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李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色阴沉，看样子还早。

"谁啊？"他哑着嗓子问道，一边摸索着床头的眼镜。

"是我，林雨晴。"门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能开下门吗？"

李伟瞬间清醒了大半。自从三天前那次代码帮助后，他们虽然偶尔碰面会打招呼，但林雨晴从未主动找过他。他胡乱抓了件T恤套上，快步走到门前。

打开门，林雨晴站在门口，一身休闲装扮——白色T恤、牛仔短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化妆，却比平时工作时浓妆艳抹的样子更加清新自然。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表情有些尴尬。

"抱歉这么早打扰你，"她咬了咬下唇，"我有个紧急方案要做，电脑突然蓝屏了，重启好几次都没用。我记得你说过懂电脑，能不能帮我看看？"

李伟点点头，侧身让她进门。林雨晴身上的淡淡香气飘进他的鼻腔，不是那种浓烈的香水味，更像是洗发水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林雨晴环顾着李伟的房间，眉头微挑。与她的公寓相比，这里简直像间储藏室——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墙上光秃秃的，连张海报都没有。唯一能显示这里有人居住的是书桌上那台高配置的电脑和几本编程书籍。

"坐吧。"李伟指了指床——房间里唯一的坐处，然后从她手中接过笔记本电脑，坐在书桌前开始检查。

林雨晴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目光好奇地扫视着这个几乎没有任何个人色彩的空间。"你住在这里多久了？"

"两年三个月。"李伟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你最近有没有安装什么新软件？"

"就昨天装了个设计软件，正版的。"林雨晴回答，"是软件冲突吗？"

"不是，硬盘有坏道，系统文件损坏了。"李伟皱着眉头，"你有备份吗？"

林雨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没有...这个方案我今天必须交，客户周一就要看..."她的声音开始发抖，"里面有三天的创意工作，如果没了..."

李伟看着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心里某处被轻轻触动。他见过太多同事因为系统崩溃而崩溃的样子，但林雨晴的反应格外让他揪心。

"别急，我试试能不能修复。"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给我点时间。"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李伟全神贯注地与那台**的电脑搏斗。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最终通过一个Linux启动盘找回了大部分文件。当熟悉的桌面界面终于重新出现时，林雨晴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天啊！你太厉害了！"她冲到李伟身后，双手不自觉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屏幕查看，"都在吗？我的文件都在吗？"

李伟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际，心跳突然加速。"嗯，基本都恢复了。不过建议你尽快换个硬盘，这个随时可能彻底坏掉。"

"一定一定！"林雨晴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李伟，你救了我的命！这个方案关系到我们公司能否拿下明年的年度**权。"

"举手之劳。"李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意识到他们还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赶紧站起身，"呃，你要不要在这里把方案做完？我的电脑可以借你用。"

林雨晴看了看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点点头："那就打扰了。我尽快做完。"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几秒钟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敲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李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已经变成水帘洞的世界，"你饿吗？我冰箱里还有点食材，可以做点简单的。"

林雨晴惊讶地看着他："你还会做饭？"

"一个人住久了，总要学会照顾自己。"李伟故意用她之前说过的话回应，嘴角微微上扬。

林雨晴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好吧，大厨先生，那就麻烦你了。我先抓紧把方案做完。"

当李伟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时，他能听到林雨晴在他电脑上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很奇怪——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共处一室做日常琐事了。女友总是嫌他住的地方太简陋，从不肯多待。

二十分钟后，李伟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和一小碟凉拌黄瓜。"条件有限，将就着吃吧。"

林雨晴保存了文件，凑过来闻了闻："好香！"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唔！真的好吃！"

李伟看着她夸张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林雨晴又夹了一大口，"比外卖强多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两人坐在床边的小折叠桌前，在雨声的伴奏下安静地吃着简单的午餐。这种奇异的和谐让李伟感到一丝不真实——一周前，这个女人还在醉酒后骂他是"没出息的男人"，现在却坐在他的房间里，吃着他做的饭，还赞不绝口。

"你经常加班吗？"林雨晴突然问道。

"嗯，差不多每天。"李伟回答，"我们公司实行'996'，周末加班也是常事。"

"今天不用？"

"张主管出差了，偷偷休息一天。"李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告诉别人。"

林雨晴咯咯笑起来："我们的秘密。"她顿了顿，"你...很喜欢编程？"

这个问题让李伟愣了一下。多久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小时候很喜欢，"他慢慢说，"觉得能创造东西很酷。现在...只是份工作而已。"

"因为房贷？"林雨晴敏锐地问。

李伟惊讶地看着她。

"你钱包里的还款单，上次帮我修电脑时不小心看到了。"林雨晴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没事。"李伟摇摇头，"是啊，房贷、生活费，还有..."他停住了，不想提彩礼的事。

"女朋友？"林雨晴却猜到了，眼睛盯着面条，"你钱包里还有合照。"

李伟默默点头，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心虚。

"她一定很幸福，有你这么体贴的男朋友。"林雨晴的声音轻了几分，"我前男友从来不做饭，连泡面都要我泡好端给他。"

