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顾孟雪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孟雪，你快来吧，辞琛他疯了！”

罗辞琛兄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急与疲惫：

“他在‘夜色’酒吧，一个人喝了十几瓶威士忌，谁劝都不听。”

顾孟雪的心猛地一揪，连睡衣都没换，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冲出门去。

出租车在霓虹灯下疾驰，她的思绪却乱成了一团麻。

罗辞琛向来沉稳内敛，什么样的事能把他逼成这样？

包间的门被顾孟雪一把推开，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地上满是东倒西歪的酒瓶，罗辞琛瘫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眼神迷离，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大片淤青的皮肤。

“辞琛！”

顾孟雪几步上前，蹲在他身边，轻声唤道。

罗辞琛缓缓抬起头，看到顾孟雪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陌生的狠厉：

“你来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

顾孟雪平静道：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罗辞琛冷笑一声，笑声里却带着无尽的悲凉：

“我哪还有家？”

他的兄弟乐言在一旁叹了口气，解释道：

“今天罗伯父来了，父子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大吵了一架，罗伯父一气之下把海棠姐也带走了。辞琛从那之后就开始灌酒，怎么劝都没用。”

顾孟雪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一直知道罗父不喜欢陆海棠，可没想到矛盾会激化到这个地步。

罗辞琛又灌下一大口酒，突然伸手抓住顾孟雪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海棠，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

顾孟雪的身体瞬间僵住。

在他混沌的意识里，竟然把自己当成了陆海棠。

“辞琛，我不是......”

她试图解释，却被罗辞琛粗暴地打断。

“别说了！”

罗辞琛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低哑而痛苦：

“我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顾孟雪的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过罗辞琛能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对自己说爱。

可如今，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她却只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罗辞琛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从额头到脸颊，再到嘴唇。

顾孟雪拼命挣扎，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辞琛，清醒一点！”

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罗辞琛却像被施了咒一般，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试图解开顾孟雪的衣扣。

就在这时，顾孟雪的眼前突然闪过上一世的画面。

那也是一个醉酒的夜晚，罗辞琛同样把她错认成陆海棠，在占有她之后，又无情地将她抛弃。第二天清晨，她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心如死灰。

不！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顾孟雪积攒起全身的力量，猛地一巴掌扇在罗辞琛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包间里回荡。

罗辞琛终于停下了动作，眼神里的迷茫与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醒与难以置信。

“你......”

他刚开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推开顾孟雪，冲向洗手间，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顾孟雪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看着洗手间里那个狼狈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许言走过来，扶起顾孟雪，轻声安慰道：

“你没事吧？今天辞琛太失态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顾孟雪摇摇头，苦笑道：

“我没事。许言，谢谢你通知我。”

许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有一天，辞琛能明白，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顾孟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洗手间的门。

明白了又能怎样？

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此生和罗辞琛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