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棺材里爬出来,身边躺着个婴孩。全城都说我是妖邪,该沉塘。我反手抱娃考进钦天监,
专破奇案。直到那夜,冷面王爷堵住我:“孩子是我的?案卷显示,你生产那晚,
我‘恰好’暴毙的前王妃,失踪了。”第一章:棺中活尸冰冷,窒息。
无尽的黑暗像黏稠的墨汁包裹着我,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叶,
带着一股陈腐的木料和泥土气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记忆是一片混沌的碎片,
只有生产时撕心裂肺的痛楚清晰如昨。然后呢?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我奋力抬手,
指甲刮过粗糙的内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是棺材!我被活埋了!
恐慌瞬间攫住了心脏,但一种更强的求生欲让我冷静下来。我用力蹬踹头顶的棺盖,
幸运的是,棺盖似乎没有钉死,只是虚掩着,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一丝微光透了进来,带着新鲜寒冷的空气。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推开棺盖,坐了起来。
深夜,荒山,孤坟。月光惨白地照在一片狼藉的新坟上,泥土翻飞,棺材板斜斜地搭在一旁。
而我,就坐在这口薄棺里。更让我血液冻结的是,在我身边,襁褓之中,
一个婴孩正安静地沉睡着,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我……我在棺材里生下了他?
一阵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
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被血和汗浸透的中衣。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谁把我埋在这里?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过去的记忆,只有“景桃”这个名字,突兀地存在着。
我抱起孩子,触手一片冰凉。心猛地一沉,我颤抖着将手指探到他的鼻下。微弱的,
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息。他还活着!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到温暖的地方,
不然我们母子都会冻死在这荒山野岭。我挣扎着爬出棺材,双腿软得像面条,
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我撕下衣摆,将孩子紧紧绑在胸前,借着微弱的月光,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有灯火的方向走去。第二章:沉塘妖邪我终于踉跄着走到城门口时,
天已蒙蒙亮。城门刚开,早起的贩夫走卒看到我,如同见了鬼。我浑身泥土,衣衫褴褛,
脸色苍白如纸,胸前还绑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婴儿。“妖……妖孽啊!
”一个卖菜的老妇尖叫一声,扔下菜篮就跑。“是景家那个未婚先孕的闺女!
她不是昨晚暴病死了吗?我亲眼看见景家把人抬出去埋了的!”有人认出了我,
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从坟里爬出来的!还带着孩子!这是尸生子!大不祥!
”流言像瘟疫一样迅速传开。人们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恐惧。
我紧紧抱着孩子,嘴唇干裂,
试图解释:“我不是……我还活着……孩子需要……”一块烂菜叶子砸在我脸上。“滚开!
妖邪!”“不能让她进城!会带来灾祸的!”人群越聚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很快,
几个穿着体面、像是族老模样的人闻讯赶来,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他看见我,
瞳孔骤缩,厉声道:“景桃!你既已入土,为何还要作祟还阳?此乃逆天而行,
尸生子乃天下至邪之物!留你们母子在世,必祸害乡里!”“对!沉塘!沉塘!
”人群被煽动起来,齐声高呼。我心中一片冰凉。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
就要将我们母子置于死地。几个健壮的乡民拿着绳子和麻袋就要上前。我不能死!
我的孩子更不能死!就在他们即将抓住我的瞬间,我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那山羊胡族老,
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开口:“李老爷子,你眉心的黑气缠绕印堂,三日之内,
必有血光之灾,祸起东南,与水相关。”那李族老猛地一愣,随即暴怒:“胡说八道!
妖言惑众!”我不管不顾,继续看向他旁边一个面色虚浮的中年男人:“张员外,
你妾室房中的那盆墨兰,再不挪走,你断子绝孙的命格,神仙难救。”张员外脸色瞬间煞白,
指着我:“你……你怎知……”我转向第三个面色惊疑不定的富商:“王掌柜,
你库房里那批新到的江南绸缎,最好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混进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三个人,是我在混乱中,凭借一种莫名的直觉,
从他们面相、衣着、气色上“看”出的问题。一种陌生的知识在我脑中苏醒,关于相面,
关于风水,关于……一些更玄妙的东西。这是我从棺材里带出来的能力?现场一片死寂。
我那几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在场最有势力的三个人的隐秘。李族老惊疑不定,
张员外冷汗涔涔,王掌柜更是腿肚子发软。“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王掌柜颤声问。
我抱紧孩子,挺直了脊梁,尽管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却异常平静:“我是景桃,我没死。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顿了顿,扫视一圈鸦雀无声的人群,“或许,阎王爷没收我,
让我带了点别的东西回来。”第三章:钦天监考学那日,
**着那几句“预言”暂时镇住了场面,李族老等人虽未再提沉塘之事,却也不敢容我,
只将我们母子安置在城外一间废弃的土地庙里。我深知,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想活命,
必须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一个足以让世俗闲言碎语无法撼动的身份。几天后,
京城钦天监招收见习生的皇榜贴到了城门口。钦天监,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
偶尔也涉及一些……玄异之事。这是我的机会。考试那天,
我抱着身体依旧虚弱的孩子出现在考场外,引起了轩然**。“女子参考?成何体统!
