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凌晨3:17凌晨的宿舍，早该沉入黑暗，只有苏佳念的手机屏幕亮得固执，

像她没说出口的心事。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映在她脸上，微信聊天框上“陈易哲”三个字，

让她怀着点儿渺茫又可怜的期待。手机电量只剩17%，但她没敢动，

怕闹出的动静打扰室友们的好梦，更怕错过他回复时那短促的振动。

屏幕的冷光像窗外悬着的月亮，清冷冷的，被云挡有些看不见，连点散碎的光都不肯漏下来。

耳边是室友均匀的呼吸，偶尔混着两句梦话，苏佳念盯着屏幕久了，眼前开始泛起重影，

直到上铺林溪翻身，老旧床板“吱呀”一声，她才猛地回神。她下意识看向手机屏幕，

2:03，但还是没有他的信息，隐约的，耳边好像有个小声音在笑：“你看，

你还在等他消息。”苏佳念的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迟迟落不下去，

属于她的的绿色消息气泡挤得满满当当：早上7点的“早安！

今天食堂的豆浆甜得像加了蜜～”，中午12点的“我吃了糖醋排骨，

你今天吃了什么呀？”，傍晚7点的晚霞照，那是她蹲在操场看台上拍了很久，

最满意的一张。照片里的云，像是粉紫混着橘红的棉花糖，被人吹上了天空，

连看着都觉得甜得很。可这些她考虑许久才发出的细碎的日常，

却几乎要把陈易哲的白色回复埋得看不见。

他的回复是早上10点才回个干巴巴的“早”，

中午1点发来的“我吃的外卖”5个字，傍晚晚霞已过时，迟来的“好看”，

冷得像系统自动回复，没半分温度。从交友软件到加微信，

她的分享欲像冲开闸门的水：清晨窗边的朝阳，教学楼顶的金边，自习室的热拿铁，

橘猫卡纸箱的视频，连“网恋需谨慎”的段子都要加句“你应该不会这样吧～”转发。

而陈易哲最多回“哈哈哈”或“是啊”，偶尔多两字，也不过“挺好的”“确实”，

像在应付任务。苏佳念有时会盯着他的头像发呆：男人骑着马的侧影，帽子挡住了男人的脸，

看不清，但又自由自在的，她想问又不敢，怕他觉得自己话多，怕他觉得她烦了，

不喜欢她了。机械地点开小红书，手指划得飞快，屏幕光在眼底晃出残影，

直到刷到一个标题叫“看一眼就忘不了！”的视频。心脏像被软羽毛轻轻挠了下，痒丝丝的，

苏佳念没多想就点了分享，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喏，你的理想型@陈易哲”发完之后，

她纠结着咬了咬手指，又特意加了个偷乐的猫咪表情包。发完消息，

苏佳念有些泄气的把手机往枕头边一扔，却又在手刚松开时，又急急忙忙得抓回来。

手机每震动一下，她心跳就漏半拍，但都是群消息，购物APP的广告推送，每次看完，

都只能失望地按灭屏幕。窗外的风钻过因为窗户过于老旧而关不严的缝隙，

“呜呜”地转着圈，像谁藏在暗处轻轻哭，

又像替她把没敢说的“为什么还不回我信息啊”吹到她想念那人的耳畔。当手机再次振动，

苏佳念总算等来了他回复，但距离苏佳念发消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还是“哈哈哈”三个字，搭配着系统自带的呲牙笑，那笑容在屏幕上刺眼得很，

敷衍得快从手机屏幕里溢出来了。一丝失望像小虫子，顺着她的血管爬上心脏啃食着，

有点痒又有点疼。可是“他总算回复了”的小欢喜，立刻漫上来盖过了失望，

苏佳念盯着那三个字，像在沙漠里找到一汪快干的水，反复的看着，回味着，

恨不得把这点甜榨得连渣都不剩。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互动：她像台停不下来的分享机，

