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我十八岁生日宴的当天,
我亲手摔碎了爸爸送我的礼物——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骨瓷娃娃。因为我知道,那里面,
装着我上一世的骨灰。而我那看似完美的家人,正微笑着,准备将我再次推入深渊。这一次,
他们休想。【1】「小念,生日快乐。」爸爸林国栋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到我面前,眼里的宠溺仿佛我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宝。
周围是衣香鬓影的宾客,璀璨的水晶灯光洒在我洁白的公主裙上,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可我知道,这不是梦。是比梦魇更恐怖的现实。我叫顾念,
死于二十四岁。现在,我叫林晚,回到了我的十八岁。上一世,我也是这样,
在全城名流的艳羡目光中,接过爸爸递来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个按照我一比一复刻的骨瓷娃娃,精美绝伦,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与我别无二致。我把它当成最宝贵的礼物,摆在我的床头,
夜夜相伴。直到六年后,我被我最敬爱的爸爸、最慈爱的妈妈,还有我最依赖的哥哥,
联手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们对外宣称我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将我彻底与世隔绝。在那里,
我被注射不明药物,被电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临死前,我才从妈妈和护士的闲聊中,
听到了那个让我坠入无间地狱的真相。「这个顾念,真是命硬,折腾了这么久才断气。」
「夫人放心,后事都处理好了,骨灰已经磨成最细的粉,混进新的瓷土里,
保证烧出来的娃娃比六年前那个更通透。」「那就好,
国栋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有灵气』的藏品。等晚晚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刚好可以再做一个,
凑成一对,我们林家的气运就能再旺盛二十年。」原来,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我叫顾念,
一个刚出生就被他们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容器」。他们养着我,宠着我,
只是为了在我气运最盛的二十四岁那年,将我「献祭」。用我的骨灰混合瓷土,
烧制成一个「镇宅娃娃」,来换取整个家族的富贵与安宁。而他们真正的女儿林晚,
也就是现在的我,因为体弱多病,一直在国外休养。直到我死后,她才被接回来,
顶替了我的身份,享受着我用命换来的一切。上一世的林晚,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天真烂漫的富家千金。而我,顾念,一缕不甘的冤魂,不知为何,
竟重生在了这个夺走我一切的仇人身上。回到了我,不,是「林晚」的十八岁生日宴。
我的目光越过眼前这张虚伪慈爱的脸,看向客厅角落那个巨大的玻璃展柜。展柜的正中央,
就摆放着那个用我的骨灰烧成的骨瓷娃娃。它穿着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公主裙,
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一双黑洞洞的玻璃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仿佛能听到它在我脑海里尖笑:「你回来了?你回来,也只是替代我,
成为下一个祭品而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窒息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几乎将我淹没。「晚晚?怎么了?不喜欢爸爸送的礼物吗?」
妈妈秦岚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冷,像毒蛇的信子。我垂下眼,
看着面前这个一模一样的丝绒盒子,我知道,里面是第二个骨瓷娃娃。是为「林晚」准备的。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我很喜欢。」我接过盒子,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
缓缓打开。又一个「我」出现在眼前。「真漂亮啊,」我轻声赞叹,
指尖抚过娃娃冰冷的脸颊,「和我真像。」林国栋和秦岚对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哥哥林琛也走了过来,他比我大四岁,英俊挺拔,此刻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上一世,
他是亲手将我绑上精神病院的车的人。「喜欢就好,我们晚晚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纯真的笑容。
然后在下一秒,我双手一松。「啪——!」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宴会厅,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个精美的骨瓷娃娃,在我脚下摔得四分五裂,瓷片飞溅,
一颗玻璃眼珠滚到了林国栋的皮鞋边,空洞地「凝视」着他。
【2】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宾客都倒吸一口冷气,惊愕地看着我,
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林国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眼底的温柔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鸷和错愕。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晚晚!你做什么!」秦岚最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她蹲下身,
想要去捡拾那些碎片,仿佛那不是瓷器,而是她的心头肉。「手滑了。」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辜,「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这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是他们最喜欢的。果然,林国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重新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关系,晚晚,只是一个娃娃而已,碎了就碎了,
爸爸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的。」「做一个更好的?」我歪着头,天真地问,「可是,
我听说这种娃娃,是用很特殊的材料做的,很难得的,对吗?」我的目光,
若有若无地瞟向角落展柜里那个「顾念」。林国栋的瞳孔猛地一缩。
