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靠种田养小乖

和离后,我靠种田养小乖

主角:苏锦绣萧北辰赵三
作者:玫瑰九州

和离后,**种田养小乖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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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示:

她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珍而重之地将这唯一一块红薯切成薄片,配上几片驱寒的姜,再加了半勺从包袱里翻出的、早已结块的红糖,用新砌的土灶,架起小陶锅,文火慢炖。

锅盖边缘冒出丝丝白气,红薯的甜糯、姜片的辛辣和红糖的焦香混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香甜气息,顺着墙壁的缝隙,随风飘向寒冷的夜空。

…………

红薯粥的甜香在茅屋里绕了三圈,苏锦绣捧着陶碗的手终于有了温度。

她吹开浮在粥面的薄白雾气,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红薯炖得绵软,姜的辛辣被红糖中和成暖融融的甜,像外祖母从前在冬夜里给她煨的那碗热汤。

舌尖触到那丝温润时,喉头竟微微发烫;灶火映在碗底,晃出一圈琥珀色的光晕。

“咕噜”一声,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冻僵的枯枝断裂,又似野猫踩过瓦檐。

苏锦绣的手指在碗沿顿住,耳尖捕捉着风里的动静。

她放下勺子,缓步靠近窗边,脚底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压着呼吸。

月光从糊着旧报纸的窗纸缝隙漏进来,在泥地上划出几道灰白的线。

她屏息凝神,透过纸缝看见一道蜷缩的影子——膝盖抵着胸口,指尖抠着窗棂,指甲缝嵌着黑泥,关节泛青发紫。

“是小石头吗?”她轻声唤了句,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

那影子猛地一抖,脑袋“咚”地撞在窗沿上,发出沉闷一响。

苏锦绣心头一紧,立刻推开半扇窗。

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刺得脸颊生疼,鼻腔瞬间灌入凛冽的冰碴味。

借着屋内微弱的灶火,她看清了:八岁的小娃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脸蛋通红如冻裂的苹果,睫毛上结着霜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细碎水珠,鼻涕流到下巴还未来得及擦,正用袖口胡乱抹着,粗布摩擦皮肤发出沙沙的声响。

“饿……”小石头哑着嗓子,话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身子蜷成一团,咳得肩膀耸动,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喉咙里滚着痰音,像破风箱般嘶哑。

苏锦绣转身舀了半碗粥,动作却慢了下来。

她盯着陶碗里升腾的热气,忽然意识到——这是她自尚书府被休以来,第一次为别人盛饭。

不是讨好谁,也不是忍辱求生,而是出于一种久违的、纯粹的“想给”。

她手指微颤,将碗递出窗外。

小石头的手伸过来,粗糙皲裂,掌心布满挑粪磨出的老茧,指节处裂开的血口渗着暗红,碰触碗壁时竟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可眼睛却死死黏在那冒着热气的粥上,眼眶迅速红了。

苏锦绣轻推碗沿:“拿着。”

小石头犹豫了许久,这才颤抖着捧住,凑到嘴边猛吸一口。

滚烫的粥烫得他直咧嘴,嘴唇泛红,眼泪却“啪嗒”砸进碗里,溅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咸涩的气息混入甜香,竟不显突兀。

“呜……婶娘的饭……比、比我娘做的还香……”他抽噎着,喉咙哽咽,“我娘……走之前给我煮过红薯粥……可没这么甜……”

苏锦绣的手搭在窗台上,指节微微发白,指尖触到窗棂上的冰霜,冷意顺着手背爬上来,与心底涌起的灼热形成奇异的对冲。

苏锦绣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下撞在胸腔里,震得耳膜嗡鸣,仿佛有鼓点在颅内敲打。

想起被休那些日子,尚书府的下人们堵在门口笑她“连口热汤都讨不到”,却没人能看见这个蹲在墙根冻得发抖的小娃,或许比她更久没尝过热乎饭。

苏锦绣眸光复杂的看着那双冻裂的手捧着一碗最普通的红薯粥,却哭得像个终于回家的孩子。

原来,温暖也能成为武器——不是伤人,而是唤醒人心深处早已结冰的柔软。

“慢些吃,锅里还有。“”苏锦绣放软了声音,伸手摸了摸小石头的头顶,发梢结着冰碴,硌得手心生疼,又像摸到了冬天本身,寒凉中带着倔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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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未亮,柳氏寡妇就蹲在茅屋门口,把一双厚布袜往苏锦绣手里塞:“昨儿夜里听小石头说你煮了粥,我家那口子走得早,知道没暖袜的滋味。”袜底纳得密实,针脚细密如织网,还带着阳光晒过的草香,指尖一搓,便有暖意渗出,布料柔软却坚韧,像是把一段旧时光缝进了其中。