把日子拆成小碎片，不管是上课老师讲的冷笑话，路上看到的流浪狗蹭了她的裤脚，

甚至鞋带开了三次，都想告诉他。而陈易哲顶多在“收件箱”门口签个到，

从没想过把他的日子也拆一点给她，他的过去和现在都裹在雾里。

苏佳念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一个站在空荡荡，无人的剧场里的演员，她卖力的表演，

却连个鼓掌的观众都没有。但她偏要从缝里抠甜，就像前天凌晨1点12分，

她等着他的信息，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最终带着点委屈发消息给陈易哲道：“感觉自己好幼稚，总爱发这些没用的”。

可聊天框隔了1小时08分才弹出消息：“喜欢你才对你幼稚。”就这一句话，

苏佳念抱着手机看了很久，屏幕发出的光把她的眼睛照得发酸发痛也舍不得关，

心里像被软棉花裹着，连刚刚升起的一点的委屈和疲惫都遗忘了，只剩下的羞赧和喜悦。

她对自己说：这是内向人特有的温柔，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你看，

他还会说“喜欢你”呢，这多难得呀？她的热闹配他的沉稳，像奶茶里的珍珠配奶茶，多配，

多默契啊？可苏佳念却从来不敢，也不想去深想。这场叫“爱情”的双人舞，

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在台上转，就算穿着不合脚的舞鞋，磨得脚疼也不肯停。

而陈易哲却连台下的观众都算不上，顶多是路过剧场，偶尔往里面瞥了一眼，转身就忘了。

又一天晚上，苏佳念又发了张晚霞照，又是在操场看台拍的，刚上完体育课，风有点大，

吹得头发糊了满脸。依旧是那个位置，她蹲在看台上，举着手机拍了五分钟，

才抓拍到的粉紫色像兔子的云。苏佳念犹豫了很久，最终定下了配文：“你看，

今天的白云是一只粉紫色的小兔子！”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回复来了。

只有一句对晚霞“挺好看”的评价，以及一个说“晚安”的猫咪表情包。

没问她在哪里拍的，甚至直接终止了还没开始的话题，像个礼貌却疏远的句号，

硬邦邦地打断了她所有的期待。苏佳念轻轻地叹口气，捏着屏幕的指尖泛白，好一会儿，

才慢慢敲出“晚安哦~”，又特意找了对应的猫咪“晚安”表情包发出去。

看着手机屏幕3:17，她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后，

又想着：确实比系统自带的表情包更软萌，他应该怕我觉得太冷淡了，特意找的表情包吧？

苏佳念把手机扔开，将脸埋进枕头里，一股空落落的感觉从胸口漫开来，有些闷，

闷得喘不过气来，这让她想找些事情做，

她又开始给他找理由了：“说不定他今天工作太累了，没力气多说话了？

”“他本来就不是爱分享的人，你看他连朋友圈都不发。”“他可能觉得晚霞照很好看，

只是不知道怎么夸呢？”可这些理由，真的是理由吗？为什么这段关系里，

从来只有她一个人抱着热情往前跑？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找话题，他只负责应付？

2预设心跳离见陈易哲就还剩下2个小时了，苏佳念穿着鹅黄色连衣裙，

在镜子前转了三圈还是心里没底：这颜色会不会太扎眼？款式是不是有点幼稚？

她记得陈易哲说过，喜欢温柔挂的风格，还提过喜欢黄色，这个应该能合他心意吧？

林溪靠在卧室门框上，看她对着镜子转来转去，咬了口草莓笑嘻嘻地说：：“行了佳念，

你这身材，就算裹个麻袋都显好看，还怕他不喜欢？”苏佳念红着脸伸手扯了扯裙摆，

