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与我解除婚约。为了迎娶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我的庶妹。真好。
因为他爱上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1萧衍舟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沈府的时候,
我正在窗边临摹一幅《寒江独钓图》。他身后的风雪,似乎比前世他死时那场雪还要大。
这位年轻的安国公世子,京城里人人称颂的君子,此刻却面色决绝,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偏执。他来只为一件事——退婚。然后,求娶我的庶妹,沈月吟。
父亲和嫡母都惊呆了,只有我,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看他那双熟悉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我知道,他也回来了。从那段长达三十年,
充满遗憾和痛苦的婚姻里,回来了。“衍舟,你这是做什么!
你与卿卿的婚事是老国公爷和你父亲亲自定下的,岂能儿戏!”我爹,当朝太傅沈从安,
气得胡子都在抖。萧衍舟却看都没看他,目光死死地锁着我,仿佛我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
“沈伯父,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沈家,对不住大**。但我心意已决,此生非月吟不娶。
若伯父不答应,我便长跪于此,直到您应允为止!”他说着,竟真的撩起衣袍,
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雪地里。屋里顿时乱成一团。嫡母气得差点晕过去,
指着他骂:“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吗!我们卿卿究竟哪里不好!”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
想起了前世。前世,他也是这样固执。为了保护他心中的那轮“明月”,他能与全世界为敌。
我们成婚三十载,我为他操持国公府,抚育子女,熬干了心血。可他心里,
始终住着那个未曾得到的遗憾。他书房里,藏着一整箱的诗稿,每一首都写给沈月吟。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临终前,咳着血,抓着我的手,一声声唤的,却是“月吟”。那一刻,
我真想问问他,萧衍舟,如果有来生,你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了?现在,他给了我答案。真好。
我走出温暖的厅堂,站在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婚书拿来。”我对身边的侍女说。
侍女很快取来了那份象征着我们缘分的婚书。我没有丝毫犹豫,当着萧衍舟的面,
将它投入了廊下的火盆。猩红的火焰瞬间吞噬了薄薄的纸张,我和他的名字,一同化为灰烬。
他跪在雪地里的身子,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多谢。”他声音嘶哑,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萧衍舟。这一世,
祝你得偿所愿。也祝我,与你再无纠葛。2安国公府世子为了一个庶女,不惜挨了家法,
跪求退婚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我们沈家,彻底成了笑话。嫡母气病了,
躺在床上,把最心爱的汝窑茶盏摔了个粉碎。“那个狐媚子!跟她那个**的娘一模一样!
抢了你的姻缘,那是泼天的富贵啊!”她抓着我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早知道,
当初就不该心软,让她那个娘进门!”我安静地给她擦着眼泪,心里却很平静。
不怪嫡母如此失态。我爹是文臣之首的太傅,萧家却是掌管京畿兵权的武将世家,
安国公府的门第,本就比我们沈家要高。这门亲事,是当年我祖父与老国公爷的约定,
更是我们沈家女儿能嫁的最好归宿。萧衍舟本人,文武双全,品貌出众,
是京中所有贵女的梦中情郎。如今,这天大的馅饼,砸到了一个庶女头上。
还是一个抢了嫡姐未婚夫的庶女。嫡母如何能不气。我脑海里浮现出沈月吟的模样。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一双眼睛像含着水,总是怯生生的,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我们虽是姐妹,相貌却只有三分相似。她肖似她那江南瘦马出身的生母,而我,
则更像我这位出身将门的嫡母,眉眼间自带一股英气。“娘,”我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轻声劝慰,“您别气坏了身子。安国公公府的世子夫人,谁爱当谁当去。
这京城的好男儿又不止他萧衍舟一个,女儿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吗?”嫡母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心疼和不甘。“可旁人再好,哪有衍舟那孩子好?”我垂下眼帘,
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那可不一定。”3前世,我嫁给萧衍舟的时候,也曾满心欢喜。
我以为,我们是天作之合。为了成为配得上他的妻子,我收敛了所有锋芒,
学着他喜欢的温婉贤淑,将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可新婚之夜,他彻夜未归,
独留我守着一室红烛。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念的,是沈月吟的名字。
