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婚姻,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观众只有一位——裴家的老爷子。而我们的剧本,
薄得像一张纸,上面只写着四个字:扮演夫妻。
我以为这会是一场枯燥的、漫长的、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潜伏。直到那天晚上,
我推开他书房旁那扇虚掩的储藏室门。没有成堆的文件,没有冰冷的器械,
只有一个穿着宽大卫衣的男人,正对着屏幕里金光闪闪的魔法少女,热泪盈眶。
......1我在文件的末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温梨。笔迹工整,就像我此刻的表情。
对面,裴时焰已经签完了。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被他随意地放在桌上。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任何内容,就像在看一件陈列品。律师将文件收拢,一式两份。“裴先生,
温**,从现在起,婚姻关系正式生效。相关协议条款,请务必遵守。”我点点头。
协议很简单。第一,扮演好一对恩爱夫妻,尤其是在裴老爷子面前。第二,
互不干涉私人生活,包括工作、交友和……爱好。第三,三年期满,拿到信托基金,
一拍两散。“我住主卧,你住东边的次卧。家里的佣人都是爷爷的人,注意言行。
”裴时焰站起身,丢下第一句话。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淡,没有温度。“知道了。
”我回答。“我工作很忙,没有要紧事,不要来公司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
”他补充第二句。“好的。”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每个月的零花钱会准时打到你卡上,别给裴家丢人。”门关上了。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拿起自己的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的补充条款,
上面写着“养老金计划”几个字。我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按下了那一长串数字,
然后按下了除以二。屏幕上跳出的结果,让我觉得未来三年的戏,值了。
搬进裴家庄园的第一天,管家李叔领着我熟悉环境。他看起来五十多岁,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精明。“太太,这是您的房间,在二楼东侧,采光最好。
”我点点头:“谢谢李叔。”“先生的书房在西侧,他工作时不喜人打扰。”“我明白。
”“老宅这边规矩不多,只是老爷子注重家庭氛围,希望您和先生能多些互动。
”我微笑着应下,心里清楚,这是老爷子派来的“监军”。晚上,我独自吃了晚餐。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裴时焰没有出现。佣人说:“先生在公司还有个跨国会议,
今晚不回来了。”我“嗯”了一声,没什么反应。这正合我意。我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从行李箱最底层拖出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打开,里面是我吃饭的家伙——一台顶配的游戏本,
一个机械键盘,还有一个粉色的、带猫耳朵的电竞耳机。连接网络,登录游戏。
世界频道瞬间刷屏。【公会】[剑荡八荒]:大嫂!你终于上线了!再不来,
咱们的城就要被[纵横天下]那帮孙子给推平了!我戴上耳机,敲击键盘。
【私聊】[温酒斩寂寞]:坐标发我。今晚,我是裴家的温太太。也是全服第一刺客,
“温酒斩寂寞”。2婚后第一周,我连裴时焰的影子都没见到。他就像一个都市传说。
管家和佣人们提起他,总是带着敬畏。“先生昨晚三点才回来。”“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先生的行程已经排到了下个月。”我每天的任务,
就是扮演一个温柔贤淑、略带忧愁的豪门新妇。白天在花园里看看书,学学插花,
或者去商场逛逛,刷一刷裴时焰给我的那张黑卡。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才是我的时间。
我的游戏室,就是我的卧室。为了防止键盘声吵到人,我还特意在门缝下塞了厚厚的隔音条。
这天晚上,公会正在开荒新副本,打得热火朝天。指挥在语音频道里嘶吼:“奶妈!
奶妈看好T的血!输出别OT!那个叫‘温酒’的刺客,你给我回来!别一个人冲那么猛!
”**控着角色,一个背刺接剔骨,带走了BOSS最后百分之一的血。
屏幕上跳出金光闪闪的“首杀”成就。公会频道一片欢腾。[剑荡八荒]:大嫂牛逼!
[隔壁王叔]:寂寞姐永远的神!我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该睡了。明天上午还要陪李叔去给老爷子挑选寿礼。我关掉电脑,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想去楼下倒杯水。刚走到楼梯口,别墅的大门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心里一惊,
立刻闪身躲到走廊的阴影里。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裴时焰。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扯了扯领带。客厅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疲惫的侧脸。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径直走向西侧的书房。我屏住呼吸,等他进去后,
才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这就是我那个传说中忙到飞起的丈夫。看起来,确实挺辛苦的。
我端着水杯回房,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我想起协议里的条款,扮演恩爱夫妻。
这么久不见面,似乎不太好。第二天早上,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我亲自下厨,
做了一份精致的早餐。中西结合,摆盘讲究。裴时焰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穿着围裙的妻子,摆满食物的餐桌,晨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很温馨。很假。他走到餐桌旁,
拉开椅子坐下。“你做的?”他问。“嗯,看你最近很辛苦,给你补补。”我柔声说,
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他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没什么表情。“以后不用做这些。
”他说,“我不习惯早上吃东西。”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好。”我低头,
掩饰住眼里的情绪。一顿早餐,在沉默中结束。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我走了。
”“路上小心。”我说。他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对了,”他回头,“这个周末,
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饭。”我心里咯噔一下。周末?公会的年度总决赛,也在周末。
3去老宅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提前下线,和公会兄弟们打了招呼,说家里有事。
[剑荡八荒]:大嫂,总决赛啊!一年就一次!你可是咱们的主力输出!
