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上,谢睿柯当众揭穿我“数据造假”,害我丢了五百万项目。
我气得把红酒泼在他定制西装上:“谢睿柯,你去死!”他冷笑着反击:“徐七怡,
你也就这点本事?”第二天,我所有项目被恶意拦截,全是他搞的鬼。直到那个雨夜,
他为我暴揍骚扰我的客户。他嘴角渗血,衬衫撕裂:“徐七怡,你只能被我欺负。
”后来他替我挡刀住院,我哭着说:“谢睿柯,谁准你死了?”他虚弱地笑:“我死了,
谁跟你斗一辈子?”招标大厅的冷气开得像个冰窖,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僵。
可我的后背却像贴着一块烧红的烙铁,黏腻的汗珠顺着脊椎一路滑下去,
洇湿了那件咬咬牙才买下的、花了我两个月工资的米白色西装裙内衬。指尖冰凉,
指节却因为用力攥着那份薄薄的提案文件而捏得发白,纸张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五百万。
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疯狂打转,像一头发了狂的困兽,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令人眩晕的渴望和孤注一掷的恐慌。
为了这个“星辰国际”的年度推广方案,
所有能抵押的东西、连同未来十年可能拥有的运气才勉强撑起来的草台班子——整整三个月,
熬干了心血,熬红了眼睛。**成了续命的燃料,速食盒饭堆满了角落的垃圾桶,
办公室的灯光在凌晨三点的城市里,像一座绝望又倔强的孤岛。我几乎能尝到那笔钱的味道,
像新鲜油墨印出来的支票,带着一种能救命的、令人眩晕的甜腥气。
它能付清拖欠的房租水电,能发足团队被克扣了三个月的奖金,
能……能让我在这个吃人的城市里,再挺直腰杆呼吸几个月。然后,我就看见了他。谢睿柯。
他坐在长长评委席的正中央,像一尊被供奉在神坛上的冰冷玉雕。
一身剪裁精绝、看不出牌子但绝对贵得能买下我半个工作室的深灰色西装,
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那副宽肩窄腰、比例优越得让人生厌的身材。他微微侧着头,
正和旁边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低声交谈,唇角挂着一丝极其淡薄、几乎算得上温和的笑意。
那笑意在他过于完美的下颌线上停留,却丝毫没有融化他眼神里的冰。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居高临下,带着洞穿一切的冷漠,仿佛我们这些在下面等待宣判的提案者,
不过是显微镜下徒劳挣扎的菌群。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然后狠狠丢进了冰窟里。胃里一阵翻搅,
刚才强咽下去的那口速溶咖啡的廉价苦涩猛地返了上来。怎么是他?星辰国际这次招标,
之前放出的风声里,评委名单上明明没有“锐科资本”的人!谢睿柯,
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一块淬了毒的冰,光是听见,就足以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和谢睿柯之间的“渊源”,说穿了就是一本被反复撕烂、踩进泥里的烂账。
大学里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那个总在规则边缘试探、让他不得不亲自出手“整顿”的刺头。
他扣我社团经费,我就匿名举报他工作流程不合规;他阻挠我拉赞助,
我就把他竞选时的“小动作”捅给对手;毕业设计展上,
他甚至“无意间”碰翻了我熬了三天三夜做的模型……桩桩件件,
都是奔着让对方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去的。没有和解,只有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报复,
像两头困在斗兽场里的野兽,每一次交锋都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
带着淋漓的鲜血和彻骨的恨意。此刻,他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
当那道冰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有那么万分之一秒,似乎凝滞了一下。随即,
那点微不可察的波澜瞬间被更深的寒意覆盖,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仿佛我只是角落里一粒碍眼的灰尘。轮到我了。
高跟鞋踩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得有点刺耳,
每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脸上挂上最职业、最无懈可击的微笑。谢睿柯算什么?他坐在上面,难道就能一手遮天?
