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灵渡:破禁之契

河灵渡:破禁之契

主角:林砚河灵沈青娘
作者:野猫的尾巴

河灵渡:破禁之契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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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头七爷爷下葬的那天,河水比往常急了三倍。林砚站在渡口,

看着浑浊的河水卷着枯枝败叶向东奔涌。

镇上的人都说是河神在送老渡灵人最后一程——在他们嘴里,爷爷是“捞尸的”,

但林砚知道,那口樟木箱子里装着的不是寻常渔具,

而是些刻着古怪纹路的铜铃、用红绳串起的古钱、一本边角被水浸得卷曲的牛皮手札。

“三条规矩,你得记死了。”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嵌入皮肉,“第一,

不捞穿红衣的女尸;第二,午夜之后,脚不能沾河水;第三,遇到戴斗笠的人,绕道走。

”爷爷喘了口气,浑浊的眼睛盯着屋顶的横梁:“这不是什么禁忌……是规矩。守住了,

河水平静,人畜平安。”林砚当时只是点头。他大学刚毕业,在省城找了工作,

只等爷爷身体好些就离开这个被群山环抱的老镇。捞尸?渡灵?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头七那晚,林砚被河边的唢呐声吵醒。不是丧乐,是那种办喜事时吹的调子,

在深夜里断断续续,听着瘆人。他披衣起身,推开临河的窗户,

月光下的青河泛着诡异的银白色。渡口有人。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站在及膝的水中,

背对着岸,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河水在她周围打旋,却不曾淹没她的脚踝。

林砚浑身发冷——第一条规矩。他想关窗,视线却被钉住了。女人缓缓转过身,

脸上没有传闻中的狰狞,反而平静得异常。她的嘴唇动了动,林砚听不见声音,

却看懂了口型:“帮帮我。”几乎是同时,渡口另一端传来脚步声。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沿着河岸走来,身形和爷爷有七分相似。第三条规矩。林砚的心脏狂跳。

他该躲,该逃,可那红衣女人的眼睛像漩涡,把他往里拽。

斗笠人在离女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抬起头——月光下,那张脸年轻了三十岁,

分明是爷爷三十多岁时的模样。“该你接班了。”斗笠人说,声音像是从水底冒出来的。

林砚后退半步,手碰到窗台边的扫帚,发出哐当一声响。再抬头时,红衣女人不见了,

只有河面上漾开的涟漪。斗笠人也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他以为那是幻觉,

直到清晨被拍门声惊醒。镇上的李瘸子慌慌张张地喊:“砚小子,

河滩上……河滩上有个穿红衣服的,泡了一夜了,没人敢动!

”第二章:破规青河边上围了十几个人,都在十步开外指指点点。红衣女尸侧躺在浅滩,

长发散在鹅卵石上,嫁衣红得像血,袖口和裙摆绣着早已失传的缠枝莲纹。“邪门得很,

”王老四叼着烟斗,烟丝都没点燃,“昨晚后半夜出现的,水冲不走,乌鸦不近,

连野狗都绕着走。”林砚想起爷爷箱子里的工具。按规矩,捞尸人要先用铜铃测魂,

红钱镇水,然后才下河。可红衣女尸——那是第一条铁律。“等晌午阳气足了再说吧。

”有人提议。“等不了。”李瘸子压低声音,“你瞧河水。”林砚这才注意到,

青河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河床露出了更多嶙峋的石头,

几条鱼在浅坑里扑腾。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河神发怒了!”“定是这红衣的冲撞了河神!

”“老林家的,你快想办法啊!你爷爷的本事,你没学一点?”林砚看着那具女尸。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指甲缝里没有淤泥,皮肤苍白却不浮肿,不像淹死的。

他想起昨夜窗外的口型——“帮帮我”。爷爷说过,规矩不是禁忌,是保护。

如果保护的是河和镇子的平衡,那么现在河水枯竭,是不是意味着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他咬了咬牙,转身回家,打开爷爷的樟木箱。铜铃九个,大小不一;古钱三十六枚,

用褪色的红绳串着;最下面是那本牛皮手札,

封面上是爷爷用毛笔写的四个字:《渡灵手记》。林砚拿起手札和铜铃,又抓了一串古钱,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向河滩。他按照记忆中爷爷的做法,将铜铃按方位摆好,

古钱撒在女尸周围。“天地水府,借路通行。”他念出小时候偷听来的咒文,声音发颤。

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女尸周围的河水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林砚深吸一口气,踏入冰冷的河水。碰到嫁衣袖子的瞬间,

