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代做开棺匠，靠给人迁坟、拾骨混口饭吃，叔公陈九是我师父，他常说“开棺见尸，
三分敬畏，七分克制”，可去年深秋帮村头王伯迁坟那回，我才算真正懂了——有些棺，
碰不得，有些尸，见不得。那天刚挖开坟土，就看见底下渗着黑水印，
棺木是罕见的“养尸木”，乌沉沉的像浸了墨。王伯急着要开棺，
说他儿子王磊最近暴瘦成皮包骨，神婆说祖坟里“出了东西”。叔公拦着，说“黑棺尸，
出瘦鬼，开了要缠人”，可王伯红着眼推了叔公一把，我刚要扶，
就听见棺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有东西在抓棺壁。等棺盖撬开条缝，
我往里瞥了一眼——里面的尸体瘦得只剩骨架，皮肤贴在骨头上，指甲又长又尖，
正对着棺盖抓挠，而王伯那暴瘦的儿子，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眼睛凸着，
嘴里喊“棺里是我”，直挺挺往棺上撞。1黑棺开缝与瘦鬼缠人我扑过去抱住王磊的腰，
他瘦得像根枯柴，力气却大得吓人，差点把我带倒。“放开我！那是我的魂！我要进去！
”他嘶吼着，胳膊上突然显出几道红痕，和棺里尸体指甲的抓痕一模一样。叔公爬起来，
从布包里掏出桃木枝，“啪”地打在王磊胳膊上。王磊惨叫一声，红痕瞬间变深，
人也瘫软下来，嘴里还嘟囔着“别打了，瘦鬼要抓我”。“王伯，我早说了，这黑棺碰不得！
”叔公脸色铁青，指着棺盖的抓痕，“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有人故意用养尸木做棺，
还在里面养了‘瘦鬼’——靠吸活人精气活，你儿子就是被缠上了！”王伯瘫坐在坟边，
看着棺里的尸体，嘴唇哆嗦：“陈九叔，我知道错了，你救救磊子，多少钱我都给！
”“不是钱的事，”叔公蹲下来摸棺木，指尖沾了点黑水印，“这养尸木是百年的，
吸了地里的阴气，再加上尸体是‘横死瘦尸’，两者一合，就成了瘦鬼的窝。
现在棺盖开了缝，瘦鬼已经出来了，不止缠你儿子，村里还会有人遭殃。”话刚落，
村西头的李婶就疯跑过来，头发乱得像鸡窝：“陈九叔，不好了！我家晓雅也成那样了！
瘦得只剩骨头，说看见个穿黑衣服的瘦人，在她房里抓墙！”我们跟着李婶往她家跑，
晓雅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瘦得颧骨凸起，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叔公掀开她的袖子，
胳膊上也有红抓痕，和王磊、棺盖的一模一样。“晓雅什么时候开始瘦的？”我问。
李婶哭着说：“就昨天，她去王伯坟地捡了块黑木头，说好看，放在枕头下，
夜里就开始说胡话，早上就成这样了！”叔公拿起枕头下的黑木头，是养尸木的碎屑，
上面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像干了的血。“这是从黑棺上掉的，”他把木屑扔在地上，
“有人故意把木屑撒在坟地，引小孩去捡，好让瘦鬼缠上更多人！”“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王伯红着眼，“我跟谁都没仇啊！”叔公没说话，
盯着窗外——村东头赵老栓家的烟囱冒着烟，他以前和王伯因为宅基地吵过架，
上周还在坟地附近转悠过。“走，找赵老栓去。
”2赵老栓的谎言与黑布包赵老栓正在院里劈柴，看见我们来，手里的斧头顿了顿，
脸色有点白。“陈九叔，王伯，你们来有事？”“坟地的黑棺，是不是你动的？
”叔公开门见山，“晓雅捡的养尸木屑，是你撒的吧？”赵老栓把斧头往地上一扔，
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动过坟？王伯的坟我躲都来不及，
怎么会去撒木屑？”“躲？”我盯着他的脸，“上周有人看见你在坟地转悠，你说你躲？
”“我那是……那是去捡柴！”赵老栓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摸肚子，“坟地附近柴多，
我就去捡了点，没碰黑棺！”叔公突然上前一步，抓住赵老栓的手腕——他的手腕细了一圈，
以前胖乎乎的，现在瘦得能看见骨头。“你也被瘦鬼缠上了，”叔公的声音冷下来，