我徐七怡,从来就不是靠运气活到今天的!投影仪的光打在我脸上,有点烫。我打开PPT,
清亮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响起,语速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子弹,
试图穿透评委们脸上的凝重。我讲市场痛点,讲创意引爆点,
讲ROI预估……我能感觉到评委席上,除了谢睿柯和那个秃顶胖子,
其他几位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甚至有人微微颔首。一丝微弱的希望,
像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我心底艰难地滋生出来。“……因此,
基于以上数据模型和投放策略,我们有充分的信心,
‘星辰国际’的品牌声量将在项目启动后三个月内实现指数级增长,
用户转化率提升至少百分之三十五!”我落下最后一个重音,微微鞠躬,
掌心一片汗湿的冰凉。短暂的安静。然后,掌声稀稀拉拉地响了起来。
我看到几个评委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就在这丝希望刚刚要膨胀的瞬间,一个低沉、平稳,
甚至带着点慵懒质感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轻飘飘地切开了这短暂的平静。
“徐经理。”谢睿柯开口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光滑的桌面上,
那枚戴在他左手小指上的、造型奇特、像某种古老荆棘缠绕的银色尾戒,
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冷硬的光。他抬眼看我,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方案很精彩,
创意也颇具亮点。”我的心跳,诡异地漏跳了一拍。这不是夸奖。以我对谢睿柯的了解,
这平静话语下面,绝对藏着能瞬间摧毁一切的旋涡。“不过,”他果然话锋一转,
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淬满了纯粹的恶意,
“我对贵方提案中核心支撑的几组数据,有些小小的疑问。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面前摊开的、和我手里一模一样的提案副本,
动作优雅得像在点一份顶级牛排。“尤其是这份关于目标用户线上行为习惯的深度分析报告,
其中引用的第三方平台监测数据,‘用户日均APP使用时长’这一项,
贵方标注为‘2.8小时’。”他顿了顿,目光像无形的锁链,牢牢锁住我骤然僵硬的身体。
“很巧,”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会场每一个角落,“这份数据的原始提供方,
‘数研洞察’,恰好是我们锐科资本深度参股的一家数据机构。就在上周,
他们刚刚发布了最新的行业白皮书修正版。据我所知,徐经理引用的这份报告,
是他们在三个月前发布的、因算法模型存在重大缺陷而被内部标记为‘废止’的初版。
修正后的数据,真实值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我脸上血色褪尽的惨白,
才慢悠悠地吐出那个冰冷的数字,“1.7小时。”轰!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冰冷的麻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秒凝固了。
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所有评委,
包括刚才那些面露赞许的人,此刻看向我的眼神,
只剩下**裸的惊疑、审视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个秃顶胖子评委甚至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身体重重地向后靠进椅背,
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的轻蔑。“谢总,我……”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
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我想辩解,想说我不知道报告废止了,
想说我拿到手的时候它就是标注着“最新发布”……但所有的解释,
在谢睿柯那双洞悉一切、冰冷嘲弄的眼睛注视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像一个跳梁小丑拙劣的表演。“哦?”谢睿柯微微挑眉,
那个动作在他完美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兴味,
“徐经理的意思是,‘数研洞察’这样业内知名的机构,会故意提供虚假报告?还是说,
贵工作室在引用数据时,习惯性地……‘忽略’一些重要的时效性标注?
”他轻轻巧巧地把“造假”的帽子,扣得更死了。“不是!我没有!”我几乎是尖叫出来,
声音尖锐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巨大的屈辱感像滚烫的岩浆,瞬间烧毁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五百万!我的工作室!我的团队!我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恶魔,
用几句轻飘飘的、充满恶意的质疑,彻底碾碎了!毁掉了!视线猛地模糊了,
被汹涌而上的愤怒和不甘灼烧得一片血红。我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动作的。等我反应过来,
右手已经端起了旁边侍应生托盘里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深宝石红色的干红。
冰冷的玻璃杯身**着我滚烫的手心。下一秒,那杯价值不菲的红酒,
带着我所有的绝望和刻骨的恨意,精准无比地泼了出去。哗啦!暗红色的酒液,
像一道决堤的血河,狠狠泼溅在谢睿柯那张完美无瑕、此刻却写满错愕的脸上。
粘稠的液体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线条冷硬的下颌线狼狈地往下淌,迅速洇开,
染透了他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前襟。深灰色的高级面料上,
瞬间绽开一大片丑陋的、深紫色的污渍,像一朵被暴力揉烂的恶毒之花。
几滴酒液甚至溅到了他额前一丝不苟的碎发上,狼狈地滴落。整个招标大厅,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如同被施了石化咒。谢睿柯似乎完全僵住了。他脸上的错愕凝固了一瞬,随即,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了,翻涌起骇人的黑色风暴。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用指尖抹了一下脸颊上黏腻的酒液。那动作缓慢得令人心悸。
然后,他笑了。不是那种冰冷的、嘲弄的笑,
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带着**裸怒意的、近乎狰狞的冷笑。
那笑容扭曲了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像完美的面具骤然崩裂,露出底下深藏的嗜血獠牙。
“呵……”他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冷哼,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钉在我脸上,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能冻伤灵魂的寒意,“徐七怡,几年不见,你也就……只剩这点本事了?
