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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鼻尖是消毒水的气味。
腕间一片冰凉的刺痛,护士正粗鲁地给她换药。
林星妍痛嘶出声:“轻点。”
“轻点?”小护士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越发粗暴,“你欺负傅总的心尖人,傅总特意交待了,这几天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林星妍呼吸一滞,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了上来,堵的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曾经她咳嗽一声,他都心疼的双眼通红。
如今却为了乔宝宝,让人故意折磨她。
他对乔宝宝还真是爱的很。
一阵痉挛的剧痛传来。
护士将输液的速度调到了最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冰凉的药液自腕间冲击向四肢百骸,林星妍痛的发麻。
她艰难地伸出另一只手调慢流速。
每动一下,全身筋骨都连着痛。
可比起心里的痛都算不得什么。
接下来几天,犹如噩梦。
医院送来的饭菜永远是冷的馊的;
夜里她刚睡着,就有查房的护士打开刺眼的灯光;
护士还三番五次将输液的药弄错,害她过敏休克;
这天,她又一次被折磨得过敏呕吐,于是拔掉针头去洗手间。
却在走廊尽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傅临州。
林星妍心下一沉。
傅临州去的方向不是她的病房。
她鬼使神差地跟上他的脚步。
傅临州进了妇产科的一间病房,他刚进去,里面就传出乔宝宝嗲里嗲气的声音:“临州哥哥,医生说了,怀小孩不能做那个。”
傅临州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喑哑:“乖宝宝,只是亲亲,不是那个。”
接着是一阵暧昧的吸吮声。
林星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临州哥哥,”乔宝宝的声音带着拉丝的含糊感,“你会对星妍阿姨的孩子比我们的孩子更好吗?”
房间内静默几秒,傅临州低沉的声音响起:“她不会有孩子了,上次被你开车撞到,她流产了,我让医生顺便取了她的子宫。”
“咱们的孩子,会是傅氏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我给你和孩子的保障。”
“临州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宝宝了!”乔宝宝扑进他怀里雀跃着欢呼。
门外的林星妍如坠冰窟,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原来她的肚子里曾经来过一个小天使,只是被乔宝宝撞没了。
而傅临州不仅不怪乔宝宝,还隐瞒了这一切,甚至为了给乔宝宝一个保障,挖掉了她的子宫!
林星妍想大声哭喊,可喉咙涩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流不尽一样簌簌落下。
她扶着墙踉跄地回到自己的病房。
关上病房门,她颓然靠着门背滑坐在地上。
抱住膝盖看着窗外的沉沉夜色,恍惚想起那年傅临州向她告白。
他说:“妍妍,这辈子,我的眼里心里除了你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他说:“妍妍,你要是不答应我,我这辈子可要孤独终老了。”
他说:“妍妍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
傅临州,原来你的一辈子,只有十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泪都流干了,她就这么靠在门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门外传来傅临州的声音:“大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妍妍她才刚受了重伤,我怕她受不住。”
“阿弥陀佛,老衲也不忍造下此等罪孽。只是乔**因对林**心怀愧疚,夜难安眠,长此以往,母子俱损。唯有让乔**亲自取林**心头血五瓶,再由她去雪山寻来十二种药材,制成香薰,方可救乔**及腹中子一命。”
空气沉寂几秒,傅临州陷入犹豫。
乔宝宝带着哭腔的声音适时响起:”临州哥哥,几瓶血,不会要了星妍阿姨的命吧。要是这样,那我和宝宝不活也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