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当红校花补妆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她长得美，也不是因为她穿得少。
而是她那个爱马仕的铂金包里，塞着一只死人的绣花鞋。更要命的是，
她骑在脖子上的那个“人”，正歪着头，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眉笔，嘴里滴答滴答淌着黑水。
周瑶骂我：“王野你眼瞎啊？粉扑都怼我嘴里了！”我咽了口唾沫，心想：姐，不是我眼瞎，
是你背上这姐们儿，想借你的嘴说句话。1「啪！」化妆刷被狠狠摔在桌子上。
化妆间里死一样的寂静。周瑶那张精致得像瓷娃娃一样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个泼妇。「王野，
**会不会化？不会化滚蛋！老娘马上就要上台了，你给我化成个鬼样？」我低着头，
捡起地上的刷子，用纸巾擦了擦。周围几个小助理大气都不敢喘，缩在角落里像鹌鹑。
我是电影学院美术系大三的学生，平时在剧组**赚点生活费。今天学校搞艺术节，
周瑶是压轴，指名道姓让我来跟妆。大家都以为我走了狗屎运，
能近距离接触这位刚签了顶流公司的校花。只有我知道，这活儿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对不起，瑶姐，刚才手滑。」我赔着笑，声音放得很低。但我眼睛没敢看她的脸。
我在看她的脖子。那截原本应该像天鹅一样雪白的脖颈上，
此刻正骑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女人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死死勒着周瑶的喉咙，浑身浮肿，
皮肤惨白得像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那双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周瑶见我不说话，更是火大，
抬起脚就踹在我的小腿骨上。嘶。**疼。这娘们儿穿的是尖头高跟鞋。「姐，
你脖子后面有点卡粉，我给你匀一下。」我忍着痛，胡扯了个理由。周瑶一听“卡粉”，
立马紧张了，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哪呢？哪呢？妈的，是不是这粉底液过期了？
我就说剧组的东西全是垃圾！」她这一动，骑在她脖子上的女鬼也跟着晃荡了一下。
一滴散发着腥臭味的黑水，顺着女鬼的嘴角流下来，
正好滴在周瑶那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上。滋滋。像**腐蚀一样的声音，但周瑶听不见。
她只是觉得痒，伸手去挠。「别动。」我下意识喊了一句。周瑶愣了一下，
随即大怒：「你吼我？你个死跑龙套的敢吼我？」我也没客气，直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就在我的手碰到她皮肤的一瞬间，那女鬼猛地转过头，
那张肿胀的大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尖上。冷。刺骨的冷。但我没躲。我盯着女鬼那双死鱼眼，
用只有我们俩能听懂的唇语，无声地说了一句：「想报仇吗？」女鬼愣住了。下一秒，
化妆间的灯泡突突突闪了几下，砰的一声，炸了。2一片漆黑。尖叫声此起彼伏。「啊！
我的脸！我的脸！」周瑶叫得最惨。备用灯光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瑶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黑紫色的勒痕，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死死勒过一样。
在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这……这是过敏了吧？」经纪人胖姐冲进来，吓得脸都白了，
「快！快去医院！」「去屁的医院！外面全是记者，我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周瑶捂着脖子，
急得直跺脚，「还要上台跳舞呢，这怎么遮？」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王野，
你不是特效化妆牛逼吗？给我遮住！遮不住我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我心里冷笑。
这哪里是过敏，这是鬼手印。怨气入体，神仙难救。但我面上不显，
慢悠悠地打开我的工具箱，拿出一瓶特制的遮瑕膏。这是我用朱砂和锅底灰调的，
专门遮“阴晦之物”。「能遮，但得加钱。」我淡淡地说。周瑶瞪大了眼睛，
像看**一样看着我：「你穷疯了吧？敢跟我要钱？」「五万。」我伸出一个巴掌，「现结。
」「你敲诈？！」经纪人胖姐冲上来就要推我。我侧身一躲，指了指周瑶的脖子：「姐，
这痕迹在扩散，再过十分钟，就爬到脸上了。到时候别说跳舞，你连见人都难。」果然，
那黑紫色的勒痕像是有生命一样，正一点点往上蔓延。周瑶慌了。她一把推开胖姐，
