温雅下个星期生日,
那天,也正好是我们离婚的日子。”陆聿珩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是命令的,
是不容置喙的。“我要你,为她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珠宝,作为我送给她的,
恢复单身的礼物。”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
简童,曾是业内被誉为最有灵气、最有前途的珠宝设计师。可因为这场婚姻,我的才华,
我的梦想,被生生雪藏了三年。如今,他要我用我最引以为傲的才华,去为我的“情敌”,
设计一份,象征着“唯一”的,爱情信物。这,是对我,对我职业尊严的,极致的羞辱。
“陆聿珩,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简童,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冷酷地,打断我,“这三年,你和你家人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陆家给的?现在,
是你回报的时候了。”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声音,压得更低,
也更残忍。“温雅喜欢你的设计,那是你的荣幸。想想简家,你那个不中用的父亲。
”5、简家的公司,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油尽灯枯的地步。供应商的催款电话,
像雪片一样飞来,几乎要将我的手机打爆。银行的最后通牒,也下来了。如果三天内,
还不上那一个亿的贷款,公司,就要被强制破产清算。父亲,因为急火攻心,心脏病复发,
被送进了ICU,至今,昏迷不醒。医生说,想要做搭桥手术,至少,需要一百万。一个亿。
一百万。这些天文数字,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放下了我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我那可笑的,设计师的清高。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去求陆聿珩。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他。我跪在他的办公室里,
拉着他那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脚,卑微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聿珩,求求你,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救救我爸爸……救救简家……”“只要你肯出手相助,
我……我立刻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净身出户,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永不出现……”我哭得,泣不成声。陆聿珩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看好戏的,嘲弄。“想让我救简家?”他冷笑一声,
那笑声,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刺骨。“可以。好好的做那个设计,只要温雅满意,
只要我满意,不是不可以。”6、我抱着那份冰冷的委托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栋,
空旷、华丽,却毫无生气的别墅的。这里,被称为“陆太太的家”。却,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眼神却空洞麻木的自己。一滴滚烫的泪,终究是没能忍住,
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就是这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的到来,
让我如死水一样的心湖重新荡起了涟漪,竟然,生出了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或许……或许这个孩子的存在,能让陆聿珩改变主意。他可以不爱我。但他总不能,
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将我所有的希望,我所有的赌注,都倾注在了那份,
他命令我设计的设计稿上。我熬了三个通宵,不眠不休。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我将这三年,所有的委屈、压抑、不甘,还有那卑微的、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恋,
都融入了笔尖。那是一条项链。我给它取名为:《回声》。主钻,是一颗极其罕见的,
水滴形的帕帕拉恰蓝宝石,它的颜色,像深海,像落日,像我那些,无人听见的,
忧郁的叹息。它的周围,是无数细小的碎钻,以一种声波扩散的形态,层层叠叠地散开。
仿佛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激起的,是无声的、却又永不停止的,回响。这是我这三年来,
最好的作品。也是我,最后的挣扎。我拿着精心装裱好的设计稿,去了温雅的庆功,
去找了陆聿珩。我想用这份完美的作品,和我怀孕的消息,做最后一次的,挽留。结果,
我只得到了极致的羞辱。7因为温雅的“过敏”,他毫不犹豫地,在我面前,把我的设计稿,
撕得粉碎!“嘶啦——嘶啦——”那是我三天三夜的心血。那是我腹中孩儿,最后的希望。
就那样,在我的眼前,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破碎的,雪花。他当着我的面,从随身的,
爱马仕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纯金的钢笔。他当着我的面,在文件的末尾,
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温雅家那个,已经是个空壳公司的收购合同。
”他将那份合同,郑重地,递给温雅。然后,回过头,用一种,极其残忍的,宣判的目光,
看着我。“收购价,一个亿。”“简童,你看到了吗?”“这一个亿,是我欠温雅的,
救命之恩。这是她,应得的。”“而你,和你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一分钱,都不配。
”“这就是,你和她之间,云与泥的,差距。”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父亲的救命钱……我简家最后的,一丝希望……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用来,
报答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我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无声地流泪,苦苦地哀求。
他却,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团,碍眼的,令人厌烦的空气。我的手机,
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是医院的护工,打来的。“简**吗?
您父亲他……他刚刚突发大面积心梗,没抢救过来……已经……已经走了……请您,
尽快来办理后事吧。”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没有什么好挣扎的,我在离婚协议上,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简童。这两个字,
我写得,前所未有的,用力。仿佛要将我这三年,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愚蠢,
都一同刻进这张冰冷的纸张里。然后,将它们,彻底埋葬。签字的时候,我的小腹,又开始,
一阵阵地,隐隐作痛。父亲病逝的噩耗,被欺骗的真相,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彻底压垮了我。
精神上的巨大**,加上身体的极度虚弱,我终于,撑不住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从我的身下,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剧痛,像潮水一般,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