张老鳏扛着半捆干柴来敲门,竹勺插在柴堆顶上:“我那灶房多的是,你那土灶该换把趁手的。”他搓着皴裂的手背,目光躲闪,“就、就当谢你给小石头那碗粥。”木勺边缘磨得光滑,显然是用了多年的心爱之物,掌心摩挲处泛着油润光泽,仿佛浸透了无数个清晨的炊烟。

李阿婆搬着破木凳坐在院门口,逢人就拍大腿:“早年闹饥荒时,我饿了三天没见粒米,隔壁王婶给我塞了个冷窝窝头——我记了四十年!这丫头懂人心,知道给人递热乎气儿!”她声音沙哑却有力,像从岁月深处刮来的风,每一声都带着砂砾般的质感。

于是当苏锦绣扛锄去地时,村妇往她篮里塞葱,放牛老汉指点她哪块土松,连从前见她扭头的小媳妇也红着脸递萝卜干:“苏娘子看着娇,倒不像个吃白饭的。”咸香扑鼻,指尖还沾着太阳余温,萝卜干脆硬中带着韧劲,咬一口便溢出酱色汁水。

这些动静很快刮进了赵三麻子耳朵里。

“反了天了!”他把茶碗砸在桌上,瓷片溅到帮闲脸上,“老子在这屯里说一不二,二十年,她个被休的弃妇敢收买人心?当我是泥捏的?”话音未落,门外狗吠混着夜风灌入窗缝,油灯忽明忽暗,光影在墙上跳动,如同惊惶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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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几个半大孩子蹲在茅屋后墙根,捡石子往院里扔。

“不下蛋的母鸡!略略略”

“没人要的弃妇!没羞!没羞”

污言秽语混着“噗噗”的闷响砸在土墙上,石子落地时发出钝响,惊起屋檐下一只宿鸟,振翅声划破寂静。

苏锦绣蹲在灶前添柴,听着那些咒骂,手指把柴火掰得咔咔作响——她没哭,反而笑了,笑得眼睛发亮,像燃起了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火光映在她眼中,跳跃着不屈的影子。

更绝的是后半夜。

苏锦绣天没亮去溪边接水,却发现引水竹管被人从中砍断。

水漫泥地,冻成一片亮晶晶的冰壳,踩上去“咯吱”作响,鞋底粘着碎冰,寒气顺着脚心往上钻。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断面——切口齐整,是斧子新砍的,木茬湿润,尚带晨露,还残留着一丝铁器的冷腥味。

“我去后山找泉水!”小石头攥着破瓦罐冲进来,喘得胸口起伏,额角沁汗,呼出的白气在晨光里缭绕如烟,“我知道有处山坳,雪化了能接水!”他跑得太急,裤脚湿透贴在腿上,棉袄下摆沾满泥点,鞋底蹭着苔藓,留下一路湿痕,“婶娘你别去,赵三家的狗……”

话未说完,已被苏锦绣按住肩膀:“小石头……”

“我不怕!”小娃梗着脖子,眼睛亮得像星子,呼出的白气在晨光里缭绕,“你给我粥喝,我给你打水!”

苏锦绣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补丁,那里曾是她绣金线的地方。

她转身翻出半块盐——那是李阿婆昨日塞给她的。

等小石头回来,煮碗咸粥给他补补。

可直到日头偏西,小石头仍未归。

“救命啊——!”

一声惨叫刺破山林寂静,惊飞寒鸦,群鸟扑棱棱腾空而起,羽翼拍打空气的声音撕开宁静。

苏锦绣扔掉盐块,抄起门后木棍就往外冲。

鞋跟陷进泥里都顾不上拔,脚下黏腻冰冷,每一步都像踩在腐叶堆里,湿滑中带着腐朽的气息。

转过山弯的瞬间,苏锦绣的心手感觉凉了半载。

只见小石头缩在石后,左臂一道深牙印,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地上洇出朵朵暗红,腥气随风飘来,**鼻腔。

而赵三家的大黄狗呲牙低吼,前爪扒地,随时准备扑咬,涎水从齿缝滴落,落在雪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瓦罐碎在脚边,水已冻成冰渣,踩上去“咔嚓”轻响,碎冰扎进鞋底。

“滚开!”苏锦绣挥棍冲上,可那狗根本不惧,耳朵后贴,獠牙森然。

小石头闭眼等痛,却只闻夜风掠林,一声极轻的“咔”——

像是弓弦震动。

大黄狗骤然顿住,对着山梁呜咽。

苏锦绣抬眼望去,远处山梁上,两点幽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宛如箭簇反射的寒芒。

两支带火尾的响箭破空而来,擦着狗耳钉入树干,火星四溅,燎焦狗毛,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皮肉烧焦的焦臭味。

群狗惊惶炸毛,夹尾狂窜,撞得赵三帮闲东倒西歪。

苏锦绣攥棍的手在抖,却非因惧怕。

她盯着林雾中走出的身影,眼眶泛起热意,获救了吗?