[温酒斩寂寞]:没办法,家里那位管得严。我关掉聊天框,心里一阵烦躁。
裴时焰的车准时停在别墅门口。我换上一条得体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坐进副驾驶。
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是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安全带。”他提醒我,目不斜视。
我拉过安全带系上。一路无话。到了老宅,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裴老爷子坐在主位上,
不怒自威。叔伯婶婶们围坐着,脸上都挂着客套的笑容。“时焰,小梨,来啦。
”老爷子看到我们,脸色缓和了一些。“爷爷。”裴时焰喊了一声。“爷爷好。
”我也跟着问好。我们被安排在老爷子身边坐下。一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所有人的目光,
有意无意地都落在我和裴时焰身上。“小梨啊,我们时焰就是工作忙,性子冷了点,
你多担待。”二婶笑着说。我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时焰对我很好。”说着,
我夹了一块排骨,放进裴时焰的碗里。“多吃点,你都瘦了。”裴时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但他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吃掉了那块排骨。饭后,
老爷子把我们叫进了书房。“你们两个,最近怎么样?”他呷了一口茶,缓缓问道。
“挺好的,爷爷。”裴时焰回答。“小梨呢?”“我也很好。”我说。老爷子放下茶杯,
叹了口气。“时焰,我知道你事业心重。但家,才是根本。你既然娶了小梨,就要对她负责。
”“我知道。”“夫妻之间,要多沟通,多关心。”老爷子看着我,“小梨,
时焰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我连忙摇头:“没有,
他对我真的很好。”演戏演**,这个道理我懂。从书房出来,我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晚宴结束,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压抑。“今天,谢谢你。”裴时焰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在爷爷面前。”“协议内容而已。”我淡淡地说。
他没再说话,专心开车。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跟他道了晚安,就想回房。“等等。
”他叫住我。我回头。“书房的咖啡机坏了,去给我煮杯咖啡。”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我皱了皱眉。家里有佣人。但看着他疲惫的脸,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去了厨房,
找到咖啡豆,开始研磨。等我端着咖啡上楼,却发现他书房的门关着。我敲了敲门,没人应。
“裴时焰?”还是没声音。我有些疑惑。他不是让我煮咖啡吗?我试着推开门,门没锁。
书房里空无一人。桌上的文件摊开着,电脑也亮着。人去哪了?我把咖啡放在桌上,
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瞥到书房角落里,一扇通往储藏室的小门,虚掩着。
里面透出一点光亮。是忘了关灯吗?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想把门关好。我轻轻推开门。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房间里没有文件,没有杂物。而是一整面墙的手办。
从热门的机甲到绝版的模型,琳琅满目,像一个小型博物馆。房间中央,
一个男人穿着宽大的连帽卫衣,背对着我。他正对着一台巨大的显示器,屏幕上,
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正在进行华丽的变身,周围是飞舞的爱心和星星。“上啊!月光公主!
”男人发出一声激动的喝彩,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他缓缓转过头,卫衣的帽子滑落。
露出的,是裴时焰那张冷峻的、不近人情的脸。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4裴时焰脸上的激动,瞬间冻结。他看着我,就像看到了史前生物。我也看着他,
大脑一片空白。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每天工作到深夜的裴氏总裁?
他刚才……是在给魔法少女应援?“你……”他先开了口,声音干涩。
“我……”我端着空托盘的手指紧了紧,“我来送咖啡。”他的视线越过我,
看到书房桌上的咖啡杯,又移回我脸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都看到了?我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进来,关门。”他说。我走进这个手办天堂,
他反手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但眼神里还有一丝慌乱。
“一个……手办爱好者?”我试探着说。他抿紧了唇。“还有,”我顿了顿,
“一个魔法少女的忠实粉丝。”他的脸色彻底黑了。“这些,不准说出去。”他盯着我,
带着警告的意味。“当然。”我立刻表态,“协议第二条,互不干涉私人爱好。
”他似乎松了口气。我环顾四周,这些手办,随便一个都价值不菲。这位总裁的爱好,
还挺烧钱。“你呢?”他突然反问。“我什么?”“你的爱好。”他走到我面前,目光锐利,
“每天晚上,等你房间的灯熄了之后,总会再亮起来。直到凌晨一两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发现了?“李叔跟我说的。”他补充道,“他说太太可能认床,
睡眠不好。”我没说话。“但我前天晚上回来,听到了你房间里传出很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他一步步逼近,“而且,是一种很有节奏感的敲击声。”他怎么连这个都听得见?
