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请了假，驱车前往城郊的茶山。

师父就住在那里的一座小庙里。

十年来，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但这次的心情格外沉重。

"师父。"我走进禅房，看到师父正在打坐。

"阿墨，坐吧。"师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深邃，但我已经不敢确定，里面是慈悲还是别的什么。

"师父，昨晚苏正海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直接问道。

师父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是的。"

这两个字如晴天霹雳，我整个人都懵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的母亲。"师父的话让我更加震惊，"林玉华，她本来是我的师妹，但是她选择了你父亲。"

林玉华，我母亲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你因为嫉妒我父亲，就害死了他们？"我不敢相信。

"不是嫉妒。"师父站起身，"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的母亲，当年是被人强迫嫁给你父亲的。"师父的话让我如坠冰窖，"而那个人，就是苏正海。"

我的世界再次颠倒。

"不可能..."

"苏正海年轻时就看上了你母亲，但你母亲不喜欢他。"师父继续说道，"所以苏正海威胁你外公，如果不把女儿嫁给林建国，他就要整垮你外公的公司。"

"为什么是我父亲？"

"因为林建国是苏正海的好朋友，他们约定，让你母亲嫁给林建国，但实际上要听苏正海的话。"师父的眼中有痛苦，"你母亲就是苏正海的禁脔。"

我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那十年前..."

"十年前，你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她要和林建国离婚，要带着你远走高飞。"师父说道，"苏正海知道后，就设计了那场陷害。"

"那您为什么要帮他？"

"我没有帮他。"师父摇头，"我是想要救你们一家，但是我低估了苏正海的狠毒。"

"什么意思？"

"我伪造了那份举报信，本意是想让你父亲提前知道危险，好让你们一家逃走。"师父的声音很痛苦，"但是苏正海反而利用这份举报信，真的整垮了林氏。"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

"那您为什么告诉我，是苏正海害死了我父母？"

"因为..."师父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想让你报仇，但不是报在苏正海身上，而是要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谁？"

"陈国华。"师父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他是当年苏正海的律师，也是整个计划的真正策划者。现在他已经是华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我感觉头很疼。

这个真相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师父，那苏晚晚..."

"苏晚晚是无辜的。"师父说道，"她当年才十五岁，什么都不知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可能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如遭雷击。

"您说什么？"

"苏正海这十年一直在寻找你，不仅仅是因为愧疚。"师父看着我，"而是因为你母亲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你不是林建国的儿子，你是苏正海的儿子。"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这怎么可能？

"我的身世，我父母从来没有..."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一直没有说出真相。"师父说道，"但是当她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她担心苏正海会伤害你，所以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我跌坐在蒲团上，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

苏正海是我的亲生父亲？

苏晚晚是我的妹妹？

那我这十年的仇恨，还有...我对苏晚晚的感情...

"阿墨，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接近苏家的原因。"师父说道，"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让你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我苦笑，"我的养父母都是被他害死的，您让我认他做父亲？"

"林建国夫妇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他们确实是被陈国华害死的。"师父说道，"而苏正海，也是受害者。"

我闭上眼睛，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应该怎么办？

"师父，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

师父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我。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DNA检测报告。

信是我母亲的笔迹，DNA检测报告显示，我确实是苏正海的儿子。

我的手在颤抖。

"阿墨，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师父说道，"你要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仇恨可以报，但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我收起信和报告，站起身。

"师父，我需要时间想想。"

"去吧。"师父点点头，"但是记住，苏晚晚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要因为血缘关系，就辜负了她。"

我心中一震。

师父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苏晚晚喜欢我？

离开茶山的路上，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如果我真的是苏正海的儿子，那我和苏晚晚就是兄妹。那昨晚她那个问题...

我不敢想下去。

回到市区，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晚晚。

"林墨，你在哪里？"她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有点事出去了。"

"你快回公司，出大事了。"

"什么事？"

"陈国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