萧北辰裹深灰猎袍,肩落松针,长弓半挎,短刃牛皮鞘擦过大腿,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靴底踏碎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他目光扫过赵三,后者揪着帮闲衣领骂人,被那冷光一刺,顿时卡嗓,活似掐脖公鸭。

“再扰她,箭就不偏了。”声音如淬冰山涧,尾音消散于风,却让所有人颈后发寒,仿佛有冷刃贴着脊椎滑过。

他弯腰抱起小石头,血渍渗进猎袍也不在意,转身带起一阵风,吹乱苏锦绣额前碎发,发丝拂过眼角,带来一丝微痒。

她这才看清——他腰间箭囊插着十二支箭,箭头淬幽蓝光。

方才那两支,分明故意偏了三寸。

“萧…萧猎户?”赵三舌头打结,昔日横行派头碎了一地。

萧北辰脚步未停,身影渐隐林雾,唯留模糊背影。

苏锦绣伫立良久,直至小石头抽噎将她拉回现实——血染袖口,一片暗红,指尖触到布料时,黏腻温热。

茅屋灶火噼啪。

她蹲草席上,以温水蘸布轻拭伤口。

水汽氤氲,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药草气,布巾触到皮肉时,小石头轻轻一颤,肌肉绷紧。

牙印深可见骨,皮肉青紫肿胀,指尖触之灼热,像烙铁般烫手。

她翻出金疮药,手悬半空,终轻声道:“疼就抓婶娘的手。”

“不疼。”小石头吸鼻,泪却砸落草席,发出轻微的“嗒”声,“比赵三拿竹条抽我轻多了。”

苏锦绣动作一滞,布巾滑落铜盆,水花溅袖,凉意攀臂,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鞭子抽在她心上。

“他…常打你?”

“嗯。”他蜷右手,指甲抠进掌心,“喂狗、挑粪,慢了就鞋底抽。可婶娘……”他猛然抬头,泪挂睫毛,折射着灶火微光,“婶娘给了我一口热饭。”

热饭。

苏锦绣忆起昨夜递粥时那双冻僵的手。

她以为不过一碗粥,却不知在这冰天雪地里,一口热乎气儿能焐化多少寒心。

喉头发紧,眼睛也有点泛酸,苏锦绣放缓声音,将药粉轻轻覆上伤口:“以后跟婶娘住,成吗?”

“真…真的?”小石头眼亮如擦净铜灯,瞳孔中跳动着火光,“赵三会说我是野狗崽子,乡亲的叔叔婶婶会叹气着给我一点吃食,只有婶娘会说我是人…婶娘,我能烧火、拾柴、守夜....我.....”

“你当然是人。”苏锦绣打断小石头没有说完的话,替他系好最上纽扣,指尖摩挲粗布领口磨损处,那里已磨出毛边,却依旧结实,“小石头,从今天起,这茅屋有你的铺。”她掏出半块烤红薯,“先垫肚子,等好了,婶娘教你认秤杆、记数目。”

小石头捧红薯的手直抖,烫得吸气,却舍不得松,指尖被热气熏得泛红,红薯皮裂开处溢出金黄糖丝,甜香再次弥漫。

苏锦绣看他狼吞虎咽,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赵三欺她是弃妇,欺这些无依孩童,却欺不了这世道的良心......

深夜,月光漏进破窗,洒在桌上。

她借油灯看小石头画的“账”:赵三家仓房西墙二十袋糙米,东墙十五袋麦麸,墙角几摞旧账本。

小娃缩灶边打盹,鼻尖沾炭灰,怀抱旧棉褥,呼吸均匀,带着孩童特有的奶腥味。

她翻开公粮发放册,指尖划过年冬记录:“锦绣屯应领一百二十袋,实发九十袋。”

再对小石头所记——赵家仓房糙米竟多出三十袋。

“好个虚报损耗。”她捏纸指节发白,纸页边缘被汗水微微浸软。

取李阿婆赠旧布,层层裹好证据,藏入炕洞最深处。

布料带着阳光与艾草的气息,仿佛封存了一段无声的盟约。

转身时,小石头翻身梦呓:“婶娘的粥…甜…”

她蹲下,替他掖被角,指尖触到他干裂的脸颊,温热中带着疲惫。

月光漫过门槛,落在藏证之处。

远处夜枭啼鸣,盖不住她心跳——赵三以为她是软柿子,却不知这柿子里,早裹了颗要硌碎他牙的硬核。

油灯芯“噼啪”爆花,火星溅落桌面,留下一点焦痕。

她拾起“账”,在“旧账本”下重重画线。

明日,她得让小石头再去仓房瞧瞧——那些落灰的本子里,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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