”他的反击快得超出了我的想象,也狠得超出了我的想象。招标会惨败的硝烟还没散尽,
工作室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像暴雨来临前闷热粘稠的沼泽。
我把自己关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空白文档,
试图重新规划被彻底打乱的生存路线。五百万的窟窿像张着巨口的深渊,
冷气飕飕地往骨头缝里钻。桌上的手机,屏幕就没暗下去过。先是合伙人老周的电话,
声音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七怡,怎么回事?‘青禾文旅’那边刚来电话,说合作暂停!
前期投入全打水漂了!他们口风紧得很,只说高层有异议……这他妈……”心猛地一沉。
青禾的单子不大,但胜在稳定,是我们眼下为数不多能持续回血的活命稻草。
我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我知道了,老周,我来处理。”刚挂断,手机又催命似的震起来。
是负责媒介的小林,小姑娘声音带着哭腔:“七怡姐……呜呜……出事了!
我们谈好的那几个本地生活大V号,集体反水了!上午还聊得好好的,下午就全变卦了!
说什么档期排满了,要么就直接拉黑我!
那个‘江城美食地图’的号主还阴阳怪气地说……说我们工作室‘风评不好’,
他不敢沾边……”风评不好?我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指尖冰凉。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绝不是巧合。紧接着,是策划组组长阿杰,
他直接冲进了我的办公室,脸色铁青:“七怡,‘新锐科技’那个新品发布会的项目,黄了!
邮件刚收到的!对方说我们的方案……‘核心创意点存在重大借鉴争议’,
建议我们‘自查’!放他娘的屁!那创意是我们熬了多少通宵原创出来的!
”他气得一拳砸在我桌面的文件堆上,纸张哗啦散了一地。借鉴争议?自查?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像精准投掷的炸弹,在我苦心经营、本就摇摇欲坠的堡垒上连环引爆。
青禾、本地大V、新锐科技……每一个,都是我们目前赖以生存的关键项目!每一个,
都在同一天,以各种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的理由,被硬生生掐断!胸口剧烈起伏,
眼前阵阵发黑。愤怒和恐慌交织成一张巨网,死死缠住我。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能在一天之内,精准地掐断我所有的生路?一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寒意,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谢睿柯。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
招标会上那杯红酒,泼在他脸上,也泼碎了他高高在上的傲慢。这雷霆万钧的反击,
是他迟来的、加倍的报复!他要的不是我低头,他是要彻底碾碎我,像碾死一只挡路的蚂蚁!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前台小妹探头进来,
脸色煞白:“七怡姐……楼下……楼下物业带着几个人来了,
说……说我们拖欠了三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今天再不交齐,
就要……就要清场锁门了……”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也耗尽了。我颓然跌坐在冰冷的转椅里,
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和屏幕上刺眼的邮件提示。窗外,城市的霓虹初上,
璀璨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我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像一道道屈辱的鞭痕。
谢睿柯。这三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搅动着,
带来灭顶的绝望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破釜沉舟的疯狂恨意。“徐七怡,
”我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够狠。
”“那我们就看看,谁能活到最后。”日子在窒息般的重压下,变成了一场狼狈的生存游戏。
工作室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房东带着锁匠冷冰冰地封门那天,
我看着玻璃门上贴着的白色封条,上面“欠租清场”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眼睛生疼。
老周沉默地拍了拍我的肩,带着几个核心成员另谋生路去了。小林走的时候哭得眼睛红肿,
一步三回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打包箱和满地狼藉的废纸,
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和失败的味道。我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搬进了城市另一端一个老破小区的地下室。潮湿发霉的气味是这里永恒的基调,
昏暗的楼道灯接触不良,忽明忽灭,像垂死者的喘息。
唯一的“窗户”是靠近天花板的一个狭小气窗,透进来的光线永远带着一种地底般的惨淡。
手机屏幕成了我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疯狂地投递简历,
从4A公司到只有三五个人的小作坊,石沉大海是常态,偶尔的面试通知,
最终也总是不了了之。谢睿柯的阴影,像一张无形而粘稠的网,
笼罩着我每一个可能翻身的角落。他的名字,
成了我职业履历上一个无法清除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点。每一次碰壁,
每一次被婉拒时对方闪烁的眼神,都在无声地提醒我:看,这就是得罪谢睿柯的下场。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