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夜惊魂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江城的冬夜裹挟着冷雨,
将破旧的出租屋浇得透湿。林墨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刺眼的催债短信,胃里的绞痛再次袭来。他已经两天没正经吃饭了,
唯一的热乎气是早上在便利店蹭的热水,就着半块发硬的馒头咽了下去。三十岁的人生,
活得像一摊烂泥。父母早逝,留下一身债务;创业失败,
合伙人卷走最后一点资金;相恋五年的女友上周发来分手信息,理由是“看不到未来”。
林墨苦笑一声,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意,挣扎着起身——他得去夜市摆摊,哪怕赚十块钱,
也好过坐以待毙。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林墨抓起装满小饰品的塑料箱,
一头扎进雨幕。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雨水顺着衣领钻进后背,冻得他牙齿打颤。
夜市的摊位寥寥无几,零星的顾客缩着脖子快步走过,
根本没人留意他摊位上那些廉价的玩意儿。等到午夜时分,箱子里的东西没卖出去几件,
林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他收起摊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不要去工地打零工。就在他穿过一个无红绿灯的路口时,
一辆失控的卡车突然冲破雨雾,刺眼的灯光瞬间吞噬了他的视线。
“砰——”剧烈的撞击感传来,林墨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涣散。
弥留之际,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还债了。
第二章异世重生“咳咳……”喉咙里的灼痛感让林墨猛地睁开眼,
入目却是泛黄的麻布帐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额头,像是被钝器砸过一般。“墨儿,你醒了?
”一个苍老而惊喜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凑了过来。
那是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汉,头发花白,眼神里满是关切。林墨愣住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眼前的屋子更是陌生——土坯墙,木梁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
角落里堆着干草,完全是古装剧里才有的场景。“水……”他沙哑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厉害。
老汉连忙点头,端过一个粗瓷碗,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
林墨的意识渐渐清晰,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这里是大靖王朝青州下辖的林家村,原主也叫林墨,
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父母在半年前的瘟疫中去世,
只留下他和年过六旬的爷爷林老实相依为命。三天前,原主去山上砍柴,不慎失足摔下陡坡,
磕到了头,昏迷不醒,这才让来自现代的林墨占了这具身体。“我……”林墨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把“我不是你的孙子”咽了回去。他看着老汉眼中真切的担忧,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孑然一身,从未感受过亲情温暖,如今有个“爷爷”记挂着自己,
或许是这场意外穿越带来的唯一慰藉。“爷爷,我没事了。”林墨尽量模仿着原主的语气,
声音还有些虚弱。林老实放下碗,眼眶微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夫说你要是再醒不过来,爷爷可就真没法活了。”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几文铜板,
“家里就剩这点钱了,药钱还是找村长借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林墨看着那几枚锈迹斑斑的铜板,又看了看爷爷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前世他好歹还有过光鲜的日子,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活得比他前世最落魄的时候还要艰难。
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不能让这唯一的亲人再受苦。“爷爷,别担心,
”林墨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以后有我呢,我一定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林老实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笑了:“好,好,我的墨儿长大了。
”只是他眼底的忧虑并未散去,显然没把少年人的话当真。在这贫瘠的林家村,
没了父母帮扶,仅凭一个半大孩子,想撑起一个家,难如登天。接下来的几天,
林墨一边养伤,一边熟悉这个世界。大靖王朝重农抑商,农民赋税沉重,林家村土地贫瘠,
村民们大多靠天吃饭,日子过得紧巴巴。原主家只有半亩薄田,根本不够糊口,
平时全靠原主上山砍柴、挖草药换点钱补贴家用。这天,林墨感觉身体好些了,
便跟着爷爷去地里。看着那片干裂的土地,他皱起了眉头。这半亩地种出来的粮食,
顶多够吃两个月,必须想别的办法。“爷爷,村里的山货都卖到哪里去?”林墨问道。
“大多是挑到镇上的集市卖,”林老实擦了擦汗,“不过山路难走,来回要大半天,
而且收山货的贩子压价厉害,赚不了几个钱。”林墨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他前世做过销售,对市场行情和议价技巧还算了解,或许可以从山货入手。
第三章初露锋芒伤好利索后,林墨第一次独自上山。原主的记忆里有不少上山的路线,
他顺着记忆找到一片隐蔽的山谷,那里长着不少野生的黄芩和柴胡。
这些草药在镇上的药铺能卖些钱,但更让林墨惊喜的是,
他在山谷深处发现了一片野生的猕猴桃林。猕猴桃在现代是常见的水果,但在这个时代,
当地人只把它当成不起眼的野果,偶尔摘来解馋,从没想过能卖钱。
林墨知道猕猴桃富含维生素,口感酸甜,只要处理得当,肯定能受到欢迎。
他摘了满满一筐猕猴桃,又挖了些草药,背着下山。回到家,林老实看到筐里的野果,
疑惑地问:“墨儿,你摘这么多毛果子干啥?又不能当饭吃。”“爷爷,这果子能卖钱,
”林墨笑着解释,“您等着瞧。”第二天一早,林墨背着草药和猕猴桃,揣着仅有的几文钱,
踏上了去镇上的路。山路崎岖,他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青州下辖的云溪镇。
镇上比林家村热闹不少,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林墨先去了药铺,
将草药卖了五十文钱。掌柜的见他草药采得干净,品相也好,特意多给了五文。拿到钱,
林墨心里踏实了些,接着去找卖水果的摊位。他找了个角落,把猕猴桃摆出来,
刚喊了两声“酸甜可口的野果,快来尝尝”,就引来不少人围观。“这是什么果子?