小声嘟囔着：“哎呀…我还没化妆呢。”“不化也好看啊！而且我跟你说，

等会儿化妆时别太紧张，记得拍张照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林溪凑近些，

将一颗草莓塞进她的嘴里，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再说了，他要是知道你为了见他，

提前一周就去做美甲，跑遍好几家店买衣服鞋子，还特意约了化妆师，不得感动死哦？

”“嗯嗯。”苏佳念被草莓的清甜溢满口腔，看着镜，林溪揶揄的眼神，腼腆地笑了笑。

她其实就是觉得自己化妆技术不好，怕自己化显得土气，更怕陈易哲觉得不好看，

这才找了专业化妆师。说到底，她还是怕自己不够好。在去化妆工作室的路上，

苏佳念甚至偷偷在脑子里把见面场景过了好几遍：他会笑着夸“今天真好看”吗？

会主动帮她拎包吗？会不会像网上那些情侣一样，见面先给个轻轻的拥抱呢？

到了化妆工作室，她有些局促的坐在镜子前，盯着镜里的自己，

想到上周刚刷到的“约会妆避坑指南”，说男生怕“妆前妆后两个人”，

跟化妆师小声说：“那个姐，我想要个日常点的约会妆，就是…别太浓，别太夸张，

自然一点。”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妆自然点，化完跟素颜别差太多，万一以后真在一起了，

陈易哲见着她素颜，也不至于落差太大，觉得她丑。化妆师会意地点点头，

一边调着接近她肤色的粉底，一边笑着问：“跟男朋友约会去呀？”苏佳念脸颊又热了，

没好意思否认，就含糊应了句：“嗯…算是吧。”化妆师手法麻利，化妆刷扫过脸颊，

手法轻得像羽毛拂过，到最后涂口红时，苏佳念从包里摸出自己的口红：“用我这自己的吧，

待会儿如果要补妆，也方便一点。”妆化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微微睁大，

心脏“咚咚咚”跳得厉害，跟揣了只小鼓似的，快得要蹦出来。镜里的人，

黑长直乖乖搭在肩膀上，皮肤看着也**嫩的，那双棕黑色的眼睛跟琥珀似的，

长睫毛如蝴蝶翅膀轻轻颤着，鼻梁秀气，嘴唇透着自然的嫣红，鹅黄色的泡泡袖连衣裙，

简单的圆领设计，腰线收得刚好，把细腰显了出来，裙摆松松垂到小腿，没戴什么复杂首饰，

整个人看着又温柔又干净，还带点少女的灵气。她赶紧拍了张照发给林溪，

秒收到回复：“绝美！他要是不夸你，我第一个不同意！”后面还跟着个夸张的流口水表情。

苏佳念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回复了个害羞贴贴的表情。苏佳念深吸一口气，

对着镜子扯出笑容，试了一下咧嘴笑，有点像咧嘴表情包，抿嘴笑呢，又太拘谨，

折腾了几回，直到觉得笑得不僵硬，不刻意，看着自然了，才停下。她摸出手机一看，

下午4点30分，约的是5点，可她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又跟化妆师借了梳子，

把本来就顺的头发再梳了梳。约好的奶茶店在万象城三楼，她踩着扶梯上去，向下望，

下午5点的商场正热闹，楼下人来人往的，大门前的网红打卡墙，

情侣们举着水果冰糖葫芦和手机拍照，甜蜜而美好。到了三楼约好的奶茶店，

门口电子屏滚动着“杨枝甘露，豆乳玉麒麟今日推荐”，店里队伍排到门口，

她踮着脚有点局促地四处瞅，眼睛扫过一张张飞陌生的脸。但其实找到他并不费劲，

她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不远处那个身影上，是陈易哲。男人正低头看手机，眉眼长得清俊，

