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复仇

婚内复仇

主角:武冈柳青青玉娟
作者:疏影惶惶

婚内复仇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5

都说七品小官之女隋婉嫁入三品忠武侯之家,是她捡了大便宜。我也以为是如此。直到那年,

我身怀有孕,却被婆婆的罚跪导致流产。我在床上呼痛时,

正是武冈在外室床上颠鸾倒凤之时。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报复。1“侯爷回来了。

”门外小厮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一层层穿过前院,到达我的后院。

我拿上预先就晾温热的龙井,缓步向外面走去迎接。武冈是个挑嘴的人,喝茶只喝龙井,

还要是七分烫的。刚嫁来的时候,为着他的这些恼人的习惯,我花了好几个月适应。

我是七品小官的女儿,不懂大家族的规矩。嫁入侯府时,我才十六,

虽然知晓武冈娶我不是因为爱情,但是毕竟怀揣着少女情怀。一开始,我做的不好,

他也不说,只是一味的晾着我,后来慢慢摸清他的脾性,才有了一丝笑脸。思索间,

武冈已大步穿过过厅,走到正房。我适时送上温度刚好的茶水:“夫君,今日衙门可是无事?

回来的这样早?”“江南水贼又起,皇帝命我南下剿匪,明日便要启程,今日我便提前下衙。

”“父母亲和一双儿女便托付给你了,青青那里你也多费点心,你放心,她总是越不过你去。

”武冈眼神安抚的看着我。“婉儿,这些年你辛苦了,操持家务、孝顺父母、抚养儿女。

”“这次剿匪回来我积攒的军功也差不多了,我定会为你请封诰命。”“十年了,

你还是一如当年青丝茂密。”他的一双大手拂过我的发丝,眼神温柔。

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是啊,十年了,我怎会不生出白发呢?

只不过都掩盖在青丝之下罢了。“夫君的头发倒是生出了诸多白发,

可见为我们侯府付出了多少心血。此去剿匪正值冬日,夫君可要保重身体。

”我的眼中闪烁几滴泪花,低头擦拭的瞬间,嘴角却不复笑意。“你如今一走少则三月,

多则半年,孩子们都想你呢,把他们叫来,你们父子多相处一会儿吧。“诚儿还在书院,

这次也是无法送你出门了。”“诚儿可曾送信回家?”我默默的摇了摇头。“无碍,

诚儿学业要紧。毕竟这侯府还得诚儿撑起门楣。”武冈定定的看着我,

仿佛要给我吃下这颗定心丸。外面两个四五岁的小儿早已探头探脑,我朝他们点点头,

他们便跑了进来。两个小儿规规矩矩朝我行礼:“表舅妈安好。”随后两个小儿扑向武冈,

嘴里话语不停:“父亲,我们好久没看到你了,好想你啊。

”“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去见娘亲呢?”屋中三人父慈子孝,场面温馨,

我默默退出门外,把屋子留给他们。2武冈口中的青青是他的外室柳青青,武冈的表妹。

嫁入忠武侯府前,市井称赞武侯爷是洁身自好之人,房中从未有过小妾通房。

和我的婚约放出去后,人人都道七品小官之女隋婉捡了一门好姻亲。我也以为是如此。

我没有天仙一样的脸蛋,容貌仅仅是清秀可人。婚礼当天外面蜡烛通红,我坐在新房中,

听着外面的热闹人声。心里隐隐想着,这就是我要共同度过一生的人,

这就是我下半生要生活的地方。我知道我的容貌不至于令男人一见钟情,

我只期盼武冈能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看见我的好。一夜红烛燃透,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