他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一个昏暗的房间,摇曳的烛火,

几个模糊的人影在低声念着什么……然后是坠落,无尽的坠落,河水灌入口鼻。

他猛抽一口气,甩开幻觉,用力将女尸拖上岸。嫁衣沉重异常,像是浸透了水银。

女尸被他翻过来时,眼睛突然睁开了。漆黑,没有眼白。围观的人惊叫着后退。

林砚却僵在原地——那双眼睛看着他,没有恶意,只有深深的疲惫。然后,

女尸的眼皮缓缓合上,仿佛从未睁开过。

第三章:手札林砚把女尸安置在爷爷生前处理尸体的老屋——那是河边一座孤零零的石屋,

据说建于明朝,墙壁厚三尺,冬暖夏凉。他把女尸放在石台上,盖上白布,锁了门。回到家,

他翻开《渡灵手记》。开篇是爷爷的字迹:“民国廿三年,吾父传此书于我,言青河有灵,

非神非鬼,乃天地水脉所化之‘意’。渡灵人者,非捞尸也,

乃维系河水之意与人间烟火之平衡。三条规矩,实为契约之边界……”林砚一页页读下去,

脊背发凉。原来青河的河灵每六十年会寻找新的“载体”——通常是溺亡的年轻女子。

载体死后,河灵会在其尸身中苏醒,渡灵人需举行仪式,助其完全觉醒,

从而维系河水丰沛、鱼虾繁衍、镇子平安。但载体必须是自然溺亡,且需在特定时辰。红衣,

是载体觉醒前的征兆。若提前打捞,会惊扰未成熟的河灵,导致河水失衡。午夜不沾水,

是因为子时阴气最重,未觉醒的河灵会本能地吸附活人生气。

至于戴斗笠的人……手札中只写了一句:“若见斗笠者,乃历代渡灵人之‘念’所聚,

容貌随观者之心而变。遇之,勿应勿随,待其自行消散。”林砚合上手札,窗外天色已暗。

他忽然想起女尸右手紧握的拳头,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也许藏着什么。他抓起手电筒,

跑向石屋。打开锁,推开门,石台上空空如也。白布落在地上,女尸不见了。

林砚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他用手电筒扫视屋内——墙角堆着爷爷留下的旧渔网,

墙上挂着锈蚀的铁钩,水缸里积了半缸雨水。没有任何挣扎或拖拽的痕迹。“你在找我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砚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里,红衣女人站在门外,嫁衣已经干了,

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她的脸在光影中半明半暗,眼睛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只是瞳孔深处有一点幽蓝的光。“你不是尸体。”林砚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从来都不是。

”女人走进屋子,动作自然得像个活人,“我叫沈青娘,民国三十年生人。

六十年了……终于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第四章:禁忌起源沈青娘坐在石屋的门槛上,

望着漆黑的河水,讲了一个发生在六十年前的故事。那年她十七岁,是镇上沈秀才家的独女。

青河大旱,井水枯竭,镇上的老人说,是河灵要换载体了。按照旧例,

该由渡灵人——当时的林老爷子,也就是林砚的曾祖父——择一八字相合的女子,

在满月之夜“送”入河中,待三日后捞起,河灵便会在尸身中重生。“但你曾祖父拒绝了。

”沈青娘说,“他说,用活人祭祀是邪道,河灵真正的载体应该是自然溺亡者,

强求反而会招来灾祸。”镇上的几个富户等不及。他们勾结了一个游方的术士,

设计让沈青娘“意外”落水,又在她濒死时用秘术封住她的魂魄,让她成为一具活尸,

提前唤醒河灵,想借此控制河水,让自家的商船畅通无阻。“他们不知道,河灵提前苏醒,

会汲取载体的记忆和情感。我带着怨念沉入河底,河灵便染上了我的不甘。

”沈青娘摸了摸身上的嫁衣,“这是他们给我穿上的,说是喜丧能安抚河灵。可笑。

”林砚听得心惊:“那后来呢?”“你爷爷当时才二十岁,跟着他父亲学渡灵。

他们发现不对,连夜下河找我,但已经晚了。河灵在我体内苏醒了一半,

河水开始反噬——旱季突降暴雨,冲垮了下游三个村子。

”沈青娘顿了顿:“你曾祖父为了平息河灵的躁动,用自己的命做了交换。

他把我封在河底的沉棺里,设下禁制,让河灵继续沉睡,等待下一个甲子。

你爷爷接过渡灵人的担子,立下那三条规矩,其实是为了保护后来者,不要再重蹈覆辙。

”林砚想起爷爷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是深深的愧疚和疲惫。

“那斗笠人……”“是你曾祖父,也是历代渡灵人的执念所化。”沈青娘说,

“他们的职责是引导新传承者,但也受限于契约,不能直接说出真相,只能用暗示和警示。

”“可斗笠人昨天对我说‘该你接班了’。”沈青娘转过头,

幽蓝的瞳孔盯着林砚:“因为时间到了。六十年之期已满,河灵必须完全苏醒,

否则青河会彻底枯竭。但我体内的禁制还在,需要渡灵人亲手解开。”“怎么解?

