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有黄金一小时。而我，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将一个杀人犯从犯罪现场彻底抹去，小到一根头发，细到一缕皮屑。我叫林默，我不打扫卫生，我只处理麻烦——那种带着血迹和秘密的麻烦。但今晚的麻烦，与众不同。那个女人付钱给我，不只为了清洁，更是为了让我用死者的血，为她一砖一瓦地，砌起一座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手机震动时，我正在用工业级双氧水浸泡一块沾着脑浆的地毯。屏幕上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串地址和三个字：“速来，双倍。”

地址是云顶公馆，本市最贵的楼盘之一。能住在那里的，非富即贵。而“双倍”，意味着我今晚的收入，将足够我休息半年。

我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的收尾工作，把所有工具消毒打包，开着我那辆不起眼的五菱宏光，驶向城市另一端的辉煌。

云顶公馆A栋顶层，电梯门无声滑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等我，她穿着一条真丝睡裙，身形窈窕，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很美，但美得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林先生？”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没有波澜。

我点点头，拎着工具箱跟她进门。

房子大得惊人，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昂贵的香薰，形成一种诡异的芬芳。

她领我穿过客厅，推开一间书房的门。

书房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倒在书桌前，额头上一个血洞，暗红色的血流下来，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凝固成一幅抽象画。他手里握着一把枪，姿势看上去像是自杀。

“我先生，秦正。上市集团的董事长。”女人在我身后轻声说，语气像是在介绍一件家具，“一小时后，我会报警，说他自杀了。”

我蹲下身，戴上手套，没有碰触任何东西，只是用专业的眼光扫视着现场。

“现场很干净，看上去确实像自杀。枪上有他的指纹，没有挣扎痕迹，门窗完好。”我站起身，看着她，“警方大概率会以自杀结案。你找我来，多此一举。”

女人摇了摇头，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我需要万无一失。”她抿了一口酒，猩红的液体衬得她的嘴唇更加妖艳，“我需要一个专业的眼睛，帮我检查所有细节，抹掉一切可能存在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痕迹。我需要你，林先生，不仅是清理现场，更是帮我‘加固’这个现场。”

我明白了。她不是不确定现场是否完美，她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完美。

“加固现场，收费是清理的三倍。”我开出了价码。

她笑了，那是今晚我第一次见她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弄和自信。“钱不是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警察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只能有秦正一个人的故事。我的故事，必须发生在别处。”

她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林先生，你能为我建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吗？”

我看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冷静到可怕的女人。我知道，这单生意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我处理过无数现场，但我从未帮人“创造”过现场。

“可以。”我平静地回答，“但首先，我需要知道，你的故事，打算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