直到第二日,忠武侯府给了我一个大惊喜。3笃-笃-“进来。

”门外的丫鬟玉娟手中拿着一封信。“夫人,这是少爷从书院寄来的信件。”我挽好发丝,

挤去发上的水份。玉娟将信放在梳妆台上,拿出干净的棉布为我搓去发丝的水汽。

“侯爷可知道诚儿来信的事?”“侯爷不知,信件照旧是由陈叔去书院提前取回的。

”“你一会儿出去时,带二两银子给陈叔,用作车马费。”“诶。”“玉娟,

这些年你也看到了,偌大的侯府人心不齐,心思各异,你和陈叔都是我的陪嫁,

我们便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待此间事了,

年余堂的女掌柜或是秀才家的当家人,我都与你一个合心意的好出路。

”“我只是为夫人伤心罢了,这些年侯爷一心记挂着外头的女人,

何曾体会过夫人在侯府中操持中馈的艰难。更不说还有老夫人时不时的敲打。哼,

那女人倒是好运道,杂物一概不管,只管领着府中的银钱和侯爷风花雪月。

”“我知晓你为我不平,等着吧,我心中有数。”我拆开诚儿的信件,细细看来。真好,

诚哥儿此次旬试又是书院第一,写出来的文章也被夫子夸赞,当做了书院典范。书信中,

诚哥儿照旧问到父亲安好可有对他的嘱托。我提笔回信,叮嘱他照顾好身体,时时锻炼,

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复道:汝父公务缠身,无暇顾及。封装好书信,

再由陈叔快马加鞭赶去书院送到武诚的手中。“你回去的时候可见到了父亲?

”武诚一面接过陈叔手中的书信,一面问道。“回少爷,见到了,

侯爷正和寄居府中的少爷和**玩耍。”武诚面无表情,

半晌后又问:“信件可否交给父亲看过?”“回少爷,我将信件呈给侯爷,

侯爷挥手称夫人回信即可。”武诚的眼中露出不忿,一口气像是从牙根深处吐出。“哦,

那陈伯你回去吧,路上小心。”说完武诚便入了书院。陈叔送完信便来到我的院中回话,

细细地将诚哥儿身边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汇报给我。“夫人,今天少爷问到了侯爷的态度,

我看少爷眼中似有怨气与怒气。”外面雪簌簌的落下,尽管屋中烧着地龙,

仍有丝丝冷风从半掩着的窗户中闯进来。对于诚哥儿,我是愧疚的。四岁前的诚哥儿,

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四个大人的宠爱,想缠着父亲多久就缠多久。直到柳青青怀了龙凤胎。

一个九岁小孩,想要父亲的关爱是多么正常的事情。而作为父亲与儿子间最亲密的人,

他的母亲我却要斩断这份他们之间的父子亲缘。不过没关系,

我会还给诚哥儿一个干净的侯府,一份牢固的爵位。4今日是武冈出发的日子。

我早早就起来为他收拾好必备的物品,甲胄也刷洗一新。

连下人都赞叹我对武冈是多么情深义重,连这样的事都不假手于人。一群人在府门外送别。

武冈的娘眼中止不住的泪水,我站在旁边却只想冷笑。既不是亲母子还能演的情真意切,

可真是好演技。临别前,武冈笑着看向我:“青青那里还需要你多照顾。

”我乖巧一笑:“夫君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表妹和她的一双儿女的。”你早点去吧,

没有你的掣肘,我才好大展拳脚。“隋婉,到我院中来。”“是,婆婆。

”随行的丫鬟小厮都同情的看向我,他们知道老夫人又要折磨我这个侯夫人了。

我跟着老夫人到了绣房。绣架前只有一个独木凳,我站在绣架旁低眉顺眼,听从她的吩咐。

老夫人拿起绣花针,在绷好的丝绸上面熟练的穿针引线,

嘴里却是呜呜咽咽的哭诉道:“我只心疼冈儿,他都多久没见过诚哥儿了?

诚哥儿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当妈的又是怎么做事的?诚哥儿是你的儿子,

你就不知道讲给他听吗?”我熟练的跪下请罪:“母亲息怒,都是儿媳的错。

”“如今冈儿又领皇命外出,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你在侯府之中风吹不着,雨打不湿,

享受侯府主母的尊荣,可曾多体谅体谅你的夫君?可知这一切都是他用命挣回来的?

”“你的娘家父亲只是区区七品清流小官,嫁到侯府你该感恩戴德,

为侯府……”老夫人的声音还是如此催眠,我只低头唯唯诺诺,神思却不知游到了何处。

绣房在侯府的西北角,属于侯府最清静的地方。我思绪倦怠,好像听见外面絮絮的人声,

又好像是我恍惚中的想象。大约是心不在焉的缘故,耳朵好像异常灵敏。

“老夫人每次作贱夫人都用这一招,偏偏夫人还不能口吐怨言。”——伴随着扫地声音。

“每次夫人从绣房出来,都只能挪着步子走,眼圈也是通红。

”——这是滴滴答答滴水的声音。“你新来的你不知道,

老夫人是侯爷亲生母亲过世后扶正的继母。”“那老夫人还能捏着老主母的派头教养儿媳?