“胳膊上有抓痕吧？别装了，说，是谁让你去坟地撒木屑的？”赵老栓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我说……我说！是邻村的周强，他让我去坟地埋个黑布包，
撒点木屑，不然就烧我的房子！我没办法，才去的！”“周强？”王伯愣了，
“我跟他不熟啊，他为什么害我？”“他想占你家的宅基地，”赵老栓抬起头，
眼里满是恐惧，“他说只要你家出事，你就会搬去城里，他就能把地买下来。那个黑布包，
是他给我的，说里面是‘能让你家倒霉的东西’，我没敢打开看。”我们跟着赵老栓去坟地，
在黑棺旁边的土里，挖出个黑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人的指甲，长而尖，颜色发黑，
和黑棺里尸体的指甲一模一样！“这不是普通的指甲，是瘦鬼的指甲，”叔公捏起一根指甲，
指尖微微发烫，“周强不止让你埋这个，他还动了黑棺，把尸体的指甲剪下来，用来养瘦鬼！
”就在这时，王磊突然从远处跑过来，瘦得更厉害了，眼睛里布满血丝，
嘴里喊着“周强……周强在山神庙！他在开黑棺！”我们往山神庙跑，刚到门口，
就听见里面传来“咚”的撞棺声，周强的声音传出来：“瘦鬼，快吸，吸够了精气，
就去缠陈九！”叔公推开门，看见周强正站在一口小一点的黑棺旁，手里拿着个碗，
碗里是红色的液体，往棺里倒。看见我们，他慌了，抓起地上的斧头，指着我们：“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把棺砸了，让瘦鬼出来，缠上你们所有人！”“周强，你疯了！
”王伯冲上去要抓他，周强一斧头劈过来，我赶紧拉着王伯躲开，斧头劈在地上，溅起火星。
叔公从布包里掏出桃木枝，朝周强扔过去，正好打在他的胳膊上，周强惨叫一声，
斧头掉在地上，胳膊上显出一道红抓痕——他也被瘦鬼缠上了。
3周强的供词与师父的秘密周强被我们按在地上，脸色惨白，
瘦得说话都喘：“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陈八让**的！他说只要帮他养瘦鬼，
就能拿到钱，还能占王伯的地！”“陈八？”叔公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桃木枝掉在地上，
“你说的是陈八？我师弟？”我们把周强绑在山神庙的柱子上，他断断续续地说，
陈八是三个月前找到他的，说自己是开棺匠，懂“养鬼术”，只要用养尸木做棺，
埋上瘦鬼的指甲，再让活人接触木屑，就能让瘦鬼**气，
帮他报复一个人——就是叔公陈九。“陈八说，你当年抢了他的开棺秘籍，害他被赶出师门，
”周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要让你看着身边的人都变成瘦鬼，最后再让你自己也变成瘦鬼，
身败名裂！”叔公站在原地，脸色很难看，半天没说话。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叔公，
陈八是谁？你从没跟我说过你有师弟。”“陈八是我师兄的儿子，”叔公叹了口气，
“当年我和他一起学开棺，他天赋好，却总想走捷径，
偷练禁术‘养尸术’——就是用养尸木做棺，养瘦鬼**气，好让自己的开棺手艺‘通灵’。
师父发现后，把他赶出了师门，没想到他现在回来了，还搞出这种事。”就在这时，
李婶跑过来，哭着喊：“不好了！晓雅快不行了！她嘴里说‘陈八来了’，就晕过去了！
”我们赶到李婶家，晓雅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瘦得只剩一口气。叔公摸了摸她的脉搏，
脸色凝重：“瘦鬼吸了她太多精气，再不想办法，她就救不活了。
陈八现在肯定在他的藏棺地，那里有他养瘦鬼的主棺，只有毁了主棺，才能救这些人。
”“藏棺地在哪？”我问。叔公从怀里掏出个旧账本，是当年师父留下的，
上面记着“陈八藏棺，必在养尸木产地——后山老林”。我们往后山老林走，刚进林子，
就看见地上有一串脚印，很细，像是瘦得只剩骨头的人留下的。跟着脚印走，在一个山洞前，
看见地上散落着养尸木的木屑，山洞里传来“嗤嗤”的声音，像有人在磨指甲。
4山洞主棺与陈八的疯狂叔公让我们躲在树后，自己悄悄摸进山洞。没过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