他是在祭奠他那死去的爱情。一切的源头,是那年的上元灯会。灯会上,
他对我那庶妹惊鸿一瞥,从此念念不忘。可笑的是,那场灯会,我也去了。我只记得,
我在灯会上拔得诗魁的头筹,一时风光无两。我还记得,沈月吟不小心摔坏了花灯,
哭哭啼啼,是我把我的那盏鳌山灯王送给了她。可我却不记得,萧衍舟是什么时候,
怎么就看上了她。他明明和我有着婚约,却将一颗真心,完完整整地给了另一个人。婚后,
他对我相敬如“冰”。却处处照拂着沈月吟。他会以我的名义,
请已经嫁为人妇的沈月吟夫妇来府中做客。他会在沈月吟的夫君仕途不顺时,
不动声色地帮忙。他做得那么隐晦,那么周全,生怕毁了她一丝一毫的名声。
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他书房暗格里,那些他以“青溪”为笔名写的诗,
恐怕我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青溪。月吟。多美的意境,多深的情。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我感觉天都塌了。我哭过,闹过,质问过。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愧疚,
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厌烦。他说:“卿卿,我欠你的,我会用一辈子来还。但感情的事,
无法强求。”从那以后,我便死了心。三十年,我成了京城人人称赞的安国公夫人,
贤良淑德,无可指摘。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早就成了一片荒漠。他弥留之际,
我守在他床前,听着他一声声地呼唤着“月吟”。我的心,竟然还会痛。我忍不住想,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娶我?当他踏着风雪,决绝地跪在我家门前时,我知道了答案。
他不会。我的心里,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因为这一世,我也不想再爱你了。
4退婚的风波,让沈府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原本就备受我爹宠爱的柳姨娘,
也就是沈月吟的生母,愈发地风光得意。嫡母则称病不出,连管家权都暂时交了出去。那天,
我去给嫡母请安,刚到院门口,就看见沈月吟跪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她身旁,
站着一脸焦急心疼的萧衍舟。好一对苦命鸳鸯。我不禁冷笑。按照前世的轨迹,
萧衍舟在与我成婚前,从未踏足过沈府。如今婚约一换,他倒成了常客。我本想绕道而行,
眼不见为净。可萧衍舟已经看见了我,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拦在我面前。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沈卿卿!你明知道退婚是我一人的主意,
与月吟无关,你何苦如此为难她!”“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她,不是你!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
看向他身后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身影。沈月吟缩着肩膀,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以为,是我罚沈月吟跪在这里。“不是我……”我刚想解释,
萧衍舟就粗暴地打断了我。“够了!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月吟,
可你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折辱她,不觉得有失你嫡女的身份吗!”“你这样做,
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说完,他转身就去扶沈月吟,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气极反笑,
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吃痛地回过头,怒视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沈卿卿,只说一次,我没让她跪。你爱信不信!
”“还有,萧衍舟,收起你那可怜的自作多情。在我心里,你也没那么重要,
我不是非你不可!”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转为一丝显而易见的错愕。而我,
再也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进了嫡母的房间。上一世,我为了所谓的“贤良淑德”,
忍了太多委屈。这一世,谁也别想再让我受半点气。5进了屋,嫡母正歪在榻上喝着参汤。
见我进来,她立刻放下汤碗,拉着我的手,压低声音道:“外面那个小**,是你让她跪的?
”我摇了摇头。嫡母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哼了一声。“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跪着给你赔罪呢。”我看着嫡母这副天真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这位母亲,出身将门,性子爽直,光明磊落,却也因此,缺了那么点宅斗的心机。
她斗不过柳姨娘,一点也不奇怪。我走到她身边坐下,
轻声将沈月吟此举的真正用意掰开揉碎了讲给她听。“她这一跪,跪的不是歉意,是心机。
她算准了萧衍舟会来,也算准了别人会以为是我们母女在磋磨她。这样一来,
我们落了个善妒恶毒的名声,而她,则成了受尽委屈却善良隐忍的小白花,
只会让萧衍舟更加怜惜她。”嫡母听完,气得猛地一拍床沿。“好个下作的东西!
