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赘婿养全家

寒门赘婿养全家

主角:林浩苏敬亭
作者:东北马哥

寒门赘婿养全家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9-15

连阴雨下了七日,青瓦上的水珠子顺着屋檐往下淌,把砖缝里的青苔泡得发蔫。

林浩蹲在柴房门口搓洗带血的帕子,水凉得扎手——那是今早阿翠偷偷塞给他的,帕子上的血点还带着腥气,像开在素绢上的小红梅。

"林姑爷!"

阿翠的声音从院角飘过来,小丫鬟跑得太快,发辫上的木槿花都歪到耳后。

她左右张望一眼,攥着袖口的手直抖:"**...**后半夜咳醒了三次,我给她擦嘴时,帕子上都是血星星。"

林浩手里的帕子"啪"地掉进木盆,溅起的凉水湿了裤脚。

他想起昨夜蹲在晚晴房外时,那咳嗽声像破风箱似的,一下下抽着他的心肺。"夫人呢?"他喉咙发紧。

阿翠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夫人说请大夫要花半两银子,够买半袋米了。

还说...说**这病是胎里带的,治不好的。"

木盆里的水晃出涟漪,林浩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想起前日在祠堂跪到半夜,李氏的唾沫星子溅在脸上:"苏家供你吃穿,不是让你当冤大头的。"可现在,半袋米和晚晴的命,在她眼里竟能比出轻重?

"我去看看。"林浩扯过破外衣往身上一裹,外衣肩头的补丁被雨水泡得软塌塌的。

阿翠慌忙拽住他:"夫人在正房数账呢,您别往枪口上撞!"

"我不进去。"林浩盯着院墙上爬满的青藤,雨丝顺着藤叶滴在他额角,"我就在窗根下听听。"

两人猫着腰摸到西厢房后窗,窗纸被雨水泡得发皱,透出昏黄的烛火。

林浩贴着窗缝,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下比一下急,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他拳头抵在墙上,指甲几乎掐进砖缝——前日他用系统给的黄芪煎了药,晚晴的咳嗽才轻了些,这雨一浇,寒气顺着骨头缝钻,旧疾又翻上来了。

"**,喝口温茶?"阿翠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喝了..."苏晚晴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阿翠,你去柴房看看林姑爷,别让他又为我挨骂。"

林浩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日清晨,晚晴靠在床头喝药,药碗边沿沾着淡红的药渍,她却冲他笑:"这药比从前的苦,可喝下去心里暖。"那时他蹲在门槛上剥葱,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上,把她眼尾的痣照成颗小朱砂。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林浩猛地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西厢房门前。

木门上的铜环挂着雨珠,门内是晚晴的床,是苏家最紧要的温暖。

"检测到宿主在'妻子卧室门前'签到,家庭关联度95%。

签到成功!

获得止咳丹一枚、银针一套。"

林浩攥紧袖口,掌心被系统凭空出现的小玉瓶硌得生疼。

他想起前日在柴房签到,只得了半袋糙米;在祠堂签到,换了张破拳谱——原来离晚晴越近,系统给的东西越金贵。

雨丝顺着屋檐落进领口,他却觉得浑身发烫:"晚晴,我救你。"

深夜三更,雨势渐小。

林浩摸出藏在怀里的银针,金属在掌心焐得温热。

他轻轻推开西厢房的门,门轴没发出半分声响——白日里他特意用油浸过合页。

床帐内传来细碎的响动,苏晚晴蜷成一团,额角的汗把鬓发黏在脸上。

林浩借着月光掀开帐子,看见她枕头边的帕子上,血点像撒了把红小豆。

他喉头一紧,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捏起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

"手少阴心经...厥阴俞..."他默念着系统奖励的针法,银针精准刺进晚晴后背的穴位。

第一针下去,苏晚晴轻轻哼了声,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

林浩停了停,见她没醒,又接着下针。

等十二根银针全部扎好,他摸出止咳丹,用温水喂她服下。

药香混着雨气在房里散开,林浩蹲在床前,看着晚晴的呼吸渐渐平稳。

她睡梦中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苍白的嘴唇有了点血色。

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腹碰到她手背时,惊觉那温度比白日里暖了些。

"林姑爷?"

阿翠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手里的青瓷碗腾着热气。

她看见床上的银针,眼睛瞪得溜圆:"您...您这是?"

"嘘——"林浩食指抵在唇边,"别声张。"他接过药碗,药香里混着黄芪和甘草的甜,"这是我新得的方子,治咳血的。"

阿翠咬着嘴唇点头,目光落在林浩沾着雨水的破外衣上。

她突然想起,前日林浩在集市跟赵三打架,被推到泥坑里,可他爬起来第一时间不是擦脸,是护着怀里的纸包——后来阿翠才知道,那纸包里是给**买的川贝。

天刚蒙蒙亮,林浩就被西厢房的动静惊醒。

他蹲在柴房劈柴,斧头刚举起,就听见阿翠尖着嗓子喊:"**!