”“还带着个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主考官,钦天监监副周大人,
一个面容古板的老者,皱着眉看着我:“景氏,钦天监不是儿戏之地,你带着婴孩,
如何应试?”我躬身一礼:“回大人,民女孤身一人,无人可托付幼子。若大人认为不便,
民女可在答卷时,将孩子置于一旁,绝不发出声响影响他人。若因此落榜,民女绝无怨言。
”周监副盯着我看了片刻,又瞥了一眼我怀中安静的孩子,最终挥了挥手:“罢了,
给你一炷香时间,若能答完案上试题,便算你过关。
”试题是三道关于星象推算和历法修正的难题。对于失去记忆的我来说,本该是天书。
但当我看清题目时,脑中再次自动浮现出清晰的推演过程和答案。我一手轻轻拍着孩子,
一手执笔,笔走龙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答完。周监副拿起我的考卷,初时不屑,
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到最后,已是满脸惊骇。“这……这推演之法,早已失传!
你从何处学来?”我垂下眼睑:“梦中所得。”周监副深深地看着我,
又看了看我怀中的孩子,沉默良久,最终沉声道:“景桃,合格。即日起,
入钦天监为见习生。”满场皆惊。第四章:王府厌胜进入钦天监,并不意味着安稳。
同僚的排挤、质疑无处不在。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带着“尸生子”传闻的女子,
在这里是绝对的异类。但我无暇他顾。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监中书库的知识,
同时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那种莫名的“直觉”能力。我发现,这种能力并非万能,
它更像是一种基于现有信息的超高速分析和推演,
尤其在对涉及“气”、“势”、“因果”的事物上,格外敏锐。很快,第一个考验来了。
靖渊王府邸出了怪事。王爷栾景止最心爱的宝马无故暴毙,随后王府库房接连失火,
查无原因。更有流言称,夜间常有女子哭泣声。王府上下人心惶惶。靖渊王栾景止,
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年纪虽轻却战功赫赫,性格冷戾,是朝中无人敢惹的存在。
钦天监正使不敢怠慢,派了几位博士前去查看,皆无功而返,反而惹得王爷不快。
周监副无奈,点名让我去试试。“景桃,你虽为女子,但思维敏捷,
或许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切记,谨言慎行,莫要冲撞了王爷。”我抱着孩子,
跟着引路的内侍走进了气势恢宏的靖渊王府。王府内气氛压抑,下人们行色匆匆,面带惧色。
我在王府管事的陪同下,仔细查看了马厩、库房,最后要求查看整个王府的布局图。
当我看到王府后院一处偏僻角落的布局时,心中猛地一跳。那里是王府女眷居住的区域,
其中一座小楼的方位……十分古怪。“那里是何人居住?”我问。管事面色微变,
支吾道:“是……是王爷一位早逝姬妾生前住过的绣楼,一直空着。”“带我去看看。
”管事有些犹豫,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带我去了。绣楼久无人居,布满灰尘。
我一踏入院门,就感到一股阴寒之气缠绕不去。我的目光落在院中一株枯死的桃树下。
“挖开这里。”我指着树下。管事和带来的仆役面面相觑,但见我神色严肃,只得动手。
挖了不到三尺深,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取出来一看,是一个桐木雕刻的人偶,
身上扎满了细针,人偶背后,用朱砂写着栾景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厌胜之术!
