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屿躺在病床上,隐忍握拳的手在发颤。
“整个海城都知道傅夏两家联姻,两家还有深度合作,你在婚礼上抛下我已经对不起我,现在居然还转头和白昭结婚。”
“傅诗雨,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她是被人夺舍了吗?
否则,那个爱到可以为他去死的女人怎么会这样欺负他?
傅诗雨却骤然皱了眉:“星屿,做人要讲良心,三年前要不是白昭给你捐了个肾,你活不到今天,用着他的肾还不知恩图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说什么?”
夏星屿含泪僵住,三年前是系统救了他,跟白昭有什么关系?
病房忽然安静。
夏星屿压抑的痛苦喘息,异常清晰。
下一秒,夏母怒不可遏的冲进来。
从来温婉的贵太太,被气到失控,狠狠甩了傅诗雨一巴掌。
“你给我滚!我儿子的病能好是他福气大,跟你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关系!”
傅诗雨被打歪了头,漂亮的面容肉眼可见变得晦涩难看。
“星屿,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能理解。”
话落,她转身离开,踏出去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夏星屿的心脏上。
夏母气恼不已:“别听她的,当时你是要安排手术,可老天庇佑,你的肾脏奇迹般康复,我们星屿不欠任何人。”
夏星屿咽下心头酸涩。
哪有什么奇迹,不过是他和系统做了攻略交易。
攻略失败,他还是要死。
夏母不知情,她只是心疼儿子被人伤透了心:“放宽心好好养身体,我和爸爸还没死呢,婚礼的事绝不会由着傅诗雨胡来。”
夏星屿没应,他只觉得格外累,昏昏沉沉睡过去。
恍惚间,他忽得被雷声惊醒,四周却一片漆黑,停电了!
心口忽然喘不上气,他的幽闭恐惧症突然发作了。
他中学遭霸凌曾被关进了停尸房,自那以后他就怕黑夜,晚上睡觉都开了小夜灯。
傅诗雨曾给他承诺:“夏星屿,以后每个黑夜,只要给我打电话,就算隔着半个国家我都能飞到你身边来,我会永远陪着你。”
“你可是我未婚夫,你的身体都是我的,要是有任何损失,我一定找你算账!”
言犹在耳,夏星屿颤抖着摸索手机,这时突然来电了。
傅诗雨恰好走进了病房,夏星屿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抱她。
“诗雨……”
傅诗雨却陡然冷言:“星屿,别演了,这样真没意思。”
凉薄的话冲散了温情,夏星屿彻底清醒。
眼眶被女人的不快刺红:“我演什么了?”
傅诗雨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你的检查报告我看了,所有数据都显示你身体健康。”
“我说过,我只是给白昭一场婚礼,影响不了我们什么,你何必装病,以此让家里人对我施压呢?”
女人的质问,比刀子还凌厉。
夏星屿心尖苦涩泛滥成灾:“这只是婚礼的事吗?”
他此刻很想问问眼前的女人,她真的还爱他吗?
“星屿,你到底在任性什么?”她蹙眉像是不解,一再强调,“白昭就要死了,你到底在跟他争什么?”
“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就当可怜他,满足他临死的愿望,这很难吗?”
可怜?
夏星屿凄然惨笑,直面傅诗雨的眼:“所以,你爱上他了?”
傅诗雨却答非所问:“星屿,别这样。”
她站起身,用一种疲惫极了的语调说:“我希望你能大度一点。”
他该怎样大度?
笑着看他的未婚妻抛下他,将原本给他的婚礼许诺给另一个男人?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傅诗雨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提醒,迟疑了一瞬,摁灭屏幕:“白昭今天要化疗,没人照顾,我先过去了。”
话落,不等夏星屿说什么,她就着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