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视频里，秦昭昭还在不断说着挑衅的话，但倪虞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无边的怒火和痛楚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将她吞噬！

她抓起车钥匙，像疯了一样冲出家门，连夜飙车冲到秦昭昭的公寓。

秦昭昭打开门，看到她，没有丝毫意外：“哟，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视频收到了？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秦昭昭！”倪虞的眼睛赤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把我妈妈的骨灰……怎么样了？！”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秦昭昭耸耸肩，“冲下水道了啊。难道你还想捞回来？哈哈哈……”

看着她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倪虞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她忍无可忍！

她猛地出手，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利落地将不断尖叫挣扎的秦昭昭捆了起来，堵住了嘴，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车后座。

“秦昭昭，既然你这么喜欢发疯，”倪虞发动车子，声音冷得像冰，“那我就送你去你该待的地方——精神病院。你在里面，好好享受吧！”

车子朝着郊外的精神病院疾驰。

秦昭昭在后座拼命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开到半路，倪虞从后视镜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来，不断逼近，试图别停她。

是徐今晏的车。

她的手机疯狂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联系她的名字。

这些年他杳无音信，如今为了秦昭昭，倒是急不可耐。

倪虞冷笑一声，不但没接，反而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飙了出去！

两辆车在夜色笼罩的公路上上演着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最终，在一个岔路口，徐今晏的车猛地加速，一个危险的甩尾，强硬地截停了她！

“砰！”

倪虞的车头狠狠撞上了对方的车尾，她的额头也重重磕在方向盘上，温热的血液瞬间流了下来。

徐今晏迅速下车，大力拍打着她的车窗，脸色铁青：“倪虞！你疯了！把昭昭放出来！”

倪虞捂着流血的额头，打开车门，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徐今晏：“放出来？你知道她对我妈妈做了什么吗？她把我妈妈的骨灰……全都冲进了下水道！”

徐今晏闻言，明显愣住了。

他看向车后座被绑着、泪眼汪汪的秦昭昭，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昭昭，是你做的？”

秦昭昭立刻哭着辩解：“今晏……我在拘留所里受了那么多苦，我就是心里有气，想发泄一下……我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徐今晏听完，眉头皱紧，再次看向倪虞时，眼神里的那一丝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试图讲道理的烦躁：“倪虞，她已经知道错了，她也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倪虞尖声打断他，泪水混着血水滑落，“那是一时冲动吗？！那是我妈妈的骨灰！徐今晏！你忘了以前你多尊敬我妈吗？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我妈墓碑前发过什么誓？！现在她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还要把她护到底吗？！”

徐今晏被她的话刺得脸色更加难看，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冰冷而绝情：“以前我尊敬你妈，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不爱你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绝望的眼神，直接绕过她，打开车后门，解开了秦昭昭身上的束缚，将她打横抱了出来。

秦昭昭依偎在他怀里，得意又挑衅地看了倪虞一眼。

徐今晏抱着秦昭昭，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很快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倪虞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打在她身上，混合着额头的血迹，蜿蜒而下。

她踉跄着走下撞毁的车，像个游魂一样，在冰冷的雨夜里，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