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像个雕像一样坐了四个小时。手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那是沈翊的血——当他倒在我面前时，我徒手按住他流血的伤口，直到救护车来。"齐先生？

"护士走过来，"您的朋友手术结束了，医生想和您谈谈。"我机械地站起来，

双腿因久坐而麻木。医生是个中年男人，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患者失血过多，

但幸运的是匕首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他摘下口罩，"现在在ICU观察，

如果48小时内没有感染迹象，应该能脱离危险。"我长舒一口气，膝盖突然发软，

不得不扶住墙壁。"不过..."医生犹豫了一下，"他手里一直紧握着这个，

护士好不容易才取出来。"他递给我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

但依稀可辨："齐晟，如果我死了，请知道..."后面的内容被血迹掩盖，无法辨认。

我胸口一阵刺痛，将纸条小心地放进衬衫口袋，贴在心脏的位置。"我能见他吗？

""现在不行。"医生摇头，"ICU有严格探视时间。您不如去处理下自己的伤口。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左臂的缝合处已经渗出血迹。护士带我去了处置室，

重新包扎伤口。刚结束，周叔就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小晟，"周叔面色凝重，

"赵队长需要你做个正式笔录。"赵队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如鹰。

他让我详细描述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同时助手在旁边记录。"林雨晴呢？"我问，

"她怎么样了？""在医院另一侧病房，有警察看守。"赵队长合上笔记本，

"她作为关键证人，我们会保护她的安全。""她也是受害者。"我忍不住说。

赵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齐先生，感情用事会影响判断。林**确实配合我们调查，

但她最初参与诈骗是事实。"我无言以对。是的，无论如何，林雨晴确实骗了我。

但当她站在舞台上揭露真相的那一刻，我已经原谅了她。"对了，"赵队长临走前说，

"我们在陈锐的公寓搜到了这个。"他递给我一个证据袋，里面是个老式怀表。打开后，

里面是我父亲的照片，背面刻着日期——正是他去世那天。"这是...""你父亲的物品，

对吧？"赵队长点头，"陈锐收藏它就像战利品。心理变态。"他们离开后，我终于撑不住，

倒在长椅上睡着了。梦里，父亲和沈翊的脸交替出现，最后融合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齐晟...齐晟！"有人轻轻摇我的肩膀。我猛地惊醒，看到周叔担忧的脸。"小晟，

沈翊醒了。"ICU里，沈翊躺在各种仪器中间，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睛是清明的。看到我，

他虚弱地笑了笑，试图抬手却被我轻轻按住。"别动。"我声音沙哑，"你失血过多，

差点...""陈锐呢？"他问。"抓起来了。还有陆志远父子。"我握着他的手，

感受着指尖的温度，确认他是真实的、活着的，"警方在他们电脑里找到了更多证据，

包括谋杀我父亲的详细计划。"沈翊闭上眼睛，

长舒一口气："太好了...""你差点死了，还好意思说'太好了'？"我突然愤怒起来，

声音发抖，"你跳下来干什么？那把刀可能刺中你的心脏！"沈翊惊讶地睁开眼。

我很少这样情绪失控。"我...我有把握避开要害。"他轻声说，

"大学时我选修过解剖学，记得吗？""那张纸条..."我掏出那张血迹斑斑的纸，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沈翊的脸突然红了，

他移开视线："没什么重要的..."就在这时，护士进来检查仪器，

打断了我们尴尬的沉默。她离开后，沈翊突然说："林雨晴怎么样了？""在隔壁病房。

警方保护性拘留。""你应该去看看她。"沈翊轻声说，"她冒了很大风险帮我们。

"我犹豫了一下："等你睡着了我再去。"沈翊微笑着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钟，

他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麻药还没完全代谢，能醒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轻手轻脚地离开ICU，向护士打听了林雨晴的病房。门口坐着个年轻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