秦岚捡拾碎片的手也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只有哥哥林琛,
他没有看地上的碎片,而是一直在看我。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看不见底的古井,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啊,晚晚,」秦岚很快恢复了镇定,她站起身,
优雅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周围的宾客笑道,「小孩子脾气,让大家见笑了。来,
音乐继续,大家继续玩。」管家立刻会意,指挥着佣人迅速清理了地上的狼藉。
悠扬的音乐再次响起,宾客们也识趣地散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那些投向我的、充满揣测和好奇的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知道,我刚刚的行为,
已经在这家人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们开始怀疑,这个从国外回来的「林晚」,
是不是和他们预想中那个单纯好控制的女孩有些不一样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要让他们恐慌,让他们自乱阵脚。宴会结束后,我被林国栋叫进了书房。秦岚和林琛也在。
书房的门一关上,林国栋脸上伪装的慈爱就彻底消失了。他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
像个审判官一样,冷冷地看着我。「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我说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低下头,绞着手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是故意的?」
秦岚冷笑一声,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刻薄,「林晚,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娃娃对我们家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平安回来,
我们花了多大的代价?」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刀,字字句句都戳在我心口的旧伤疤上。
为了让「林晚」平安回来,他们杀死了「顾念」。多大的代价啊。我死死掐住掌心,
用疼痛来维持清醒,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能哭,顾念的眼泪,只会让他们兴奋。「妈妈,
我……我只是觉得那个娃娃有点吓人。」我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声音都在发抖,
「它长得……长得太像我了,我看着它,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好像它会活过来一样。」
我故意说出这种符合一个十八岁少女心理的话,带着一丝灵异的恐惧。因为我知道,
这家人最信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果然,听到我的话,林国栋和秦岚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惊疑和……恐惧。「你……你感觉到了什么?」
林国栋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不知道,」我摇着头,泪水终于滑落,「我就是觉得它不吉利。
爸爸,妈妈,我们把它扔了吧,好不好?还有展柜里那个,也一起扔掉,我看着它们害怕。」
我指着「顾念」娃娃的方向。「不行!」林国栋和秦岚异口同声地厉声喝道,
反应激烈得超乎寻常。「那个娃娃,绝对不能动!」林国栋的语气不容置喙,
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强硬。我就是要逼出他们这种反应。越是他们紧张的东西,
就越是他们的命门。而我,重活一世,唯一的目的,就是亲手毁掉他们的命门。
【3】从书房出来,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
再次面对这三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仇人,哪怕隔着一层「林晚」的皮,
那蚀骨的恨意和恐惧,依然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我的心脏。
我回到我的房间——曾经属于顾念,现在属于林晚的公主房。
这里的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粉色的墙壁,柔软的地毯,巨大的落地窗。
还有床头柜上,那个空出来的,本该摆放第二个骨瓷娃娃的位置。我的目光,穿透墙壁,
望向楼下客厅的展柜。那个「顾念」娃娃,在黑暗中静静地伫立着,像一个沉默的诅咒。
我必须想办法毁了它。但我知道不能急。林国栋和秦岚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他们现在肯定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让我重蹈覆辙。我需要一个计划,
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让我接触到他们核心秘密的帮手。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是年少的林琛和更年幼的林晚。林琛牵着林晚的手,笑得阳光灿烂。林琛……上一世,
他送我去精神病院时,是我哀求地最凄厉的一次。因为在我心里,
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他会给我带国外的糖果,会在我被同学欺负时替我出头,
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在我床边。可最后,也是他,亲手斩断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至今都记得,他把我塞进车里时,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他说:「顾念,别怪我。要怪,
就怪你的命不好。」他的声音很冷,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这一世,我对他只有恨。但我也知道,
在这座冰冷的囚笼里,他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因为,我重生后,获得了一种奇怪的能力。
当我触摸一样东西时,我能看到,或者说「感知」到,它所承载的最强烈的一段情绪和记忆。
就像我触摸那个骨瓷娃娃的碎片时,我感知到的,是属于「顾念」的,无边的痛苦和怨恨。
我需要去触摸一件属于林琛的、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我要看看,
他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他是和我父母一样彻头彻尾的恶魔,还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帮凶?