毛乎乎的,能吃吗?”一个大婶皱着眉问道。“当然能吃,”林墨拿起一个猕猴桃,
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切开,翠绿的果肉露出来,酸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您尝尝就知道了。
”大婶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哎,还真挺好吃,酸甜开胃!
”有了第一个尝鲜的人,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林墨趁机说道:“这果子叫猕猴桃,
不仅好吃,还能清热解腻,一文钱两个,买得多还能便宜。”一文钱两个不算贵,
加上味道确实不错,很快就有人掏钱购买。不到一个时辰,一筐猕猴桃就卖光了,
林墨算了算,竟然卖了八十文钱。加上草药的五十文,一共一百三十文,
这对以前的原主来说,相当于半个月的收入了。林墨心里欢喜,又去集市上买了些米和面,
还割了半斤猪肉,这才背着东西回家。回到家,林老实看到他买的东西,又惊又喜:“墨儿,
你这钱……真是卖那毛果子赚的?”“当然是真的,”林墨把猪肉递过去,“爷爷,
今晚咱们吃肉。”晚饭时,看着爷爷狼吞虎咽的样子,林墨心里暖暖的。这顿饭虽然简单,
却是祖孙俩半年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从那以后,林墨每天都上山采摘猕猴桃和草药,
然后去镇上售卖。他还根据不同人的需求,把猕猴桃分成不同的档次,品相好的单独包装,
卖给镇上的酒楼和富户,价格能提高不少。短短一个月,他就攒下了三两银子。
有了启动资金,林墨不再满足于卖山货。他发现镇上的布料大多粗糙,颜色单一,
而他前世在网上看过一些简易的扎染方法,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他用攒下的钱买了些便宜的白麻布,又从山上采了些能染色的植物,在家里捣鼓起来。
经过几次试验,他终于染出了几种颜色鲜亮、图案别致的布料。带着这些布料去镇上,
果然大受欢迎,尤其是年轻女子,纷纷抢购。林墨趁机和镇上的布庄合作,
由他提供染好的布料,布庄负责销售,利润五五分成。这样一来,他不用每天跑集市,
收入却比以前更高了。第四章邂逅佳人这天,林墨按照约定去布庄送布料。
刚走到布庄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那里,正和掌柜的说着什么。
少女身形纤细,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清丽的容貌。她的眼神清澈,
带着一丝焦急,似乎遇到了麻烦。“掌柜的,这匹布我真的很需要,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少女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倔强。掌柜的面露难色:“苏姑娘,不是我不肯便宜,
这布料是新到的,成本就不低,实在没法再让了。”林墨听了几句,大概明白了情况。
这少女叫苏婉清,是镇上教书先生苏先生的女儿。苏先生最近生了重病,需要抓药,
苏婉清想给父亲做件新衣服,却买不起上好的布料。看着少女为难的样子,
林墨心里动了一下。他走上前,对掌柜的说:“王掌柜,这匹布我送苏姑娘了,
钱从我的分成里扣。”王掌柜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好,听林小哥的。
”苏婉清惊讶地转过头,看向林墨。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半新的青布衣衫,身形挺拔,
眉眼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她连忙摆手:“不行,公子,
我不能平白无故要你的东西。”“苏姑娘不必客气,”林墨温和地笑了笑,
“苏先生教书育人,受人尊敬,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再说,这布料是我染的,送你一匹,
就当是感谢苏先生为村里培养人才了。”苏婉清还是有些犹豫,
林墨又道:“若是苏姑娘过意不去,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学问,倒是可以向苏先生请教。
”这话让苏婉清松了口,她对着林墨深深一揖:“多谢公子仗义相助,家父若知此事,
定会感激不尽。公子若有时间,可随时来寒舍做客,家父定会倾囊相授。”“好,
”林墨点头应下,看着少女抱着布料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对异性产生这样的情愫。自那以后,林墨时常以请教问题为由,
去苏先生家做客。苏先生是个学识渊博的老者,见林墨聪慧好学,对他十分欣赏,知无不言。
林墨不仅学到了不少这个时代的知识,也和苏婉清渐渐熟悉起来。苏婉清不仅容貌清丽,
还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针线活,而且性格温柔善良,对爷爷也十分孝顺。林墨每次去,
她都会端上热茶,偶尔还会做些点心。看着少女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
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林墨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这天,林墨又去苏家,刚走到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他推门进去,
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衣衫的纨绔子弟正拉着苏婉清的手腕,一脸轻佻地说:“苏姑娘,
跟我回府吧,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你那病秧子老爹强多了。”“放开我!