咬牙切齿地拿出手机：「转！给他转！王野，你给我等着，过了今晚我弄死你！」「叮，
支付宝到账，五万元。」听着这美妙的声音，我心情大好。我拿起粉扑，蘸了点特制遮瑕，
凑近周瑶。她今天穿的是件低胸的黑色舞裙，紧身的布料把身材裹得严严实实。
她此时正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她稍稍一弯腰，领口那抹晃眼的白腻和深邃的沟壑，
直接撞进我视线里，让我喉咙莫名干了一下。啧，这娘们儿虽然心肠歹毒，
但身子确实是尤物。难怪那些投资方一个个跟苍蝇似的围着转。我收敛心神，
手按在她冰凉的脖子上。那女鬼还骑在上面，见我动手，它张开嘴就要咬我的手腕。
「想让她身败名裂，就配合点。」我低声念叨了一句，在外人听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鬼动作停住了。它歪着头看了我几秒，慢慢松开了勒着周瑶脖子的头发，
身形隐匿到了阴影里。没了鬼气压制，遮瑕膏涂上去，那黑紫色的痕迹瞬间淡化，
最后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完美。「行了。」我收起工具。周瑶照着镜子，
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脖子，随即换上一副高傲的嘴脸。「算你有点本事。」她冷哼一声，
「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半个字……」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阴毒。
我笑了笑，没说话，背起箱子往外走。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女鬼正趴在周瑶的耳边，惨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好戏，
才刚开始。3出了化妆间，我没急着走，而是拐进了楼梯口的吸烟区。点了一根红塔山，
深深吸了一口。「出来吧，别藏了。」我对著空荡荡的楼道说了一句。一阵阴风吹过，
那个湿漉漉的女鬼慢慢显形，飘在我面前。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她的脸。虽然浮肿变形，
但依稀能看出是个清秀的姑娘。看着眼熟。我想起来了，
这是上个月学校人工湖里捞上来的那个大二学妹，叫林小雨。当时学校压说是抑郁症自杀，
赔了点钱了事。原来是周瑶搞的鬼。「为什么跟着她？」我弹了弹烟灰。女鬼张了张嘴，
发出一阵嘶哑的“荷荷”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也是，淹死的，
喉咙早灌满了泥沙。她焦急地比划着，指了指楼上，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你是说，
证据在手机里？」我问。她疯狂点头。「手机在哪？」她指了指周瑶的那个爱马仕包。「啧，
有点难办啊。」我挠了挠头，「那包她走哪带哪，根本近不了身。」女鬼急了，
眼角流下两行血泪，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拼命磕头。「行了行了，别整这出。」
我最受不了这个，「我也不是白帮你，事成之后，你身上的阴德分我一半，我有用。」
我是天生“阴命”，活不过三十岁，得靠积攒阴德续命。帮鬼申冤，就是积阴德最快的路子。
女鬼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王野是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男声，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听说你刚才在化妆间挺狂啊？讹了瑶瑶五万块钱？」我眯起眼睛：「你是哪位？」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那头嗤笑一声，「限你十分钟，滚到男厕所来。把钱吐出来，
再磕三个响头，这事儿就算了。不然，我让你明天横着出学校。」嘟嘟嘟。电话挂了。
我看着手机，笑了。正愁没机会接近周瑶呢，这送上门的枕头，不用白不用。「走。」
我掐灭烟头，对女鬼招了招手，「带你见见老熟人。」
4男厕所门口立着个“正在维修”的牌子。我一脚踹开门。里面烟雾缭绕，
三四个穿着潮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生正靠在洗手台上抽烟。为首的那个，我认识。
张扬，出了名的富二代，家里开矿的，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也是周瑶的现任男友。
看到我进来，张扬把烟头扔进小便池，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脸。「胆儿挺肥啊，真敢来。」
他身后那几个跟班把门堵死了，一个个摩拳擦掌。「钱呢？」张扬伸出手。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转账记录：「钱在这一分没动，但我不想还。」「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