您慢些!"

苏晚晴扶着门框站在廊下,月白衫子裹着单薄的身子,发间只松松挽了个髻。

她看见林浩,眼睛亮得像落了颗星子:"林...姑爷,我今早醒过来,胸口没那么闷了。"

林浩把斧头往地上一戳,柴屑溅了满地。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那是...那是雨停了,您身子轻快些。"

"阿翠,前日的药是不是换了方子?"苏晚晴转身问丫鬟,"我喝着味道不大一样。"

阿翠绞着帕子直摇头,眼角却往林浩那边瞥。

林浩低头劈柴,斧头剁在木头上"咚咚"响,心里却像揣了只扑棱棱的麻雀——晚晴的气色确实好了,唇色粉粉的,不像前日那样白得发青。

"你进来坐会儿吧。"苏晚晴突然说。

她扶着门框往屋里走,裙角扫过湿滑的青石板,"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浩的手顿了顿。

他低头看看自己沾着柴灰的手,又搓了搓裤腿,这才跟着进了屋。

屋里飘着淡淡的药香,案几上摆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是前日他在集市上买的——那时赵三骂他是吃软饭的,他红着眼眶跟人打了一架,最后攥着碎银买了这块糕,藏在怀里焐得温热。

"我知道自己是个累赘。"苏晚晴坐在床沿,手指绞着被角,"从小到大,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二十。

我阿爹阿娘为我招赘冲喜,原也没指望...指望夫妻情分。"

林浩站在门口,喉咙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见晚晴,她靠在床头咳得直发抖,看见他进来,却强撑着笑:"你...你坐。"那时他浑身带着乞丐的酸臭,她却让阿翠给他拿了杯热茶。

"我不是为了报恩。"林浩突然开口。

他往前走了两步,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响,"我当乞丐的时候,睡过破庙,讨过残羹。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有个地方能让我守着,能让我拼了命去护着,该多好。"

苏晚晴抬头看他,眼尾还带着昨夜咳出来的红血丝。

林浩觉得喉咙发哽,又补了句:"我想当你的依靠。"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落在院中的桃枝上。

苏晚晴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砸在被角上,洇开个小水痕。

她轻声说:"那...那你以后别再跟人打架了。"

"好。"林浩应得利落。

他看见案几上的药碗,碗底还剩着半层药渣,"等天好了,我去山上采些新鲜药材,给你熬更好的药。"

两人正说着,院外传来金镯子的叮当响。

李氏攥着佛珠跨进门槛,扫了眼屋里的两人,嘴角立刻撇到耳根:"阿翠!

茶凉了也不知道续?"她盯着林浩沾着柴灰的衣角,"你倒会挑时候献殷勤,昨日在祠堂跪的时辰,当我忘了?"

林浩垂眼站到一边。

他看见李氏的绣鞋尖碾过地上的药渣,想起方才晚晴眼里的光——那光比他在破庙里见过的任何香火都亮。

"阿翠,跟我去厨房。"李氏甩着袖子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林浩一眼,"别什么人都往**屋里带!"

阿翠跟着李氏出去,临出门前偷偷冲林浩挤了挤眼睛。

林浩站在原地,听见李氏在廊下压低声音:"往后**的事,少跟那要饭的嘀咕。

他要是再往**屋里钻...仔细你的月钱!"

林浩摸了摸怀里的银针套,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

他望着西厢房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在心里说:"不管你怎么防我,我都要护着这个家。"

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把青瓦晒得冒起白汽。

林浩转身往厨房走,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冷饭填肚子。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闻见一股霉味——灶台上的陶瓮裂了道缝,里面的米生了虫;案板上的菜刀卷了刃,沾着半块发黑的咸菜。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靠近'家庭厨房',是否立即签到?"

林浩望着厨房里东倒西歪的锅碗瓢盆,攥紧了袖口。

他想起晚晴今早吃的桂花糕,甜得发腻;想起李氏总说"家里没钱",可厨房的米缸都快见底了。

"签到。"他轻声说。

林浩盯着灶台上裂开的陶瓮,米虫正顺着缝隙往外爬,在青石板上拖出细小的白痕。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时,他后槽牙咬得发酸——昨日李氏说"米缸见底"时,他还以为是夸张,如今看来,连生虫的陈米都快见底了。