”“不过是因为祖宗礼法罢。”扫地的声音渐远,门外也变得越来越静。

咯——吱——织机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不知何时,老夫人已经换下绣架,改为织布。

“此次冈儿出门,正值寒冬腊月,又是水患频发的江南,凶险万分。再过几天便是腊八,

我们身为侯府人家,总要布施些腊八粥。”若是寻常布施,老夫人吩咐便是,

既然是告知给我,那便是要我亲手做,不得假手于人。“都听母亲的。

”外院远远传来声音:侯府——掌灯——“你便去吧。”跪着的时候只觉得麻木,

待要直起身来的时候,膝盖处的刺痛才密密麻麻的反上来。我一瘸一拐的走出绣房。

5“眼看我们京城密密麻麻下了十几天雪了,都说江南四季如春,

江南的百姓不像我们京城这么难捱吧?”我斜靠在躺椅上一颗一颗的捡着佛豆。

“陈叔来信说倒也不是呢,江南今年也不好过,正是因为江南往年四季如春,

百姓们并没有多做准备,今年冬天便格外难熬。”玉娟小心地杵着我敷膝盖的草药。“夫人,

都已经敷了两三天的药了,你的膝盖还是大片的淤青。”说着,玉娟的泪水都滴到了药钵中。

“啧,也不是这一回了,还惹得你掉泪。”“两个孩子每晚都要吃鸡蛋糖羹才睡,

今天的送去了吗?”我望望窗外烛火,差不多快到亥时了。“送去了,两个孩子都喜欢吃呢,

次次都是一点没剩。夫人,你真是太心善了,那两个孩子的存在分明就是打你的脸面,

你还对他们予取予求。”我皱着眉头思索:我心善吗?都说好人有好报,

为什么心善的我却要遭受这些折磨呢?我让玉娟给两个孩子的嬷嬷带话,

一切顺着孩子的心意,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我绝不轻饶。6今儿是腊八。按照惯例,

宫中会给勋贵之家赏下腊八粥。虽然送到的时候已经凉透,但是帝王所赐,一分一厘,

皆是皇恩浩荡。只有九族都不想活了的人,才敢抱怨。领到赏赐的家族,需得入宫叩谢皇恩。

也是变相举行一次帝王眼皮子底下的宴会,至于能不能看见龙颜、聆听圣言,

就要随皇帝的心意了。正直这个要紧的关头,老侯爷却病了。老侯爷不是一下子病倒的。

他年轻时在外征战,肺病、肠胃病、咳疾是什么都有。年纪大了,

潜于脏腑之内的各种疾病一下子迸发出来,便是铁打的人也顶不住。

似乎老夫人被丈夫和儿子压制了几十年的权力欲在老侯爷陷入昏迷后,得到了全部的释放。

老夫人于是决定要带柳青青去赴宴。普天之下,除了皇权便是孝道最大。我没有阻止的能力,

也不想阻止。柳青青喜气洋洋的到我的房中请安。说是外室,不过是毗邻侯府的民居。

为了方便武冈进出,院内还辟了一道月亮门通往她的院子。“听闻表嫂腿脚不便,

舅母特命青青入宫赴宴,表嫂可不要不高兴。”“表妹今日打扮倒是娇俏可人,

但可惜不是宗妇服制,失了端庄大气。”再好的脾气也不容打上门来不是?

柳青青温柔做作的笑脸一滞,猛地站起,将桌上的瓷杯狠狠摔在地上,

眼神恶毒的剜着我的血肉。“侯爷此次剿匪归来便会为我请封平妻之位,

到时候看你如何嚣张。”随后便拂袖而去。门外的玉娟听见响声,急忙进来查看。

她拾起地上的瓷片。“身为外室还如此嚣张,

仗着自己是老夫人的侄女加上生了一对龙凤胎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府中一切物资皆有定数,摔碎的茶杯钱从她下个月的月银中扣除。”“哎哟夫人,