李伟想起那晚林雨晴醉酒时骂前男友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为什么分手？"

林雨晴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划了几下，然后递给李伟。屏幕上是一个英俊男人的社交媒体页面，最新动态是他和一个漂亮女孩在马尔代夫的合照，配文"遇见真爱"。

"赵明远，我的大学同学，在一起四年。"林雨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分手时说工作太忙没时间谈恋爱，三个月后就认识了这位'真爱'。"

李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安慰："他的损失。"

林雨晴突然笑了，这次是真心的："谢谢你，不过不用安慰我。早就不难过了，只是..."她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方案，"现在工作成了我的全部，有时候连续加班几天，回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会突然怀疑自己在为什么拼命。"

李伟完全理解这种感觉。多少个加班的深夜，他走出办公楼，看着城市的灯火，也会有同样的疑问。

"至少你做的创意工作很有意义。"他试图转移话题，"我看到你桌上的设计稿，很有想法。"

"你看了？"林雨晴眼睛一亮，"那个还没定稿呢，客户特别难缠，改了八遍还不满意。"

"我以前也学过一点设计，"李伟说，"虽然主要是UI设计。你的排版很有冲击力，色彩搭配也大胆，但又不乱。"

林雨晴惊讶地张大嘴："你还懂设计？李伟，你到底有多少隐藏技能？"

正当李伟要回答时，一道特别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整栋楼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林雨晴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惊慌。

"应该是暴雨导致的。"李伟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别担心，很快就会恢复。"

微弱的灯光下，林雨晴的脸显得格外柔和。她叹了口气："看来方案做不完了。"

"用手机热点试试？"李伟建议道。

"算了，眼睛要瞎了。"林雨晴揉了揉太阳穴，"反正最重要的部分已经恢复了，明天再做也行。"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雨声填满整个房间。李伟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没有酒精，没有系统任务，只是两个被暴雨困住的普通人，分享着各自的烦恼和过去。

"其实，"李伟打破沉默，"我女朋友家要二十万彩礼。"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甚至对最好的朋友都难以启齿。

林雨晴转过头看他，手机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二十万？这么多？"

"她家条件比较好，觉得这是基本要求。"李伟苦笑，"我爸妈把积蓄都给我付了首付，现在每个月房贷六千，根本存不下钱。"

"所以她家明知你的经济状况，还坚持要这么多？"林雨晴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这...不太合理吧？"

李伟没有回答。他不想承认自己也有同样的疑问，更不想承认这段五年的感情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平等。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林雨晴察觉到他的不适，赶紧转移话题，"雨好像小点了。"

就在这时，李伟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第一阶段任务完成。奖励：初级外表提升。效果将在宿主睡眠后显现。】

李伟差点跳起来。他完全忘记了系统的存在！这么说，林雨晴今天的行为，包括电脑故障、暴雨停电，都是系统安排的任务？

"怎么了？"林雨晴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李伟勉强笑笑，"只是...今天谢谢你。"

"谢我？"林雨晴莫名其妙，"应该我谢你才对，修好了电脑，还请我吃饭。"

"谢谢你..."李伟斟酌着词句，"愿意聊天。很久没人这样和我说话了。"

林雨晴的表情柔和下来："我也是。"

雨势渐小，电力也恢复了。林雨晴保存好文件，准备告辞。在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对李伟说："下周六我们公司有个小展览，都是近期做的案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看看。我...我给你留张邀请函。"

李伟点点头："我很乐意。"

"那就说定了。"林雨晴微笑着挥挥手，"晚安，李伟。谢谢你今天的一切。"

关上门，李伟靠在门板上，心跳仍然快得不正常。今天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系统、林雨晴、那场恰到好处的暴雨...

他走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甚至有些邋遢的李伟。系统说的"外表提升"会是什么？他真的会变帅吗？这太荒谬了。

带着满脑子疑问，李伟躺回床上，在雨后的清新空气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李伟被阳光照醒。他迷迷糊糊地走进浴室，抬头看向镜子——然后彻底清醒了。

镜中的他还是他，但有些微妙的不同。皮肤似乎光滑了些，黑眼圈淡了不少，长期熬夜导致的暗沉不见了。头发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看起来有光泽了。最明显的是下巴的线条，似乎变得...更分明了？

李伟凑近镜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整容级别的变化，但足以让人注意到"他今天看起来不错"。就像精心休息了一个月后的最佳状态。

【初级外表提升完成。第二阶段任务将在适当时机启动。】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李伟摸着下巴，第一次对这个神秘的"男神培养系统"产生了真实的期待。如果初级奖励就有这种效果，那后续的会是什么？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雨晴发来的消息：「早安！昨天谢谢你。电脑我已经备份了，新硬盘也订了。顺便，这是展览的邀请函电子版~」

附件是一张设计精美的电子邀请函，上面写着"新锐广告春季作品展"，角落还有林雨晴手写的"期待你来"四个小字。

李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也许，只是也许，他的生活真的开始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