”苏婉清奋力挣扎,眼眶通红,“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苏先生气得浑身发抖,
却因为重病无力阻拦。林墨见状,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推开那纨绔子弟,
将苏婉清护在身后:“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那纨绔子弟被推得一个趔趄,站稳后打量着林墨,不屑地笑了:“哪里来的野小子,
也敢管老子的闲事?我告诉你,我爹是镇上的盐铁司主事,识相的赶紧滚,
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盐铁司主事在镇上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林墨并不怕他。
他冷笑一声:“就算你爹是知府,也不能仗势欺人。苏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要是再纠缠,
我就去县衙告你!”纨绔子弟没想到林墨这么硬气,一时有些忌惮。
县衙虽然不敢轻易得罪盐铁司主事,但若是闹大了,传出去对他爹的名声也不好。
他狠狠地瞪了林墨一眼:“小子,你给我等着!”说完,悻悻地离开了。危机解除,
苏婉清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林墨转过身,关切地问:“婉清,你没事吧?
”苏婉清摇摇头,眼眶里的泪水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多谢林公子,又麻烦你了。
”“不用谢,”林墨拿出手帕递给她,“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先生叹了口气:“唉,都怪我没用,连累了婉清。”“苏先生别这么说,”林墨安慰道,
“当务之急是治好您的病,只要您身体好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了。”接下来的几天,
林墨不仅帮苏先生寻医问药,还每天都来苏家守着,防止那纨绔子弟再来骚扰。
苏婉清看着林墨忙碌的身影,心里渐渐生出一丝依赖和爱慕。这个少年不仅聪明能干,
还正直勇敢,是她可以依靠的人。第五章风波再起林墨的染布生意越做越好,
甚至有了自己的小作坊,雇了几个村里的妇女帮忙。他还改进了染布技术,
推出了几种新的花色,生意扩展到了周边的几个镇子。随着收入增加,他不仅盖了新房子,
还帮爷爷治好了多年的老寒腿,祖孙俩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然而,树大招风。
林墨的成功引起了镇上另一家布庄老板周福的嫉妒。周福经营布庄多年,
一直是镇上的布业龙头,林墨的出现让他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天,
周福找到了之前骚扰苏婉清的纨绔子弟——盐铁司主事的儿子张豹,两人在酒楼密谋了一番。
几天后,林墨的作坊突然被人举报,说他私藏禁染的颜料,偷税漏税。县衙的差役突然上门,
不由分说就查封了作坊,还把林墨带去了县衙。林老实和苏婉清得知消息后,急得团团转。
苏先生虽然重病在身,却强撑着身体去县衙找人疏通关系。县衙里,县令坐在堂上,
一拍惊堂木:“林墨,有人举报你私藏禁品,偷税漏税,你可知罪?
”林墨从容不迫地回答:“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所用的颜料都是常见的植物染料,
绝非禁品。至于赋税,草民每个月都按时缴纳,有账可查,还请大人明察。”“哼,
空口无凭,”县令冷哼一声,“差役在你作坊里搜出了红色颜料,
这胭脂红可是宫廷专用的禁品,你还敢狡辩?”林墨心里一惊,
他知道差役搜出的红色颜料是他用茜草染的,根本不是什么胭脂红。显然,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大人,那不是胭脂红,是草民用茜草染制的染料,
不信可以请懂行的人来鉴别,”林墨据理力争,“而且草民有账本为证,
每一笔收入和赋税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绝无偷税漏税之举。”就在这时,
周福和张豹走进县衙,周福拱手道:“大人,林墨这小子油嘴滑舌,肯定是在狡辩。
他的账本说不定是伪造的,还请大人严惩,以正视听。”张豹也附和道:“是啊,大人,
这种刁民就该好好教训一下。”林墨看着两人得意的嘴脸,心里明白了一切。
这肯定是他们联手设下的圈套。县令看了看周福和张豹,又看了看林墨,面露难色。
周福和张豹的父亲都是镇上的实权人物,他不想得罪,但林墨说得有理有据,又有账本为证,
他也不能随意定罪。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苏先生带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县衙。那男子看到堂上的林墨,
惊讶地说:“林小哥,你怎么在这里?”第六章贵人相助林墨抬头一看,
认出男子是青州府的通判李大人。上次李大人来云溪镇巡查,偶然吃到了林墨卖的猕猴桃,
对那酸甜爽口的滋味赞不绝口,特意找摊主聊了几句。当时林墨不仅送了他一筐新鲜果子,
还随口提了几句“山野之物亦有可取之道,善加利用便能便民利市”,
李大人见他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见识,印象格外深刻,临走时还特意问了他的名字。“李大人!
”林墨心中一振,连忙上前见礼。李大人扶起他,目光扫过堂上周福和张豹,
眉头微蹙:“这是怎么回事?”县令见是上级官员,忙起身拱手:“李大人,卑职正审案呢。
有人举报这林墨私藏禁染颜料、偷税漏税,还需彻查。”“禁染颜料?”李大人走到案桌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