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鲜血顺着眉骨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
我抬袖拭去血迹,声音冰冷:
「陈小姐,我乃秦知府座上宾,你今日这般作为,可想过后果?」
「后果?」陈玉娆朱唇勾起一抹狞笑。
「我爹掌十万边关铁骑,便是今日将你这贱人沉塘,看谁敢多嘴半句!」
话音未落,她再次发狠扑来。
我闪避不及,被她按倒在冰凉的石板上。
她骑在我身上。
我被死死压在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陈玉娆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敢勾引我未婚夫,这就是下场。」
「姐妹们,给我往死里打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出了事,我爹担着。」
七八个锦衣少女一拥而上。
有人一脚踹在了我头上。
我闷哼出声。
又有人碾过我的手背。
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
陈玉娆一把扯过我的头发。
「给我扇她的脸,我让玉阳哥哥看看,这个贱人变得和猪一样。」
第一记耳光抽得右耳嗡鸣。
「下贱胚子,也配肖想林公子?」
第二掌抽得我偏过头去,左脸顿时肿如桃李。
「这等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贱婢,在我们府上早该沉塘了。」
第三下打得我唇角迸裂,腥甜的血沫溅在青石上。
「瞧瞧这张狐媚子脸,合该用金簪划花了才干净。」
她们轮番上前,揪住我的头发狠狠撕扯。
我听见青丝断裂的簌簌声,温热的血珠顺着眉骨滚落。
将散乱的发丝黏在肿胀的面颊上。
丫鬟们乱作一团,可伤人的都是各家的主子。
她们惹不起。
「快去前院,让他们快快寻老爷回府。」
我咽下嘴里的腥甜,冷声警告陈玉娆。
「你现在住手,还能挽回,不然,你这辈子都进不了林家的大门。」
陈玉娆冷笑一声,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真当本小姐不知,你们这些乡野村妇惯会使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什么金口玉言,不过是串通那些泥腿子做的局!」
「想借算命攀上高枝?好让你那些穷亲戚都来打秋风?」
「我陈玉娆今日把话搁这儿,定要揭穿你这贱婢和下等贱民的勾当!」
「知墨哥哥的清誉,绝不容许你这等货色玷污。」
陈玉娆绣鞋猛地踹向我心窝。
我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可她还不罢休。
再次抓住我的头发。
像拖死狗一样,把我向庭院拖去。
青石板上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后背在碎石上磨得生疼,襦裙早成了破布。
「你应该庆幸,这不是我爹的大牢,要不一百零八种酷刑,我要让你尝个遍。」
陈玉娆冰冷的声音传进我的大脑。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将我踹进荷花池边的污泥里。
腐烂的莲叶缠住脖颈,腥臭的淤泥灌进口鼻。
我拼命抓住池边的石头,手指都抠出了血。
还没爬上来,又被她一脚踹回泥里。
陈玉娆站在岸上冷笑。
「你这种下贱胚子,就该烂在这污泥里。」
「瞧瞧,多配你啊。」
正当我眼前发黑之际,忽闻一声厉喝:「住手!」
秦府老嬷嬷端着茶盘呆立廊下,盘中汝窑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她惊慌地喊人:「快来人呀,快把白姑娘拉上来,这、这可是老爷的贵客啊……」
说完不顾我身上的脏污,把我从淤泥里拉了出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秦府欺负白小姐?」
陈玉娆慢条斯理地转身,「王嬷嬷。」
老嬷嬷一脸震惊,「陈……陈小姐,你怎么来了?」
陈玉娆看着她,眼里带着不屑。
「你想好了,我可是林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老嬷嬷眼神闪烁,突然松开我。
我又跌回淤泥里。
她箭步冲到陈玉娆身边谄笑:
「老奴不知道是陈小姐。还请小姐别和老奴一般见识。」
陈玉娆嫌弃地捂住鼻子。
老嬷嬷下意识地后退到两米距离。
陈玉娆一脸得意。
「算你识相,放心,我进了秦府,必不会亏待于你。」
「什么言出必灵,你来说说,她说话到底灵不灵?」
嬷嬷不敢犹豫,「灵什么灵,我早就说过,她就是个骗子。」
说罢朝我啐道:
「什么金口玉言,老婆子早看出是个祸害!」
我的心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