机会很快就来了。第二天,秦岚借口我刚回国需要好好休息,没收了我的手机和电脑,
彻底断绝了我与外界的联系。我被软禁了。一日三餐都有佣人准时送到房间门口。
他们送来的饭菜里都加了微量的镇定剂。这剂量很小,不会让人昏睡,
但会让人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和上一世在精神病院里,他们给我注射的药物,
是同一种东西。我冷笑着将饭菜原封不动地倒进了马桶。我假装自己吃了药,
每天都表现得昏昏沉沉,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睡觉。
我的顺从似乎让林国栋和秦岚放松了警惕。这天下午,我听到隔壁林琛的房间里传来争吵声。
是秦岚和林琛。「……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她就是晚晚!是你的亲妹妹!」
秦岚的声音尖锐而激动。「是吗?」林琛的声音很冷,「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女孩,
回来第一天就精准地摔碎了那个娃娃。你不觉得太巧了吗?」「那只是个意外!
她自己也说了,是手滑!」「手滑?」林琛冷笑,「妈,你别自欺欺人了。她的眼神,
她的反应,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她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就像在看仇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你胡说什么!」秦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林琛,我警告你,
不要再胡思乱想!我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比谁都清楚!现在晚晚回来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节外生枝!」「如果她不是晚晚呢?」
林琛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如果回来的是……顾念呢?」
【4】「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紧接着是秦岚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疯了!林琛!
顾念已经死了!烧成灰了!她怎么可能回来!」我的手死死地捂住嘴巴,
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原来,他早就怀疑了。林琛,他比我想象的要敏锐得多。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我才听到秦岚疲惫而沙哑的声音:「阿琛,别想了。
她是晚晚,她必须是晚晚。为了我们家,为了你,也为了她自己。你明白吗?」
门开了又关上,秦岚走了。**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狂跳不止。林琛的怀疑,对我来说,
既是危险,也是机会。我必须在他对我采取行动之前,先一步掌握他的秘密。我等了很久,
等到夜深人静,整个别墅都陷入沉睡。我悄悄地溜出房间。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我赤着脚,像一只猫一样,
无声无息地走到林琛的房门口。门没有锁。我轻轻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去。房间里很整洁,
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我需要找到一件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私人物品。
我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商业和金融类的书籍,
桌上是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衣柜里挂着一排排熨烫平整的西装衬衫。
这些东西都太「公共」了,承载不了他最私密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一个相框。不是他和林晚的合照,
而是一张他自己的单人照。照片上的他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帅气的赛车服,
手里抱着头盔,站在一辆酷炫的摩托车旁,笑得张扬而肆意。那笑容,
和我记忆中那个冷漠的、亲手送我进地狱的林琛,判若两人。直觉告诉我,就是它了。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那个相框的玻璃表面。一瞬间,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无数混乱的画面和声音,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大脑——「……阿琛,
放弃你的赛车梦吧,你生来就是要继承家业的。」这是林国栋冷漠的声音。「……不!
我喜欢赛车!我不要当什么继承人!」这是少年林琛声嘶力竭的呐喊。「……由不得你!