"签到。"他喉结动了动,声音闷在喉咙里。

眼前骤然闪过一道金光,两本泛黄的线装书"啪"地落在案板上,封皮写着《基础厨艺》,还有个粗布包"噗"地砸在米瓮旁,散开后是白花花的精盐,在霉味里漫开清冽的咸香。

林浩手指发颤。

他在破庙讨饭时,见过富贵人家的厨子往汤里撒盐,那动作轻得像撒金粉;苏晚晴今早喝的桂花糕甜得发苦,他知道是糖放多了——不是厨娘手笨,是盐太贵,只能用糖充味。

"得先修厨房。"他蹲下身,指尖蹭过灶台坍塌的缺口,碎砖扎得掌心生疼。

屋顶漏雨的痕迹在墙上洇成深褐色的疤,若不修好,往后熬药的砂锅都得举着油布接水。

是夜,月亮刚爬上东墙,林浩摸黑去了村外的废砖窑。

他背了三趟,裤脚磨破了,肩头勒出血印子,终于在鸡叫前把灶台砌得方方正正。

最后抹泥时,他对着新垒的灶膛笑——这是他头回给人"筑巢"。

阿翠清晨来厨房提水,铜盆"哐当"砸在地上。

她瞪圆了眼睛:坍塌的灶台变新了,青灰砖码得整整齐齐,连漏雨的屋顶都铺了新瓦,在晨光里亮得扎眼。

"林...林姑爷?"她扭头看见蹲在门槛上啃冷馍的林浩,裤腿沾着泥,手背还凝着血痂。

林浩抹了抹嘴:"灶膛里煨了热水,给**煎药用。"

阿翠张了张嘴,突然弯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昨儿我去菜铺,捡了块别人不要的猪骨...你要是能熬汤..."她耳尖通红,"**总喝苦药,该补补。"

林浩接过油纸包,指腹触到骨头上未刮净的肉屑。

他望着阿翠跑远的背影,把骨头揣进怀里——这是苏家第一个"帮"他的人。

往后的日子,林浩的生物钟比更夫还准。

每日子时三刻,他摸黑溜进厨房,借着月光翻系统奖励:头天得了半袋花椒,次日是小半坛蜂蜜,再后来竟有了新鲜的黄芪和党参。

他把《基础厨艺》翻得卷了边,记熟了"慢火吊汤""药食同源",连切葱花都要练到长短一致——苏晚晴喝药总皱眉头,他要让汤里的药味变成甜的。

这日傍晚,苏敬亭从米行回来时,脚步虚得撞在门框上。

林浩正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白汽裹着药香扑了满脸——黄芪、枸杞、老母鸡,他煨了整整三个时辰。

"爹,喝碗汤吧。"他把砂锅放在饭桌上,瓷勺碰出清响。

李氏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乞丐的手能端什么干净东西?

晚晴身子弱,你安的什么心?"她伸手要掀砂锅盖子,苏敬亭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尝。"他声音哑得像砂纸。

林浩盯着苏敬亭的喉结。

老男人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抿了一口。

他看见苏敬亭的眉头先皱成疙瘩,又慢慢舒展开,最后竟把整碗汤喝了个底朝天。

"好。"苏敬亭放下碗,指节敲了敲桌沿,"补中益气,火候正好。"

李氏的金镯子抖得叮当响:"你当这是米行验货呢?

他一个要饭的——"

"我年轻时在扬州盐商家做过帮工。"苏敬亭突然开口,目光扫过林浩沾着灶灰的衣角,"跟过三年御厨的徒弟,他教我'汤要煨出魂'。"他伸手摸了摸砂锅,"你这锅汤的魂,比我当年学的...还足。"

林浩的心跳得耳朵发疼。

这是苏敬亭自他进苏家以来,第一次正眼看他,目光里没有轻视,倒像在看米行里一担好粮。

晚饭后,林浩在院角扫落叶。

李氏的声音从西厢房飘出来,尖得像针:"一碗汤就把你哄迷糊了?

他图什么?

图苏家的米行?

图晚晴的嫁妆?"

"娘。"苏晚晴的声音轻轻的,"我喝了他熬的梨膏蜜,这半月没咳血。"

林浩攥紧了扫帚。

他扫到第七遍时,脚边多了个粗陶碗,碗里的白粥还冒着热气。

抬头望去,苏晚晴正站在廊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弱柳,却直挺挺地立着。

"趁热喝。"她声音轻得像叹气,转身回屋时,袖口蹭过他的扫帚柄,留了缕淡淡的梨花香。

夜越深,雨越急。

林浩缩在柴房的破席上,听着头顶"滴答"的水声。

漏雨的地方正好在他枕头上方,不多时就淋湿了半块草席。

他翻了个身,把湿的那头压在身下,望着梁上垂下来的雨线——这屋子该修了,等明儿把厨房的事忙完...

突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宿主处于'家庭居所',是否签到?"

林浩摸黑摸出怀里的《基础厨艺》,书皮被雨水浸得发软。

他望着梁上漏下的雨丝,在心里笑了——漏就漏吧,等他把苏家的每个地方都修得稳稳当当,这雨,总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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