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当医生。
电话里,我把诊断书的照片发给他。
"帮我看看,这张诊断书有没有问题。"
老张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你等等,我查查。"
十分钟后,他回电话了。
"林朝,这张诊断书是假的。"
我心头一震:"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老张的声音很肯定,"首先,我们医院的诊断书格式不是这样的,印章位置也不对。"
"其次,我查了系统,最近三个月,根本没有叫江城的患者来做过检查。"
"这张诊断书,是假的。"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谢了,老张。"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江城根本就没有得癌症。
那这三天,我到底在陪他们演什么戏？
我拨通了苏晚晴的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
"喂？"
"晚晴,我有事问你。"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江城的诊断书,是哪家医院开的？"
"市第一人民医院啊,怎么了？"
"我有个同学在那边当医生,想帮忙问问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哦……那太好了,谢谢你林朝。"苏晚晴的声音有些慌乱,"不过不用麻烦了,江城说他已经找好医生了。"
"是吗。"我冷笑,"那他找的是谁？"
"这个……我不太清楚。"
"苏晚晴,你在撒谎。"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她才开口。
"林朝,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诊断书是假的。"我一字一句地说,"江城根本就没有得癌症。"
"你胡说什么？"苏晚晴的声音拔高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同学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他查过了,根本没有江城这个患者。"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急促。
"林朝,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怀疑这种事？"
"那你敢不敢让江城去医院重新检查一次？"
"你……"苏晚晴哑口无言。
"苏晚晴,我只问你一句话。"我深吸一口气,"这三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哭声。
"林朝,对不起……"
"说。"
"江城……江城他快结婚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想在结婚前,再和我一起完成一次年轻时候的梦想。"
"我本来是拒绝的,但他说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联系我了。"
"所以你就编了个癌症晚期的谎言？"我的声音冷得可怕。
"对不起,林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那你是故意要利用我的善良,陪你们玩这场闹剧？"
"不是的……"
"够了。"我打断她,"苏晚晴,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三天时间,我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他们看日出,吃海鲜,爬山。
而他们,只是在完成一场"青春纪念"。
可笑。
太可笑了。
手机又响了,是苏晚晴。
我没接。
她连续打了十几个,我全部挂断。
最后她发来消息。
"林朝,我们见面谈好不好？我跟你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回复。
"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再回。
关了手机,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全是这三天的画面。
他们的笑容,他们的默契,他们的回忆。
我就像个外人,站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更可笑的是,我还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善事。
结果只是个笑话。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是苏晚晴打的。
还有十几条消息。
"林朝,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江城说他快结婚了,想最后疯一次,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联系他了。"
"林朝,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看完这些消息,只觉得好笑。
最后一次？
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翻出江城的微信,看了看他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
配图是我给他们拍的那张日出照片。
文案只有一句话:"圆梦之旅,感谢有你。"
下面点赞和评论无数。
有人问:"什么圆梦之旅啊？"
江城回复:"和初恋重温青春的梦。"
有人调侃:"你快结婚了还这么浪漫,嫂子知道吗？"
江城回:"她很理解,放心。"
我盯着这些对话,手指捏得发白。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个"很理解"的傻子。
我截图发给苏晚晴。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次？"
她很快回复:"林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我……我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好不好？"
"不好。"我回复完,直接把她拉黑了。
包括江城,一起拉黑。
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也不想再听到任何解释。
婚礼还有五天。
我打电话给婚庆公司。
"你好,我要取消婚礼。"
"啊？可是订金……"
"订金不要了,婚礼取消。"
挂了电话,我又给酒店打了电话。
"婚宴取消,违约金我会支付。"
做完这一切,我反而松了口气。
手机又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朝朝,晚晴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们吵架了？"
"妈,婚礼取消了。"
"什么?！"我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怎么回事？"
"她骗了我。"我把这几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妈沉默了很久。
"妈早就看出来了,这姑娘心不在你这。"
"妈,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那你打算怎么办？"
"冷静几天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