所有人大惊失色。王府里竟然有人用如此恶毒的手段诅咒王爷!就在这时,
一个冷冽如冰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怎么回事?”我回头,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院门口,面容俊美绝伦,却如同覆盖着万年寒冰,
一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正落在我……以及我怀中因为被惊扰而开始小声啼哭的孩子身上。
他就是靖渊王,栾景止。他的目光扫过那个人偶,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带着审视与极强的压迫感。“你发现的?”第五章:冷面王爷“是。”我压下心头的悸动,
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民女钦天监见习生景桃,奉监副之命,前来查探王府异状。
”栾景止走到近前,拿起那个人偶,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雕虫小技。
”他随手将人偶扔给身后的侍卫,“查,看是谁的手笔。”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这次,
更多地落在了我怀里的孩子身上。那孩子的哭声在他看过来时,竟然奇异地小了下去,
抽噎着,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好奇地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你查案,
都带着孩子?”栾景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民女别无选择。”我平静地回答。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这孩子,多大了?”我心口微微一紧。孩子的生辰,
恰好与我被活埋那日吻合。但我不能这么说。“刚满月不久。”栾景止没再追问,
只是淡淡道:“你能找出此物,算有点本事。王府后续清理事宜,由你负责监督。”说完,
他便转身离去,玄色的衣袂在风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这算是……认可?接下来的几天,
我留在王府,根据脑中的知识,重新调整了王府几处不妥的风水布局,
清除了残留的阴秽之气。王府果然恢复了平静。栾景止虽然没有再直接出现,但我能感觉到,
有一道无形的目光时常落在我和孩子身上。他在观察我们。这让我感到不安。靖渊王栾景止,
绝非常人。他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伪装。离开王府前,周监副召见我,
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景桃,你这次立了大功。王爷很满意。从今日起,你转为正式录官,
享从八品俸禄。”我谢恩退出,心中却无多少喜悦。栾景止的态度,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第六章:血玉疑云成为正式录官后,我在钦天监的处境稍微好转,但暗地里的针对并未停止。
尤其是一位名叫孙仲德的博士,因我之前抢了他风头,一直怀恨在心。这日,
京城富商赵家送来求助,赵家老夫人近日得了怪病,终日昏睡不醒,药石无灵,
怀疑是冲撞了什么。孙仲德主动请缨,带着我和另外几个见习生前去。到了赵家,
孙仲德装模作样地巡查一番,便断定是老夫人房中的一件古玉摆件阴气太重,
需要立刻移走销毁。我却在看到那古玉时,心中一动。那玉色泽温润,并无阴邪之气,
反而隐隐透着一股祥和的生机。倒是老夫人枕下露出的一角红色,让我感觉极其不适。
“孙博士,”我开口道,“依我看,问题或许不出在古玉上,而在老夫人枕下之物。
”孙仲德脸色一沉:“景录官,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不敢,
只是建议再仔细查看……”“够了!”孙仲德打断我,“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来人,
把这玉拿走!”赵家人正要动手,我提高了声音:“且慢!若移走此玉,老夫人病情加重,
谁来负责?”孙仲德怒道:“自然由我负责!你若再胡言乱语,
休怪我回去参你一个扰乱法事之罪!”我不再与他争辩,趁他不备,快步走到床前,
在赵家人惊愕的目光中,伸手探入老夫人枕下,
猛地抽出了一样东西——一块用鲜血般红绳紧紧缠绕的黑色木牌!木牌一出,
一股阴冷腥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不适。“这是什么?”赵老爷惊呼。
我捏着木牌,冷声道:“这才是根源!聚阴符,以尸油浸泡,用横死之人的头发缠绕,
置于枕下,可吸人生气,久而必亡!”孙仲德脸色惨白,指着我说不出话。我找来火盆,
当众将木牌焚毁。木牌燃烧时,发出凄厉的尖啸声,冒出阵阵黑烟,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黑烟散尽,床上的赵老夫人**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真相大白。赵家千恩万谢,
孙仲德灰头土脸。经此一事,我“景先生”的名声,开始在京城某些圈子里悄然传开。
第七章:婴孩啼哭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我给他取名叫“阿弃”,
既是纪念我们母子被遗弃的开始,也暗含我希望他能抛弃过去所有不幸的祝愿。
阿弃的身体渐渐好转,眉眼长开,愈发清秀。奇怪的是,阿弃似乎格外敏感。
每次我处理完与阴邪相关的案件回家,他都会比平时更黏我,夜里也容易惊醒啼哭。有一次,
我带着他路过一处刚刚发生过灭门惨案的宅邸附近,原本安静睡着的阿弃突然放声大哭,
无论如何都哄不好,直到远离那里才渐渐平息。更让我心惊的是,
有一次栾景止来钦天监与监正议事,恰好遇见我抱着阿弃。阿弃看到栾景止,不仅没哭,
反而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想要他抱。栾景止显然也愣住了,他看着阿弃,
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他并没有抱他,只是伸出手指,
轻轻碰了碰阿弃的脸颊。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极其荒谬又不安的感觉。
阿弃对栾景止……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而栾景止,他对阿弃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他那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为何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屡屡投以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