你忘了**妹的病了吗?只有我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才有钱给她续命!」画面一转,
我看到了一个苍白瘦弱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是小时候的林晚。「哥哥,
我好难受……」「晚晚别怕,哥哥会救你的。」少年林琛握着她的手,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下一个画面,是在一个阴森的地下室里。
林国栋拿着一份古老的卷轴,对林琛说:「……这是我们林家传下来的秘术,『借运续命』。
我们需要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孩,养到二十四岁,用她的气运,来换晚晚的命,
和我们林家未来的兴盛。」「爸!这是杀人!是犯法的!」林琛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抗拒。
「什么杀人?」林国栋的表情变得狰狞,「这是献祭!是为了我们家!阿琛,
你是林家的长子,你必须承担起你的责任!要么,你眼睁睁看着**妹死,要么,
你就配合我们,把这个计划执行下去!」画面破碎,最后定格的,是林琛痛苦绝望的脸。
他跪在地上,将那张赛车手的照片,狠狠地摔在地上。照片上,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梦想,
连同他的良知和底线,一起碎裂。原来……是这样。我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原来,他不是天生的恶魔。他是一个用梦想和良知,去换取妹妹生命的,
可悲的交易者。他对我的好,或许有那么一丝真心,但更多的,
是对一个即将被牺牲的祭品的愧疚和补偿。而当家族利益和我的性命摆在他面前时,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也好。一个心怀愧疚的帮凶,比一个铁石心肠的恶魔更容易击溃。
林琛,你将是我复仇计划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是林琛回来了!我心里一惊,环顾四周,已经来不及躲藏。门把手转动了。【5】门开了。
林琛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不该出现的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没有开灯,
月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听不出喜怒,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承认我是来偷看他秘密的。我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又能让他对我放下戒备的理由。
一个能触动他内心最柔软地方的理由。我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委屈:「哥……我害怕。」我指了指楼下展柜的方向,
身体瑟瑟发抖:「我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那个娃娃……它在对我笑,笑得好吓人。
我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赌他心里对我,对「顾念」的那一丝愧疚。果然,
听到我的话,林琛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瞬间缓和了下来。他眼中的锐利褪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怜悯,有不忍,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痛苦。他走了进来,
顺手关上了门。「害怕就回自己房间锁好门。」他没有看我,而是走到书桌前,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不敢……」我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哥,
你房间里……有光,我能在这里待一会儿吗?就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就走。」
我指了指他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他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从杯子的倒影里,
我看到他紧锁的眉头。他在挣扎。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把我赶出去,和我保持距离。
但情感上,那份源自「顾念」的愧疚,又让他无法对我这个「受惊的妹妹」硬起心肠。
「随你。」最终,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然后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不再理我。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成功了。我没有得寸进尺地去靠近他,
而是乖乖地缩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里,抱着膝盖,将自己蜷成一小团。
我表现得越是柔弱无助,就越能麻痹他,让他觉得我只是一个被噩梦吓到的小女孩,
而不是一个怀着血海深仇归来的复仇者。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人一浅一深的呼吸声。
我偷偷地观察他。他没有看文件,也没有玩手机,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夜色,
一口一口地喝着那杯凉水。他的侧脸线条很硬朗,但在月光下,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孤寂。我知道,他今晚一定又和林国栋谈过了。而结果,
显然不尽如人意。「哥,」我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那个娃娃?」我小心翼翼地问。他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
「小孩子别胡思乱想。」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固执地说,
「我能感觉到,你也不喜欢它。你每次看它的时候,眼神都……很难过。」我是在试探,
也是在逼他。逼他直面自己的内心。林琛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电,
死死地盯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把它扔掉吧,哥。」我迎着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东西,它不干净。它会给我们家带来灾难的。」我用了「我们家」
这个词。我要让他觉得,我和他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我们都在为这个「家」的安危担忧。
「住口!」林琛低吼道,他站起身,几步就走到了我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有愤怒,有震惊,还有一丝被我说中心事的恐慌。「林晚,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提那个娃娃!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更不是你该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