眉形利落还带点英气，下颌线也干净，肩线佷挺，把男生的轮廓衬得特利落，

头发是清爽的短碎发，奶茶店里的空调风或者不知道哪儿来的微风一吹，

几根头发就调皮地飘在额前。他就坐在那里，穿件简单的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

脚上一双白运动鞋，却自然而然的吸引住了她的视线。苏佳念心里悄悄的感慨着，

跟照片上差不多呀，真人看着比照片里还挺拔点，也结实些，而且他穿得干净清爽，

在商场亮堂堂的灯光下，比静态照片多了几分活气。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包带，

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和她的心跳同频，

直到走到他面前，她才声音有点发颤的轻轻喊道：“陈易哲？”男人闻声抬头，

薄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语气自然地说：“嗯，来了？

给你点了招牌奶茶，全糖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喝。”他这么自然的开场，

让苏佳念莫名松了口气。她接过奶茶时，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

一丝微弱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悄悄蜷了蜷手指。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苏佳念红着耳朵低头喝奶茶，随便给林溪发个“已经见面啦”的消息。林溪：“加油！

等你好消息！”附带一个挥舞荧光棒的小人表情。就在在苏佳念低下头后，

他眼底的温柔悄悄淡了，目光转回手机时，手指划动速度不自觉变快，

眼底的温柔像提前背好的台词，没半分惊喜。或许这场她预设了无数次心跳的见面，

对于他而言，只是按部就班的熟练，日程表上一个的一个待完成的选项。

3温柔错觉去餐厅的路上，风裹着夏末的余温擦过脚踝，苏佳念攥着帆布包的带子，

指腹蹭过包侧绣的小草莓，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像倒豆子似的往外蹦新鲜事：“刚才奶茶店旁边那家‘云朵舒芙蕾’，你闻到没？

玻璃柜里的草莓舒芙蕾颤巍巍的，粉白的奶油顶沾着碎草莓，甜香飘过来的时候，

我都想立刻冲进去咬一口！”她偏头看陈易哲，眼底亮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星，

又赶紧补了句，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平时喜欢吃甜的吗？

我刚才喝奶茶时注意到，你点的全糖，你喜欢甜口吗？”陈易哲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牛仔裤缝，

只淡淡应了声：“还行。”声音轻得好像会被风刮走，长睫毛垂着，

像道浅影遮了眼底的情绪。苏佳念心里那点雀跃像被扎了下的气球，慢慢瘪下去，

却又立刻给自己打气，指着前面的文创园转移话题：“你看那边墙上！画满了卡通兔子，

粉的蓝的堆在一起，好多情侣站在下面拍照呢。上次我和林溪来，

她还吐槽‘这兔子耳朵画得跟没睡醒一样’，结果自己拍了半小时不肯走。

”可陈易哲只扫了眼墙面，嘴角轻轻往上挑了下，像用指尖蘸了点笑意，

只抹在表面：“挺可爱的。”再往前走几十米，“星光意式餐厅”的木质门牌就亮在巷口。

门牌上的灯泡闪着暖黄的光，门口小黑板用白色粉笔写着“今日推荐：西冷牛排”，

字歪歪扭扭的，像小孩画的画，透着点刻意的可爱。陈易哲推开门时，门轴“吱呀”响了声，

他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刚坐下，苏佳念就被桌上的小烛台吸引了。

黄铜底座上插着根细蜡烛，火苗轻轻晃着，温馨又精致。

她没忍住小声问：“你平时经常来这种餐厅吗？感觉氛围好好啊。”陈易哲正低头翻菜单，

闻言抬了下眼，目光在她眼睛上停了两秒，又落回菜单：“第一次来，朋友推荐的。

”他的语气平平，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半点分享的兴致。苏佳念攥了攥衣角，

没再追问，她想起林溪之前跟她说的“男生不想聊的话题，别硬问”，

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很快，牛排端上来了，瓷盘里的肉还在滋滋冒油，油星溅在盘边，

发出细碎的“噼啪”声，黑胡椒酱混着肉香的热气飘过来，勾得人胃里发空。

陈易哲没等她动手，自然地接过她的盘子，刀刃斜着切下去，没碰出一点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手指长而直，骨节分明，切出来的肉块大小均匀，边缘齐整，