我竟没看出来她有这等心机!”6被沈月吟这么一**,嫡母的病也好了。她一扫颓气,
立刻恢复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带我梳洗打扮,亲自拿着帖子去了靖安侯府。
靖安侯夫人是嫡母的闺中密友,为人最是热心,尤其喜欢保媒拉纤。嫡母这次憋着一口气,
非要给我找个比萧衍舟强一百倍的夫婿,狠狠地打萧衍舟和沈月吟的脸。我拗不过她,
只好由着她去了。靖安侯夫人果然热情,拉着我的手,从书房里抱出一大摞画轴。
“卿卿快来看,这可都是姨母给你精挑细选的京中才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你瞧瞧有没有看上眼的?”我笑着道了谢,本是想敷衍一下,随手翻着。
可当我翻到其中一幅画像时,指尖却顿住了。画中人,玄衣墨发,剑眉星目,
容貌俊美得几乎带着一种侵略性。他神情冷峻,一双凤眸深不见底,
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侄子,执掌皇城司,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凤息戈。这位摄政王,手段狠戾,杀伐果决,是文武百官都忌惮的存在,人称“玉面阎罗”。
不过他家世样貌都摆在那儿,想嫁给他的女子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只是,若我没记错的话,
前世的他,似乎终身未娶,最后还因功高震主,落得个圈禁至死的下场。我正出神,
嫡母忽然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画像。“哎哟我的乖乖!
”她吓得一把将画像抽走,扔到一边,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这个可不行!
咱们家可攀不起这尊大佛!”回府的路上,她还千叮咛万嘱咐,
让我千万不要对摄政王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我哭笑不得地再三保证,她才放下心来。
其实我盯着凤息戈的画像看,并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我想起,前世,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他曾帮过我。他并非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7那是在我发现萧衍舟的秘密诗稿后不久。
我心如死灰,却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企图挽回他。那年秋狝,
我随他一同前往皇家围场。结果,就是那么巧,我们遇到了同样去参加秋狝的沈月吟夫妇。
萧衍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回程路上,沈月吟的马车坏了,她提出想与我们同乘。
我心里百般不愿,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是点了头。可就在回京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刺客。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我吓得躲在车里瑟瑟发抖,下意识地想抓住萧衍舟的手。可他,
看都没看我一眼。他推开我,冲出了马车,奔向了护卫圈中,沈月吟所在的方向。
“月吟别怕!我在这里!”他的声音穿透厮杀声,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那一刻,我的世界,
万籁俱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马车的,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
刺客已经被赶来的禁军解决了,而我,却在林子里迷了路。天色渐晚,寒意刺骨,
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就在我绝望之际,我看到了一抹玄色的身影。凤息戈骑着马,
踏着落叶而来。他解下自己的玄色大氅,披在了我冻得发抖的身上。他什么都没问,
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将我送回了京城。人人都说他冷血如冰,可我只记得,
那件大氅上,带着能温暖人心的温度。8我和嫡母刚回到府里,下人就来报,
说我爹在前厅等我们,有要事相商。我们赶到前厅,发现柳姨娘和沈月吟也在。
柳姨娘一看到嫡母,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副谄媚的嘴脸,看得人倒胃口。寒暄了几句,
她便露出了狐狸尾巴。她想要我嫡母给我准备的嫁妆,给沈月吟添妆。“姐姐,您瞧,
月吟这就要嫁去国公府了,这嫁妆要是太寒酸,丢的可是咱们整个沈家的脸面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您给大**准备的那些,
反正大**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不如先挪给月吟,也算成全了咱们姐妹的情分。
”“你做梦!”嫡母当场就炸了,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给我女儿准备的东西,
凭什么给你那个小贱种!她一个庶女,也敢肖想嫡女的嫁妆,
你们母女俩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眼看嫡母就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我赶紧拉住了她。
柳姨娘则跑到我爹面前,哭得好不伤心。我爹脸色铁青,对着嫡母怒斥道:“够了!
简直就是个泼妇!”我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9我爹,沈从安,一向不喜我嫡母。
若非忌惮我嫡母娘家,也就是镇国公府的势力,他恐怕早就宠妾灭妻了。
他嫌我母亲行事粗莽,不懂风雅,远不及柳姨娘那般柔情似水,解语花。连带着,
他对我和沈月吟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此时,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爹也觉得,
女儿的嫁妆,应该给妹妹?”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含糊道:“你刚被退婚,名声受损,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好人家。不如先紧着月吟,也算是为家族颜面做贡献。
”听着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我气笑了。“是,为家族颜面做贡献。”“可惜,我不同意。
”我的嫁妆,是我嫡母从我出生起就一点点攒下来的,里面不光有她的私库,
还有许多外祖家特意为我寻来的孤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更代表着嫡母对我深沉的爱。
他们动动嘴皮子就想拿走?门儿都没有!“父亲若是觉得妹妹的嫁妆寒酸,
大可以从公中支钱,为她另行置办。”“但有一点,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也是您的女儿,
妹妹置办多少,我就要双倍。若是厚此薄彼,休怪女儿闹到外祖父那里去!”“你!
