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发现，

我能接受这些说辞的前提，都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这么关心弟弟的。

是不知道手指滑了一道小口子是需要去医院的。

眼睛红起来。

妈妈皱眉：“你还好意思委屈？弟弟受伤了都不说什么！”

爸爸也不满：

“犯了错就是要承认要负责的！爸妈从小到大教你的话你都忘了是吧！”

“怎么会呢？”

我苦笑勾唇。

来到弟弟面前，弯腰：

“对不起，弟弟，我错了。”

林越则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

转而垂眸遮去眼中委屈：

“没关系，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

“呵。”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却被拽住手腕。

“爸妈的意思，是不仅要承认，还要负责。”

“什么意思？”

小刀扔到我脚下。

“弟弟划了一道，你也要划一道。”

我攥着刀子的手有些颤抖。

“那弟弟戳瞎我一只眼，切断我一根手指。

“他是不是也要瞎一只眼，断一根手指？”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打在我脸上。

妈妈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爸爸有意将弟弟朝身后护了护：

“你弟弟那时候小，不懂事，又不是故意，你斤斤计较干什么？”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的爸妈比我想的还要偏心。

“你又在委屈什么？”

妈妈双眉蹙的更紧了：

“你现在要连爸妈说的话都不听了吗？”

“爸，妈，你们的意思，是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吗？”

“当然。”

“好。”

刀刃划破指腹。

血珠渗出我的手指。

我举起来：“我还了。”

爸妈一愣。

我扔下刀子转身就走。

却被一把拽住：

“一道小口子而已，你在敷衍谁。”

“小则的手是画画的，受了伤是要毁掉他一辈子的！”

手被一把抓过去。

顺着刚才的伤口，爸爸再次用力划了一下。

“啊！”

我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哀嚎。

血滴在地上，很快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白色骨头在伤口下若隐若现。

“这样，你才记得更深，以后才不会随便欺负别人，尤其是弟弟。”

爸爸收了刀。

我颤抖着后退，靠在墙上。

攥着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不住发抖。

“爸，妈，我是你们的儿子！亲儿子！他只是一个养子啊！”

二十三年来，我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妈妈红了眼。

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就是因为是亲儿子，我们才要严格要求你。

“不然，你永远学不会承担责任。”

我笑着落泪：

“承担责任，就要知道，犯了错是要弥补的，是会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对吗？”

妈妈的视线从我伤口上移开，别过头去：

“当然……”

“这是你们说的……”

我一瘸一拐出了病房。

没有找医生。

而是出门上了路边那辆不起眼的加长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