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像是要把往事都埋进山腹。但窗外的三角梅却还是记忆里的猩红,一丛丛从石缝里钻出来,倔强得让人心疼。越近矿区,变化越大。曾经冒着黑烟的烟囱不见了,红砖厂房改造成了创意园区,只有远处山腰上那些废弃的矿洞,还像岁月睁着的盲眼。张涛在职工家属区门口下车,那片干打垒土房早已拆除,盖起了整齐的安置楼。只有老槐树还...
黄桷树的叶子又黄了,在十一月的阳光下像一片片金箔。秦渝站在窗前,看着落叶打着旋儿飘下,忽然想起张涛曾说这里的叶子落得比别处晚,像是舍不得离开枝头。
“妈,天凉了,加件衣服吧。”张涛的儿子张晓军将一件针织开衫轻轻披在秦渝肩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渝转身,望着这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儿子,心头涌起暖意。自张涛去世这一年多来,若不是晓军和儿媳周莉常从北京回重庆陪她,她真不知……
黄桷垭老街的梧桐叶又开始落了,秦渝站在窗前,看着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下,想起张涛总说这里的叶子落得比别处晚,像是舍不得离开枝头。
她转身回到床边,轻声说:“老张,你看,今年的叶子又黄了。”
床上的张涛微微动了动眼皮,算是回应。这已是车祸后的第九个秋天。
九年前那场车祸,撞碎了他们刚刚重逢的幸福。那天张涛骑着摩托去给秦渝买她最爱的那家椒盐花生,一辆失控的货车……
张涛又见到了秦渝,在重庆的黄桷树下。
六月的山城已经闷热得厉害,黄桷树却偏偏选在这时节落叶纷飞。张涛站在树底下,看着金黄的叶子盘旋而下,落在他已花白的头发上。
“张涛?”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看见一个穿着淡青色旗袍的女人站在三步开外。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可那双眼睛,依然如五十年前那般明亮。
“秦渝。”张涛脱口而出,仿佛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