切好的牛排被轻轻推回她面前。“谢谢……你好贴心啊。”她低头搅着面前的意面，

耳尖都红了，她自己盘里的意面缠在叉子上，乱糟糟的，像团毛线，

和他切得整齐的牛排形成鲜明对比，显得自己有些笨拙。“习惯了。”他的回答很简短，

轻描淡写的，语气里藏点神秘，但苏佳念只觉得这是沉稳，

没多想这份熟练或许不是第一次对别人用。她捏着叉子，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肉香在嘴里散开，却没尝出什么味道，刚有点分享的雀跃，又被他的冷淡浇得凉了半截。

手机震了一下，是林溪的消息。“怎么样怎么样？”她看了眼对面的陈易哲，

飞快回了句“还好啦”林溪：“那祝成功哦！”苏佳念嘴角微微上扬，

发了个“嗯嗯”的可爱表情包。结完账出门时，路灯已经亮起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但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去电影院的路很短，

电影院里飘着爆米花混着点焦糖的甜香，腻得人心里发慌。他们座位在中间靠后，刚坐下，

灯就灭了，黑暗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把两人裹在里面。电影已经开始了，但电影演了些什么，

苏佳念压根没记住，所有注意力都在右手边的温度上。陈易哲先轻轻碰了下她的指尖，

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扫过她的指腹，他指腹上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像细砂纸轻轻擦过，

有点痒，又有点麻，苏佳念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却没躲开。他见她没躲，手指慢慢往上，

用指腹慢慢磨着她的指节，然后慢慢地将她整个手背包住，和她十指相扣。

他的掌心烫得像团小炭火，烫得她指尖发僵，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咚咚”地撞着胸口，

盖过了电影的声音。淡淡的烟草味慢慢靠近，和她爸爸抽的浓烈烟味不一样，

她偷偷侧头吸了一下，又赶紧屏住呼吸，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你好香。

”他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呼吸热得像小风吹在耳朵上，让她浑身发麻，

她能感觉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头慢慢低下来，嘴唇离她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皮肤，

像藤蔓缠上来。苏佳念突然慌了，心脏像要跳出喉咙，她有些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偏过头。“电影……电影挺好看的，对吧？”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眼睛盯着屏幕，可上面演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看清。黑暗中，

她能感觉到陈易哲多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低低地笑了声，那笑声很轻，在黑暗里散开来，

带着点说不清的味道，像在可惜没按预想来，又像在抱怨怎么这么麻烦。他没勉强她，

却悄悄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手被攥的有些疼。可苏佳念却觉得这是尊重，是体贴，

心里暖烘烘的。她还没意识到，那些她从路上就开始小心翼翼递出去的新鲜事，

从来没被真正接住，就像此刻掌心里的力道，不是温柔的靠近，只是没有达到目地的不耐烦。

黑暗像层薄纱，遮住了陈易哲眼底的敷衍，也遮住了她该醒的神，

让她裹在“他只是成熟稳重”的温柔错觉里，不肯出来。4温柔牢笼走出放映室，

灯光有点晃眼，苏佳念下意识眯了眯眼，抬手挡在额前。她有些眩晕，眼前是重影，

陈易哲的脚步有点大，她有点跟不上。但他们还牵着手，她只能忍住身体不适努力跟上他。

手机再次震动，是林溪。“不要太晚了哦，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苏佳念心中一暖，

回了句：“好的哦”陈易哲带着她往一家茶室走，路上的行人很多，情侣手挽着手低声说话，

家长带着小孩追跑打闹，朋友之间讲着发生过的趣事。苏佳念看着他们，

又看了看自己和陈易哲牵着的手，心里有点甜。这算不算情侣间的小日常呢？路上，

陈易哲突然半开玩笑似的问：“怕不怕被熟人看见？”“看见就看见呗，有啥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