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我还是怂怂地,跟着江影,去看了心理医生。
没办法,舔干净游泳池这个惩罚,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心理诊所,开在市中心一栋最高档的写字楼里。装修得,比五星级酒店还豪华。
前台**姐,笑得比蜜还甜。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酸得像个柠檬。
想当年,我的诊所,也曾经……好吧,我的诊所,从来没这么阔过。
我的诊所,更像是一个,社区送温暖的活动站。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男人,走了出来。
“江**,您来了。”他笑着说。
“李医生,你好。”江影点点头。
然后,她指了指我:“就是他。”
那个李医生,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研究珍稀物种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你好,我是李哲。”他向我伸出手。
“你好,我是秦始皇。”我面无表情地,跟他握了握手。
李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江影,则给了我一个,“你再不说人话就死定了”的眼神。
我们三个人,走进了咨询室。
咨询室里,有两张很舒服的沙发,一张茶几,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贵的,绿植。
“请坐。”李哲说。
我和江影,在同一张沙发上坐下。
“那么,”李哲看着我,用一种,很温和的,循循善诱的语气,说,“秦先生,我们能,聊一聊吗?”
“不能。”我回答。
李哲:“……”
江影在旁边,掐了我一把。
“好好说话!”她压低声音。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医生,我觉得,我没病。有病的,是这个世界。”
我决定,反客为主。
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哦?”李哲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秦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你看,”我翘起二郎腿,侃侃而谈,“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充满了压力、焦虑和不公。有的人,生在罗马。有的人,生为牛马。就像我,”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影,“我和我的太太,明明是平等的夫妻关系。但就因为,我是入赘的,我就要承受,各种各样的,不公平待遇。”
“比如呢?”
“比如,她可以睡到自然醒,我就要早起,给全家人做……哦不,是看着全家人吃早餐。她吃的是燕窝,我吃的是白粥。她犯了错,没人敢说她。我犯了错,就要被罚刷游泳池。还是用牙刷!医生,你说,这是不是一种,**裸的,压迫和剥削?”
我的一番控诉,有理有据,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李哲,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地点头。
江影,则在旁边,不停地翻白眼。
“我能理解,秦先生心里的委屈。”李哲说,“那么,除了这些,您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困扰?”
“有!”我立刻说,“我太太,她有很严重的,语言暴力倾向。”
江影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经常,对我进行,人格上的,侮辱。”我继续说,“比如,她会说我的智商,需要续费。她会说,我像个人形自走樟脑丸。她还会说……”
“够了。”江影终于,忍不住了。
“你看!”我立刻指着她,对李哲说,“医生,你看!她又开始了!她这是,在打断我的治疗!她这是,在阻止我,向您敞开心扉!”
李哲看着我们俩,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扶了扶眼镜,沉吟了片刻。
然后,他对江影说:“江**,也许,我需要,和秦先生,单独聊一聊。”
江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等着。”
然后,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咨询室里,只剩下我和李哲。
气氛,瞬间,变了。
李哲,收起了他那副,温文尔雅的表情。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我,忽然笑了。
“秦屿,”他说,“好久不见。”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
“不认识我了?”他笑着说,“我们是,大学同学啊。”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李哲……
我想起来了。
大学的时候,我们系,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长得人模狗样,成绩也很好。
但是,他有个外号。
叫,“李扒皮”。
因为,他什么生意都做。
卖复习资料,代写论文,甚至,还帮人,代为表白。
收费,巨贵。
我跟他,没什么交情。
但有一次,我的钱包,被偷了。
是他,借了我五百块钱,让我撑过了一个月。
后来,我还了他一千。
因为,他的利息,就是这么高。
“怎么是你?”我震惊了。
“怎么不能是我?”他笑了笑,“世界,就是这么小。”
他站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说吧,”他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跑到江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还把自己,搞得,这么……嗯,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