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那枚冰冷的铂金戒指时,林晚意恍惚了一下。
耳边是司仪刻意拔高的、洋溢着幸福的声音:“现在,请新娘为新郎戴上象征永恒爱情的戒指!”
台下掌声雷动,宾客们含笑的目光聚焦在她和面前的男人身上。陆子谦微微低着头,唇角勾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她上辈子直到死才看分明的冷漠与不耐。
就是这里。
她重生了。重生在她和陆子谦的婚礼现场,在她即将为他套上枷锁,也套上自己一生的悲剧之前。
脑海里翻涌着死前的画面。冰冷的病房,惨白的墙壁,她形销骨立地躺着,呼吸微弱。陆子谦搂着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苏婉清,站在她的病床前,语气刻薄又厌恶:“林晚意,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恶心!要不是你当初用公司逼我,我怎么会娶你?婉清才是我的真爱,你占着她的位置这么多年,早该死了!”
苏婉清依偎在他怀里,声音娇柔,眼神却带着胜利者的挑衅:“子谦,别这么说姐姐,她也是爱你啊……虽然,用错了方式。”
爱?用尽林家一切资源,帮陆子谦从他父亲手中夺过陆氏集团,熬干了自己的心血,拖垮了父亲留下的基业,换来的就是一句“用错了方式”的爱?以及,他们在她坟前那支放肆庆祝的探戈?
蚀骨的恨意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恍惚,只剩下无比清醒的冰冷。
台下有人似乎察觉到她的停顿太久,开始窃窃私语。陆子谦也抬眸看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催促:“晚意?”
林晚意忽然笑了。那笑容绽放在她精心描画过的脸上,明媚张扬,却带着一种陆子谦从未见过的疏冷和锐利。
她捏着那枚男戒的手指收回,在陆子谦错愕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那枚戒指,缓缓戴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不对,松松垮垮地挂着,但这不重要。
她抬起手,对着全场宾客,也对着面前脸色骤变的陆子谦,晃了晃那枚闪着冷光的戒指。
“这戒指,挺好看的。”她的声音透过别在婚纱上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婚礼现场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可惜,我觉得它更适合我。”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司仪张着嘴,呆若木鸡。陆子谦脸上的温柔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惊怒和难以置信:“林晚意!你干什么?!”
“干什么?”林晚意偏头看他,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陆子谦,我只是在做一个,早就该做的决定。”
她不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转身面向台下那些或震惊、或茫然、或带着看好戏神情的宾客。
“感谢各位今天来参加这场婚礼。”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过,让大家白跑一趟了。这场戏,到此为止。”
她顿了顿,无视身旁陆子谦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继续道:“另外,借此机会通知大家一件事。就在婚礼开始前一个小时,我已经将我名下持有的,陆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以及我与陆子谦先生共同创办的‘谦意科技’的全部股权,共计百分之五十一,正式**给了林氏集团。”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陆子谦瞬间惨白的脸色,才慢悠悠地补充:“当然,**方是我,受益方自然也是我。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我,林晚意,才是陆氏集团和谦意科技的绝对控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