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姗妤逗着孩子,时不时和身旁的男子玩笑几句。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秦怀越怔然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身体里的血液一寸寸凝滞。
眼前的一幕是他婚前曾幻想过的画面。
——慕姗妤与他有了孩子,却依旧恩爱如初,将他视若珍宝。
现在,预想的画面成真了,男主角却不是他。
那些爱,都被慕姗妤尽数给了另一个男人。
秦怀越一直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的光景。
他要深深记住眼前的一切,然后把他心里那个慕姗妤一刀刀剜去。
他就这么看了许久许久,直到那小孩子转头看见他,怯生生地喊了声:“父亲。”
慕姗妤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视线相撞的瞬间,慕姗妤便敛起了笑行礼:“王爷。”
那楼清川也紧随其后,向他跪拜:“贱君见过王爷。”
秦怀越没有回应。
他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该如何反应。
毕竟,一天前,他还期待着和慕姗妤成亲。
然而不用等秦怀越回答,楼清川已怯怯转向慕姗妤道:“郡主,我先带允儿离开了。”
慕姗妤点头,待楼清川和孩子走远,才将视线落回秦怀越身上。
她走上前,语气淡淡道:“王爷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花园?”
秦怀越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不远处两人离去的身影问:“你看起来很喜欢那男子。”
慕姗妤不禁皱起眉,只觉得今天的秦怀越很是古怪。
明明之前一直称呼自己为郡主了,像在又突然直接称呼为‘你’……
慕姗妤压下心绪,语调却沉了几分:“阿川甘愿作为面首,就连他的孩子也恭敬叫你一句父亲,王爷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此说事。”
她话中的维护之意尽显,秦怀越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最终只能挤出一句:“我先去佛堂了。”
话落,便带着春桃离开。
秦怀越失魂落魄地步入佛堂,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却瞬间愣住了。
只见偌大的房间里堆满了手抄的经书,几乎占满了半个房间。
秦怀越愣怔开口问:“这都是……我抄的?”
秦怀越不敢相信。
他自幼便不是个能安静的性子,别说静下心来抄经,就连诗经都没抄过几遍。
甚至,去年父皇生辰,他只是认认真真抄了几页孝经,父皇酒都感动得差点在生日宴上泪洒当场。
为此,甚至又给他加封了三千户食邑。
春桃低低应声:“是,王爷过去三年一直在此抄录经书,真心天地可闻。”
秦怀越走上前,缓缓环视着眼前的一切。
空气中是浓重的墨水味,厚重的经书堆在墙边,阳光从一隅小窗洒落,却只照见空气中点点尘埃。
三年……
是什么让他如枯木一般在此抄了三年经书呢?
秦怀越闭上眼,攥紧了一直藏在袖中的同心结。
慕姗妤送给他同心结时的话又一次响在耳边:“阿越,你我成亲之后,定会白头偕老,至死不离。”
那么好的慕姗妤,甚至为了自己甘愿成为王妃而放弃仕途的慕姗妤,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