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一边走一边吐槽。
上辈子挨的巴掌,终于还给他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恨不得扇他几个巴掌。
这辈子,他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她不会再用妈妈的遗愿逼他结婚。
陆予淮,没有这层婚约枷锁捆绑,你应该很开心吧?
陆予淮并不开心。
因为他脸疼。
上课**响起。
陆予淮顶着红肿的脸颊在座位上坐下,神色冷淡,浑身气压低的可怕。
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被扇巴掌。
心情很差。
旁边的座位空着,陶枝坐那儿。
陆予淮不知她去了哪里,低头从柜壳里掏出课本,有些心不在焉。
陶枝竟然要和他恩断义绝?
还说婚约作废?
应当只是一时气话吧。
陆予淮冷静下来之后,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只当她在闹脾气,口不择言。
今天是他太冲动了。
陶枝从小到大都被家里宠着,今天挨了一巴掌,心里不痛快,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吧。
她泪如雨下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陆予淮突然有些懊恼,就算她有错,他也不应该动手打她。
等下她回来,还是哄哄她吧。
陶枝没心没肺,一向好哄。
垣城地处北方,六月还不算太热,初夏的风缓缓拂动绿叶。
陶枝漫无目的在校园里走着,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心也很乱。
大量混乱的信息在脑海横冲直撞,扰的她额头青筋直跳。
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理清混乱的思绪。
走了一会儿,陶枝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上辈子躲起来的那个体育器材室前。
这一次她没想躲到这里,但还是走到了这里。
陶枝脸色微沉。
难道冥冥之中,她的一切行为,真的有既定轨迹?
这间器材室位置很隐蔽,藏在操场看台下面。
上辈子她躲在这里哭了半个小时,因为太伤心,加上哭累了,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发现天色已黑。
老师带着班委们找了她一下午。
思及此,陶枝还挺愧疚。
陶枝在门前停留片刻,还是伸手推门进去。
她打算进去待一节课时间,冷静一下,等课间就**室去,并不想给老师和同学们添麻烦。
里面很黑,只有一扇小窗透着些外面的亮光。
有灯,她知道开关在哪,但没开。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怕黑了,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黑暗有助于冷静思索,能让人平心静气。
曾经无数次,她像过街老鼠一般东躲**,用夜色来掩藏保护自己。
黑夜反而给她一种安全感。
陶枝走到唯一能通风的小窗下,地上都是灰,她从旁边架子上随手抽出两副乒乓球拍垫在**下。
这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穿窗而过的风声。
操场上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离得很远,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被风稀释。
陶枝背靠墙,低垂着眼睛,看向自己胖乎乎的双手。
轻抬手腕,左腕上的银手链珠子相撞,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上面缀着奇形怪状的银珠子,中间的银珠子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宝石在黑暗中发出幽幽蓝光。
这手链是她的好朋友项雪送的。
乔思和项雪,是她唯二的好友。
想起项雪,她的眼神暗下几分。
陶枝摸了摸腰间的赘肉,十八岁的往事在脑海里翻腾。
有些同学在背后叫她“陶胖子”。
他们都说她太胖了,根本配不上又帅又聪明,宛如雪山之莲的陆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