都这个时候你还管杯子不杯子的事。老夫人和那外室是没安好心啊。等侯爷回来,

你一定要让他为你撑腰。”为我撑腰?这府中从来没有人为我撑腰。武冈不是为我撑腰的。

他要的不过是家宅安宁、后方稳定。他要的是一个维持秩序的好管家。“不用等到侯爷回来,

就有人为我撑腰的。”从不好听的角度说,前半生老侯爷掌家,后半生武冈掌家,

老夫人一直没有得到过权力。从另一个角度,却也是这两个为她遮风挡雨,

她虽从一个侧房扶正为正室,但是从来没有接受过一个侯门主母该有的教养。在宮宴上,

众人的眼光会把她拷打的体无完肤。7年余堂的生意经过了江南,商队还在继续南下,

老陈特地回来汇报一路上的情况。眼看也到年根底下了,顺便也把年过了再出发。

偌大的侯府,仅靠忠武侯的俸禄银子是供不起一府子人的吃喝拉撒的,

更何况大户人家还需交际。所以勋贵之家都会暗中做生意,或是酒楼,或是衣裳首饰铺子。

若是家中没有经商的脑子,便买上一条街的商铺,收着租金,也是一条路子。

至于忠武侯府便是经营着一个商铺——琢玉斋,贩卖的是玉石珍玩。背靠侯府大树,

每月利润也有五六千两银子。人说玉石水深,我是完全不懂这玩意儿,

但我知道这东西不坑完全不懂的人,因为人自知不懂不沾边;也不坑行家,

行家打眼一瞧便知是什么货色。这玩意儿只坑那些一知半解的人,偏偏这些人是最多的,

这钱也就最好赚。这侯府的人已经富贵太久了,

仙女儿喝久了露水便不知道穷人吃土嚼树皮的难咽。

听说还有那富贵人家生了儿子为给儿子积福,不给接生嬷嬷赏福钱,

反而扣除了她们一半酬劳的。上位的人奴役久了下位的人,便以为忠心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倒不用我挖空心思如何施恩才能得到他们的忠心。

只要我在巡视琢玉斋时,恰好看到掌柜家中因父母重病债主讨债讨到了铺子,

恰好我心善帮他还上了银钱,顺手再给大家涨涨月银,便收获了一众忠心。

下位者的愿望很小,只要吃饱穿暖就足够了。要掏空侯府,必先从琢玉斋下手。

三年前我便用自家的嫁妆成立了年余堂,老陈是打从八岁起便在玉石店铺打工,

让他做年余堂的掌柜再合适不过。第一步从中介商入手,年余堂到各地去收货,

再高价卖给琢玉斋,瓜分琢玉斋的利润。这一步操作必然瞒不过琢玉斋的众人,

不过我早已施恩,加之他们知道年余堂背后的主人是我。也是侯府的产业嘛,

反正都是为侯府赚钱,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第二步就是抢走琢玉斋的主顾。一般玩玉石的,

都是家底颇丰的大主顾,一般的人家也玩不起。这步也容易操作,每到年底,

掌柜便会把账本交给我查看,想撬走一些主顾实在是太容易了。

最后便是彻底砸掉琢玉斋的口碑,老陈这次回来就是要做这个的。琢玉斋有个大主顾,

沈老板,最爱玩玉,也有钱。据说家中专门辟出了一间大房子专放喜爱的玉石,

一些专供皇室所用的贡玉他也能找到门路。

老陈这次回来便是带来了一个稀罕的玉——玄渊玉。从我一个门外汉的角度看,

玉石越绿越值钱,据老陈说玄渊玉就是极致的绿,绿到发黑。

“这是我从江南一个贩子手中收到的,夫人你看这个绿度。

”老陈将巴掌大的一块石头高高举着,让阳光从玉石中透过。我抬头去看,

阳光从石头的另一侧打过来,玉石的绿便从光源的集中点一点点减淡,直至浓黑。

“夫人猜那个贩子要价多少钱?”我摇摇头,连玉石我都不懂更不谈价格了。“五万两!

”老陈伸出五根手指,沉重的语气。“那你便买了?”我震惊道。年余堂账上的现银倒是够,

但是买了这个也就见底了。老陈把石头一捏,神秘的说:“可惜啊,是个假的。

”“这是江南的玉石铺子新兴起的染色技术染出来的。“我买的这个不过三百两银子,

还是看在这石头种水不错的份上。“咱们京城的染色方法不过是酸洗或者高温熏煮,

江南那边临海,于是传进来了一种油润法,比咱京城的方法仿真多了。

“连我跟石头打了四十年交道,都差点失手,还是我在江南的一个老伙计告诉我这个局的。

”老陈越说越感慨。我点点头,他说的什么法我都不懂,

只吩咐他想法子把这玉送到琢玉斋手中。8外头吵吵嚷嚷,哭啼声,撕打声叫唤个不停。

玉娟进来汇报。原来是柳青青在领赏的时候,越俎代庖以侯府主母的名义叩谢皇恩,

被在场的夫人拆穿。柳青青无从辩解,于是被侯府的政敌扣了一藐视帝皇,有负圣恩的罪名,

被内监当场掌嘴十巴掌。老夫人因为监管不力,也被夺取了正三品淑人的诰命。

两人此次未领恩赐还被提前赶出宴席,忠武侯府这次在王公贵族之间是丢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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