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詹事府的书房里,烛火彻夜未熄。
太子詹事王彦章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攥着李嫣然写的书信,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李嫣然居然这么蠢,杀了人还留下这么多把柄,现在沈惊寒拿着证据找上门,他要是不认,只会引火烧身。
“大人,怎么办?沈校尉已经带人围了詹事府,说要请您去顺天府问话。”管家颤颤巍巍地说。
王彦章猛地把书信扔在桌上:“慌什么!我是陛下的亲信,太子殿下还要靠我辅佐,沈惊寒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去告诉沈惊寒,就说我身体不适,等明天再去顺天府。”
可他没想到,沈惊寒根本不吃这一套。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就被推开,沈惊寒带着衙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锁链:“王詹事,你涉嫌参与杀人灭口,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惊寒,你敢!”王彦章拍案而起,“我是太子詹事,你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抓我!”
“陛下已经下了口谕,让我全权负责此案,谁敢阻拦,军法处置!”沈惊寒语气冰冷,挥手让衙役上前。
王彦章还想反抗,却被衙役按在地上,戴上了锁链。他看着沈惊寒,眼神阴鸷:“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与此同时,宫里的太子侧妃李嫣然也醒了过来。她得知王彦章被抓,晚翠的书信也落到了沈惊寒手里,顿时慌了神,立刻让人去请她的父亲吏部侍郎李大人。
李大人赶到宫里,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又愤怒:“你怎么这么糊涂!私通太子詹事也就罢了,还接连杀人,现在证据确凿,谁也救不了你!”
“爹,我不想死!”李嫣然哭着抓住父亲的手,“你快想想办法,太子殿下那么喜欢我,你去求太子殿下,让他救我!”
李大人叹了口气:“太子殿下现在自身难保,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在宫里发脾气。我看,你还是主动认罪,或许还能留条全尸。”
李嫣然绝望地瘫在床榻上,眼泪直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顺天府里,苏卿卿正在给管家的尸体做最后的检查。她发现管家的牙齿里藏着一颗小石子,石子上刻着个“李”字,而且石子的材质是西域的“寒玉”——这种玉只有李嫣然的母亲,也就是吏部侍郎夫人有,据说还是当年西域进贡的贡品。
“沈校尉,管家牙齿里的石子,是吏部侍郎夫人的东西。”苏卿卿拿着石子,“这说明,侍郎夫人也参与了杀人灭口!管家是被侍郎夫人毒杀的,她怕管家把李府的秘密都招出来!”
沈惊寒立刻下令去吏部侍郎府传讯侍郎夫人。侍郎夫人得知管家的死讯,又看到石子上的“李”字,顿时慌了神,没等衙役审问,就全招了:“是我杀的管家!嫣然杀了晚翠和梅儿,我怕管家把事情捅出去,就给管家的茶里下了毒,还让他上吊,伪装成自尽……我也是为了保护嫣然,保护李府啊!”
案子终于水落石出。李嫣然因私通太子詹事、故意杀人,被废黜太子侧妃之位,打入冷宫;王彦章因参与私通、杀人灭口,被判处斩立决;李婉然因胁从作案,被流放三千里;吏部侍郎李大人和侍郎夫人因包庇罪,被革职查办,流放边疆;周大人和孙主簿因隐瞒案情、包庇罪犯,被革职为民,永不录用。
结案那天,苏卿卿和沈惊寒站在护城河边,看着清澈的河水,终于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案子牵扯出这么多宫闱秘辛。”苏卿卿感慨道。
沈惊寒看着她,眼神温柔:“多亏了你,才能找到这么多关键证据,还了晚翠和梅儿清白。若不是你坚持验尸,恐怕这案子早就被压下去了。”
苏卿卿低头看着手里的验尸笔记,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作仵作,凭的是良心,见的是真相,哪怕面对刀山火海,也不能让白骨蒙冤。”她轻轻攥紧笔记,抬头对沈惊寒笑了笑:“这是我该做的。只是……我总觉得这案子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哦?哪里不对劲?”沈惊寒追问。
“李嫣然虽然骄纵,但胆子不大,就算私通被发现,也未必有勇气接连杀人。而且王彦章是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让李嫣然留下这么多书信证据?”苏卿卿皱起眉,“还有管家牙齿里的寒玉石子,侍郎夫人说是她给的,可那石子上的‘李’字,刻得很潦草,不像是精心准备的,倒像是临时刻上去的。”
沈惊寒也觉得有道理:“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苏卿卿点头:“很有可能。李嫣然和王彦章,或许只是别人的棋子。”
就在这时,小张衙役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个包裹:“沈校尉,苏仵作,刚有人给你们送了个包裹,说是和晚翠的案子有关。”
包裹里是一件染血的粉色襦裙,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晚翠并非李嫣然所杀,真凶另有其人,襦裙上的血迹是晚翠的,上面还有真凶的痕迹。”
苏卿卿立刻拿着襦裙回到殓房,仔细检查起来。襦裙的裙摆处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血迹旁边还有一个淡淡的手印,手印的指尖有个月牙形的疤痕——这个疤痕,她在李府的丫鬟春桃手上见过!
“是春桃!”苏卿卿猛地站起来,“春桃的右手食指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和襦裙上的手印一模一样!她之前说听到李婉然和晚翠吵架,很可能是在撒谎,她才是杀害晚翠的真凶!”
沈惊寒立刻带人去李府抓春桃,可春桃已经不见了,只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一封遗书,上面写着:“我杀了晚翠,因为她抢了我的心上人。王詹事是我的远房表哥,我求他帮我隐瞒,他却利用我,让我嫁祸给李嫣然和李婉然。现在事情败露,我只能以死谢罪。”
遗书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写的。苏卿卿看着遗书,总觉得不对劲:“春桃只是个小丫鬟,怎么会认识王彦章?而且她说是为了心上人杀晚翠,可我们在李府调查时,根本没人知道春桃有心上人。这封遗书,更像是有人逼她写的!”
沈惊寒点头:“而且春桃的去向不明,说不定根本没自杀,是被人藏起来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她,才能知道背后的真凶是谁。”
两人正说着,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被陛下禁足了,原因是“管教侧妃不力,扰乱宫闱”。苏卿卿和沈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太子殿下一直很受陛下宠爱,这次只是侧妃犯事,陛下为何会如此严厉地惩罚他?
“难道……背后的真凶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苏卿卿猜测道,“李嫣然和王彦章的事,只是为了扳倒太子殿下的借口?”
沈惊寒皱起眉:“很有可能。现在宫里最有可能和太子殿下争储的,就是三皇子。三皇子一直和王彦章不和,这次王彦章出事,三皇子获益最大。”
为了查明真相,沈惊寒决定去宫里见太子殿下一面,苏卿卿则留在顺天府,继续调查春桃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