”我爹气得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你……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简直跟你母亲一样,
蛮不讲理!”柳姨娘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大**这般斤斤计较,连自家姐妹都要攀比,
也难怪会被国公府退婚呢!”他们说得越难听,我心里就越痛快。上一世,
我为了扮演一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受尽了委屈。这一世,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最终,
我爹妥协了。他黑着脸,让账房取了银票,
让我和沈月吟明日一同去京城最大的珍宝斋挑选首饰。我和沈月吟坐上同一辆马车。
她忽然幽幽地开了口。“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10我睁开眼,淡淡地看着她。
她没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快意。“你当然恨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女,有太傅父亲,有国公府外祖家,生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和我娘,
在你和夫人眼里,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可现在呢?你引以为傲的婚事,
成了我的。你心心念念的安国公世子,爱的人是我。日后,我将是尊贵的国公夫人,而你,
见了我也要行礼。”“姐姐,被人从云端拽下来的滋味,怎么样?你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吧?
”她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这才知道,原来在她那副柔弱的外表下,
藏着如此深重的怨念。前世,我的确恨过她。尤其是在知道萧衍舟的秘密后,
我恨不得杀了她。可现在,我想通了。为不值得的人和事,浪费自己的情绪,才是最愚蠢的。
我看着她,平静地问:“你每天戴着面具,扮演一个善良纯真的无辜少女。”“这么活着,
不累吗?”沈月吟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了。11马车在珍宝斋门前停下。
这里是京城最顶级的首饰铺子,往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夫人**。我刚进门,
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卿卿!”是我的表姐,镇国公府的嫡女,林薇然。她性子爽朗,
嫉恶如仇,自小就与我最是要好。一见面,她就拉着我,把我被退婚的事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把萧衍舟和沈月吟贬得一文不值。这时,掌柜的亲自捧着一个托盘过来,
恭敬道:“沈大**,这是沈夫人前些日子在咱们这儿给您定下的一套头面,您过过目。
”托盘上,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流光溢彩,华美异常。最引人注目的,
是正中的那支凤凰衔珠步摇,凤凰的眼睛是两颗极品鸽血红,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林薇然在一旁惊叹:“天呐,这支凤钗也太美了!卿卿,快戴上试试!
”我点了点头,正要伸手。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却先我一步,按在了那支凤钗上。
沈月吟抬起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姐姐,我……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正缺一件能压得住场的首饰。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就把这支凤钗让给我,好不好?
”她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让给她,就是不顾姐妹情分的恶人。我还没开口,林薇然先炸了。
“让给你?沈月吟,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抢了卿卿的未婚夫,现在连卿卿的首饰都要抢!?
”“我……我没有……”“够了!”一个清冷的男声,打断了林薇然的话。
萧衍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他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沈月吟护在身后,怒视着我。我:?
又来?12萧衍舟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沈月吟躲在他身后,咬着嘴唇,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周围的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萧衍舟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对我道:“沈卿卿!
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吗!”“我早就说过,退婚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不要欺负月吟,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她只是个庶女,
比不上你金尊玉贵。可她善良纯真,不像你,心思歹毒!你在府里给她气受也就罢了,
到了外面,你还想怎么样!”我真的要被他气笑了。先不说刚才明明是沈月吟要抢我的东西。
就说欺负。我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怎么就欺负她了?反倒是他这番颠倒黑白的指责,
让不明真相的众人,都以为我真是个仗势欺人的恶毒嫡姐,已经有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的眸光,也彻底冷了下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林薇然也气不过:“就是!
刚才是我在骂她,关卿卿什么事?你眼睛瞎了吗?”萧衍舟冷哼一声。
“谁不知道你和沈卿卿穿一条裤子,定是她授意你这么做的。”林薇然气得差点跳起来。
我拉住她,上前一步,直视着萧衍舟的眼睛。“萧世子,你可知,这场争执,因何而起?
”他微微皱眉。显然,他刚才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沈月吟哭了,就冲过来兴师问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