”沈青娘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河面。月光下,河水又开始上涨,漫过了下午**的河床。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说,“那些人……他们也快来了。

”第五章:午夜试险接下来三天,林砚把自己关在屋里,疯狂翻阅《渡灵手记》。

他找到了关于“未完全苏醒载体”的记录,里面提到一种“引灵仪式”,

需要在满月之夜、子时三刻,于河心举行。但仪式需要三样东西:渡灵人的血脉为引,

载体生前之物为媒,还有一样是“洁净之水”。林砚想起沈青娘提到过的“沉棺”。

如果她是在河底沉睡六十年,那么沉棺附近一定有她生前的东西。他决定去问问镇上的老人。

九十二岁的陈阿婆是镇子里最年长的人,耳朵已经半聋,但提起往事,眼睛却异常清明。

“沈家闺女啊……可惜了。”陈阿婆拍着膝盖,“她落水前三天,还来我这里买过红线,

说要绣一对鸳鸯荷包,送给心上人。”“心上人?”“就是老林家的儿子,你爷爷林守义。

”陈阿婆叹口气,“两家本来要结亲的,谁知道出了那档子事。你爷爷从那以后,再没笑过。

”林砚心脏一紧。原来爷爷房间里那张泛黄的女子照片,就是沈青娘。“阿婆,

您知道沈青娘落水时,身上戴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陈阿婆眯着眼想了很久:“好像……有个玉镯子,水头很好的翡翠,是她娘留给她的。

落水后,你爷爷捞了三天,只找到一只绣花鞋,镯子一直没见着。”玉镯。生前之物。

林砚告辞离开,走到巷口时,陈阿婆忽然喊住他:“砚小子!”他回头。

阿婆的脸在昏暗的堂屋里显得格外苍老:“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你爷爷守了一辈子,

就是想打破那个轮回。你别……别走他的老路。”林砚点点头,心里却知道,

自己已经踏进河里了。当天午夜,他独自来到渡口,

想试试“子时不沾水”的规矩到底会怎样。离河水还有三步远时,河面突然泛起浓雾。

雾中传来嘈杂的人声,像是几十年前的回响:“快!把她推下去!”“时辰到了!

”“按住她!”林砚看见雾里有人影晃动,

几个穿着旧式短褂的男人拖着一个穿红嫁衣的少女,少女拼命挣扎,

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守义哥——!”少女凄厉的呼喊。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岸边冲过来,却被另外几人拦住。林砚看清了那张脸——是爷爷,

年轻时的爷爷,目眦欲裂,嘶吼着想要挣脱。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雾散了,河水静静流淌,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林砚浑身冷汗,一回头,斗笠人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看到了?

”斗笠人的声音比上次清晰了些,“那是河灵的记忆,也是沈青娘的记忆。

每一次未完成的仪式,都会留下这样的碎片。”“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林砚质问。“因为契约限制了我。”斗笠人摘下斗笠,那张和爷爷相似的脸露出苦涩的笑,

“历代渡灵人都以为自己在守护秘密,其实我们也被秘密困住了。规矩成了枷锁,

传承成了诅咒。”“那我该怎么做?”“找到镯子,完成仪式。

但记住——”斗笠人重新戴上斗笠,“这次的仪式和以往不同。沈青娘不是普通的载体,

她有六十年的执念,河灵也因她而改变。你必须选择:是按照旧契约,让河灵完全苏醒,

清除载体的意识;还是……找第三条路。”说完,斗笠人的身影开始变淡,像墨滴入水。

“等等!第三条路是什么?”“你爷爷试过,但失败了。”斗笠人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他说,河灵不该吞噬载体,载体也不该囚禁河灵。也许……可以共生。

”第六章:河底沉棺寻找玉镯的下落比林砚想象中困难。他问遍了镇上的老人,

翻遍了爷爷的遗物,甚至偷偷潜到河底沈青娘当年落水的区域,除了水草和淤泥,一无所获。

第四天下午,镇上来了陌生人。两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渡口,下来几个穿着考究的人,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自称是“民俗文化研究员”周教授。

他们说要考察青河的民间信仰,还特意提到了“捞尸人”和“河神传说”。

林砚本能地警惕起来。周教授看河水的眼神不像学者,更像商人在评估货品。当晚,

沈青娘出现在林砚的梦里。不再是石屋门槛上的平静模样,而是浑身湿透,嫁衣滴着水,

眼睛里的幽蓝光点剧烈闪烁:“他们在找沉棺……不能让他们找到……”林砚惊醒,

发现枕头边多了一缕湿漉漉的长发。他冲出门,看到渡口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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