“所以呢?”我强作镇定。他突然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不是商业假笑,也不是冷笑。
而是一种……看穿一切的、带着点戏谑的笑。“温酒斩寂寞。”他说出六个字。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全服第一刺客,操作犀利,走位**,常年霸占PVP榜首。
”他慢悠悠地说着我的游戏资料,“就是脾气不太好,公会战的时候,
总喜欢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他怎么会知道?“很不巧,
”他指了指墙角一个**版的机甲模型,“那个游戏的艺术总监,是我大学同学。
”我彻底愣住了。世界真小。“所以,温太太。”他靠在展示柜上,双臂环胸,“我们现在,
算是互相抓到把柄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良久,我点了点头。“算是。”“那么,
”他挑了挑眉,“为了我们共同的‘养老金计划’,是不是该升级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
”“你想怎么升级?”“结成同盟。”他说,“摸鱼同盟。”这个词,
从他这个工作狂嘴里说出来,有种奇异的违和感。“从今天起,分工合作,互相打掩护,
共同糊弄爷爷和管家。”他提出了纲领。我思索了片刻。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
“成交。”我说。他伸出手。我握了上去。冰冷的,干燥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触碰。“合作愉快,盟友。”他说。“合作愉快。”那一晚,
我和裴时焰,在堆满手办的秘密基地里,达成了一项史无前例的协议。我们是夫妻,是盟友。
也是两条,梦想着躺平的咸鱼。5同盟结成的第二天,效果立竿见影。早上,
我照例准备下楼扮演贤妻。刚打开门,就看到裴时焰站在我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早。”他说。“早。”我有些意外。
“从今天起,早上一起下楼吃早饭。”他言简意赅,“做戏做**。”我明白了。
我们并肩走下楼梯。李叔看到我们,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先生,
太太,早上好。”“李叔早。”裴时焰居然主动打了招呼。早餐桌上,
他不再说“不习惯早上吃东西”。我给他夹了一块煎蛋。他面无表情地吃了。
他还给我倒了一杯牛奶。我微笑着喝了。李叔站在不远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裴时焰。他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不是财经新闻,
而是一个动漫论坛的界面。我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上班是给老爷子看的,
摸鱼才是给自己活的。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下午,我接到了裴时焰的消息。
一条很简短的微信。[裴时焰]:今晚爷爷要来视频通话,八点,书房。[我]:收到。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我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口。裴时焰已经坐在那里了。他换下了西装,
穿着一件舒适的家居服。桌上摊着文件,电脑开着,一副正在处理工作的样子。“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坐过去。八点整,视频通话的请求弹了出来。裴时焰点了接通。
屏幕上出现了老爷子精神矍铄的脸。“爷爷。”我们异口同声。“嗯,”老爷子点点头,
“在忙呢?”“刚处理完一些工作,”裴时焰说,“小梨陪着我。
”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身体一僵,但没有躲开。“小梨啊,
时焰没欺负你吧?”老爷子问我。“没有,爷爷,他对我很好。”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那就好。”老爷子看起来很满意,“你们年轻人,要互相扶持。时焰,别总顾着工作,
多陪陪小梨。”“知道了,爷爷。”又寒暄了几句,视频才挂断。裴时焰立刻收回了手,
仿佛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演得不错。”他评价道。“你也不赖。”我说。“对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这个给你。”我接过来,是一个全新的游戏鼠标。
最新款,性能顶尖。“为什么送我这个?”“上次看你那个太旧了。”他说,“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总决赛别拖后腿。”原来他还记得总决赛的事。“谢谢。”“不客气。
”他转过椅子,重新面对电脑,“我继续加班了。你……也去忙你的吧。”我看着他的背影。
他打开的,是一个叫“B站”的视频网站。我拿着鼠标,走出了书房。我们的同盟,
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6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新的考验就来了。这天下午,
我正在花园里伪装看书,实际上是在用手机看游戏论坛。李叔走了过来。“太太。”“李叔,
有事吗?”“老爷子那边刚打来电话,”他说,“这个周六晚上,有一场商业慈善晚宴,
指名让您和先生一起出席。”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周六。
正是公会年度总决赛的那个周六。我真是谢谢老爷子了。“我知道了,李叔。”我合上书,
脸上保持着平静。晚上,裴时焰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皱了皱眉。“周六?”“嗯。
”“几点?”“晚上七点开始。”他沉默了。我看着他,问:“怎么了?你也有事?
