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吞没了所有光。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扶”着我,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不容半分挣扎。堂上坐着的老夫人,一身暗色锦袍,脸绷得像块冷硬的玉,只有看向我腹部时,那眼神才活络一瞬,掺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审视。“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露出脖颈脆弱的弧度。她招招手,旁边端着黑漆托盘的嬷嬷便走上前。那盏白玉燕窝盅,剔...
一个早就被宣告“出生即夭”的、老夫人身边十年前病故的陪嫁丫鬟的名字。
我盯着那名字,烛光在我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
脚步声。
很沉,带着疲惫,停在佛堂门外。
我猛地攥紧那张纸,塞进袖中。心跳如擂鼓。
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夜露寒气和祠堂香火味的老爷站在门口,憔悴的脸上带着诧异:“你在此做甚?”
我缓缓转过身。……
住进僻静的西厢小院,日子成了绷紧的弦。送来的衣食无一不精,安胎药一顿不落。我笑着接过,转身便将药汁倒入窗台那盆茂盛的茉莉花根下。不过几日,那茉莉便焦了边,萎黄落叶。
送药的嬷嬷每次都要亲眼看着我把药咽下,我当着她的面喝一口甜的(早备好的银耳羹),她满意离去。背后,冷汗湿透中衣。
这府里,想要我这“孩子”命的人,不止一个。
老夫人的“关怀”无微不至,我像被裹……
一
轿子一颠一颠,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晃出来。外头吹打的唢呐声刺耳得很,不是迎亲的调子,倒像送殡。我攥紧了袖口,冰凉的指尖抵着掌心,那里面藏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帘子被掀开,沈府那高得吓人的门楣压下来,灰墙黑瓦,吞没了所有光。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扶”着我,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不容半分挣扎。
堂上坐着的老夫人,一身暗色锦袍,脸绷得像块冷硬的玉,只有看向我腹部……
“延璋”两个字,我没有说出口。但“婉娘”、“庵堂”、“孩子”,这几个词已像烧红的针,精准地刺入他耳中。
老爷的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一点点变得惨白,继而铁青。他猛地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纸张,动作粗暴得几乎扯裂我的衣袖。
他展开那张纸。
佛堂里静得可怕。只有他展开纸张时发出的窸窣声,和他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他看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