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疏哥哥,我头疼,你带我去看医生行不行?”
“我们晚点再过来拿结果,反正咱们的任务只是把那个尸体运送到她家乡而已。”
“你可别因为是贺姐姐就想从中斡旋啊。”
霍延疏的手刚伸出去一点。
江婷婷便开始垂死挣扎。
他皱了皱眉,还是扭过身子。
可宋承安却没给他机会,直接将报告单塞进了他的手里。
“作为被害人的丈夫,我认为你有资格看结果。”
宋承安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婷婷。
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江婷婷仍旧在强装虚弱。
我看着她额头越来越多的冷汗,和霍延疏隐隐发红的眼。
有些好奇霍延疏会怎么抉择。
霍延疏颤抖着手打开比对报告。
眼睛微微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他跌跌撞撞后退。
在江婷婷心疼地想要扶住他的时候,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甩开她的手。
他看向江婷婷的眼神十分可怖。
之后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解剖室。
“语慈!”
他的声音悲怆。
只能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口看着法医将断肢缝合。
看着我身上被血浸染到看不出痕迹的疤痕。
看着已经凝固了却仍有些渗血的断口。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在霍延疏身旁,讽刺出声。
他好像察觉到似的,猛然抬头张望。
我不躲不闪。
这本来就是他的错!
若是他没有被江婷婷一个电话叫走,我何至于此!
他跌坐在解剖室门口。
死死抱住自己的头,眼中似有晶莹滴落。
我也不自觉地落了两滴泪。
我仰头擦掉眼泪。
只觉得霍延疏虚伪极了。
人死了终于知道后悔了?
又或者说,等我被害了他终于发觉,内心还是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我越看越觉得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傻傻地做了这么些年的舔狗。
原来只需要这般,他就能够幡然醒悟。
霍延疏缓缓起身,压抑着情绪看了看我残缺不全的身体。
他轻轻摸上手腕那条塑料手链。
泪一滴接着一滴。
我却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用力搓了搓手腕。
碰过别的女人的手,脏死了!
霍延疏抽出手帕,好像想为我擦去脸上的脏污。
可又在看见一角的莲花纹绣时猛地收回了手。
站在一旁的法医没来得及制止,看到他收回又猛地松了一口气。
霍延疏逃也似的快步退了出去。
等法医离开时,他还在门外巴巴地望着。
“节哀。”
最后退出的年轻法医安抚地拍了拍霍延疏的肩膀。
霍延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节哀?怕是高兴疯了吧。”
正准备下班的宋承安冷言讽刺。
带着正要仗义执言的法医走到一旁。
待两人回来时,年轻法医脸上已经再无同情。
给了霍延疏一个白眼,一言不发地转身了。
手机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出奇明显。
霍延疏无力地抽出手机,解锁。
接连不断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