”他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个页面。是一个手办的预售页面。
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全球**一百个,XX月XX日(周六)晚八点,准时开售。
我懂了。一个是年度总决赛。一个是绝版手办。都是各自领域的“人生大事”。“怎么办?
”我问他。“晚宴必须去。”裴时焰说,“这是爷爷亲自交代的任务,不能出岔子。
”“那我们的事……”“只能想办法。”他手指曲起,骨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晚宴几点结束?”他问。“请柬上说,预计十一点。
”“来不及。”我们异口同声。总决赛八点准时开打。抢手办更是分秒必争。“唯一的办法,
就是提前离场。”裴时焰说。“用什么理由?”“生病?”“太老套了。
而且爷爷肯定会派人来家里探望,容易穿帮。”“公司有急事?”“不行。
爷爷会觉得我为了工作冷落你,得不偿失。”我们陷入了沉默。
书房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有了。”裴时焰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什么办法?
”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食物过敏。”“食物过敏?”我没明白。“晚宴上,
我会‘不小心’吃到过敏的东西。”他解释道,“芒果。我对芒果轻微过敏,
症状是起一些红疹,但不严重。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同’我,紧急退场。
”“去医院?”“对。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就有时间了。”他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从会场到最近的私立医院,开车大概要四十分钟。这段时间,
足够了。”我看着他。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周密。也很……**。
“你确定你的过敏症状不会很严重?”我有点担心。“放心,只是起几个疹子,不痛不痒。
”他说,“以前试过。”我有点好奇他以前为什么会试这个。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好。”我点了点头,“就这么办。”“那么,作战计划确定。”裴时焰拍了拍手,“现在,
我们需要分工。”“怎么分?”“你,负责在晚宴上,
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芒果弄到我的食物里。”“我?”“对。”他看着我,眼神狡黠,“毕竟,
你是我的妻子。由你来‘谋害’我,才最不容易被人怀疑。”我无言以对。我们的关系,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7周六晚上,慈善晚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身香槟色的晚礼服,挽着裴时焰的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和他一起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他表现得无可挑剔。风度翩翩,言谈得体,
完美地扮演着裴氏继承人的角色。如果不是我知道他脑子里正惦记着一个手办,
我几乎都要被他骗过去了。“裴总,裴太太,真是郎才女貌。”“谢谢。”我们相视一笑,
默契十足。演戏,我们是专业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七点四十五分。
我朝裴时焰递了个眼色。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行动开始。晚宴是自助餐形式。
我端着盘子,走到甜品区。果然,有一道芒果慕斯蛋糕。我环顾四周,趁没人注意,
用叉子尖取了一点点慕斯,藏在指尖。然后,我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向裴时焰。
他正在和一个商业伙伴聊天。“累了吧?吃点东西。”我把盘子递到他面前,声音温柔。
“谢谢。”他拿起一块马卡龙。在我把盘子递过去的一瞬间,我藏着芒果慕斯的手指,
在他拿起的那块马卡龙上,轻轻地、快速地擦了一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我甚至有点佩服我自己。他把马卡龙放进嘴里。我紧张地看着他。他吃完,对我笑了笑,
继续和人交谈。我回到座位上,心脏砰砰直跳。过了大概十分钟。
裴时焰的脸色开始微微泛红。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挠了挠脖子。又过了五分钟。“抱歉,
失陪一下。”他对身边的人说,然后朝我走来。“怎么了?”我立刻起身,
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没事,可能有点过敏。”他低声说,声音不大,
但足够周围几个人听到。他拉起袖子,手臂上果然起了几个小小的红疹。“呀,怎么会这样!
”我惊呼一声,演技上线,“不行,我们得去医院!”我们的动静,
很快引来了主办方的注意。“裴总,这是怎么了?”“不好意思,我可能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得去一趟医院。”裴时焰歉意地说。“那怎么行,我马上叫救护车!”“不用不用,
”我连忙摆手,“我们自己开车去就行,不是什么大事。时焰,我们快走吧。
”在一片关切的目光中,我“焦急地”扶着裴时焰,快步离开了会场。坐上车,关上车门。
与外界的喧嚣隔绝。裴时焰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影后。”他看了我一眼,评价道。
“彼此彼此,影帝。”我回敬他。司机发动了车子。“去最近的圣安私立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