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上霜

骨上霜

主角:沈玉薇萧玦
作者:干劲十足的地底怪兽

《骨上霜》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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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上霜》(一)沈玉薇的指甲嵌进掌心时,铁链在脚踝上磨出的血痂又裂开了。

地牢里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她冻得青紫的骨头缝里。三天前,

她还是镇国公府的嫡**,穿着云锦袄裙,在暖阁里看雪。而现在,她穿着单薄的囚服,

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堆上,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更声——三更了,离天亮还有很久。

“吱呀”一声,牢门被推开。沈玉薇抬起头,看见萧玦穿着玄色锦袍,站在火把的光晕里,

眉眼冷得像淬了冰。他手里拿着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鞭梢滴着水,落在地上,

溅起细小的水花。“说不说?”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父亲通敌的证据,藏在哪里?

”沈玉薇扯了扯嘴角,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我说过,没有证据。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三天前,镇国公府被抄,父亲和兄长被押入天牢,罪名是“通敌叛国”。而揭发这一切的,

正是她的未婚夫,当今圣上最信任的靖王,萧玦。她还记得去年上元节,

他在花灯下握住她的手,说:“玉薇,等我平定北境,就八抬大轿娶你。”那时他的手很暖,

眼神亮得像星星。可现在,他亲手把她的家拖入了地狱。萧玦冷笑一声,扬起了鞭子。

“啪——”鞭梢落在背上,盐水渗进皮肉,疼得沈玉薇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囚服。

她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盯着他,眼里的光像碎掉的玻璃。“不说?

”萧玦又扬起鞭子,“沈玉薇,你以为我不敢动你?”“你动啊。”她笑了,

笑得咳出一口血,“萧玦,你敢不敢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沈玉薇?

”他的动作顿住了,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脸颊红肿,是昨天被狱卒打的;嘴角还留着血迹,

是刚才咳出来的;可那双眼睛,倔强得像头受伤的小兽,死死地瞪着他,

带着他看不懂的恨意。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瞪着他。

那时他误闯了镇国公府的后花园,撞见她在爬树摘梅子,裙摆勾在枝桠上,狼狈又可爱。

“登徒子!”她当时也是这样瞪着他,脸颊绯红。可现在,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恨。

萧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转身:“继续审。”他走出地牢时,

身后传来鞭响和沈玉薇压抑的痛呼,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攥紧了拳头,

指节泛白——他不能停,只要她说出证据,只要能坐实镇国公的罪,他才能保住自己,

保住……(二)沈玉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背上的伤被草草处理过,涂了些药膏,却挡不住那钻心的疼。牢门开着,

一个老狱卒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放在床边的矮凳上。“姑娘,喝点药吧。

”老狱卒叹了口气,“靖王殿下吩咐了,不能让你死。”沈玉薇没动,只是看着屋顶的破洞。

外面在下雨,雨水顺着洞渗进来,滴在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他倒是好心。”她低声说,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没直接杀了我,还留着我这条贱命,继续拷问。

”老狱卒叹了口气:“姑娘,您就认了吧。镇国公府都成这样了,您何苦呢?”“认什么?

”沈玉薇猛地坐起来,牵扯到背上的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认我父亲通敌?

认我兄长叛国?我沈家人的骨头,没那么软!”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老狱卒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摇着头走了。药碗还放在矮凳上,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沈玉薇看着那碗药,忽然想起小时候,她生病不肯喝药,父亲就拿着蜜饯哄她,

说:“薇薇乖,喝了药,病好了,爹爹带你去放风筝。”那时的天很蓝,风很暖,

父亲的笑声像洪钟。可现在,父亲在天牢里,不知道有没有一口热饭吃;兄长被打断了腿,

连站都站不起来。而她,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等着被那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

一点点折磨至死。她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苦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可她知道,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活着看萧玦怎么报应,活着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当天下午,

萧玦又来了。这次他没带鞭子,而是拿着一张纸,扔在沈玉薇面前。

“这是你父亲写给北狄王的亲笔信,你还有什么话说?”沈玉薇捡起那张纸,

上面的字迹确实像父亲的,可她一眼就看出了破绽——父亲写“国”字时,

最后一笔总是带个小勾,而这张纸上的“国”字,笔画平直,显然是模仿的。“假的。

”她把纸扔回去,“萧玦,这种拙劣的把戏,你也拿来糊弄我?

”萧玦的眼神沉了沉:“沈玉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罚酒?”她笑了,

笑得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现在吃的,不就是你给的罚酒吗?”她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尽管浑身都在疼,却依旧挺直了腰,“萧玦,你敢不敢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父亲不同意你我婚事?还是因为……你想要镇国公府的兵权?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闭嘴!”沈玉薇疼得脸色发白,

却不肯示弱:“我偏要说!萧玦,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利用我的感情,毁掉我的家,

你……”话没说完,她就被他狠狠甩在地上。“砰”的一声,她的额头撞在墙角的石头上,

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糊住了她的眼睛。“把她带下去。”萧玦的声音冷得像冰,

“让她好好‘反省’。”狱卒拖起地上的沈玉薇时,她听见萧玦低声说:“沈玉薇,

这只是开始。”(三)“反省”的日子,比地牢更难熬。萧玦把她扔进了一个更狭小的囚室,

里面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每天只给她一碗馊掉的米汤,

还让狱卒用烧红的烙铁在她手臂上烫了个“罪”字。烙铁烫在皮肉上的那一刻,

沈玉薇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生生扯了下来。她咬着一块布,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死死盯着墙壁,把萧玦的名字刻在了心里。她的伤口开始发炎,高烧不退,

意识也变得模糊。迷迷糊糊中,她总看见父亲和兄长在对她笑,看见萧玦在花灯下对她许诺。

“玉薇,等我……”是谁在说话?是父亲?还是萧玦?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身体越来越冷,像是沉进了冰水里。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囚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双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

是萧玦常用的墨香。“萧玦……”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别睡。”他把她抱回了之前的木板床,又叫来了太医。

太医给她诊脉时,萧玦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手臂上那个狰狞的“罪”字,眼神复杂。

“靖王殿下,沈**只是受了风寒,加上伤口发炎,好好调养就能醒。”太医说,

“只是……她的身子亏空得太厉害,以后怕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萧玦打断他,

“开最好的药。”太医开了药,萧玦亲自守在床边。他看着沈玉薇苍白的脸,

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他想起昨天,他站在囚室外,

听见她疼得闷哼,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他以为自己会快意,可心里却只有一片荒芜。

他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沈玉薇的手心。那是他去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上面刻着一只玉薇花。

“玉薇,”他低声说,“对不起。”可沈玉薇听不见。她还在昏迷中,眉头紧紧皱着,

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四)沈玉薇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包扎好了,

背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床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一碟蜜饯。她知道,是萧玦做的。

这个男人,一边把她往地狱里拖,一边又时不时给她一点甜头,仿佛这样就能抵消他的罪孽。

她拿起粥碗,慢慢喝着。粥熬得很稠,里面放了红枣和莲子,是她以前喜欢的口味。喝完粥,

她拿起那碟蜜饯,却没有吃,只是放在手里把玩。蜜饯是用梅子做的,

让她想起了初见时爬树摘梅子的情景。那时的萧玦,虽然也冷着脸,却会在她摔倒时,

紧张地扶住她;会在她被蜜蜂蛰到时,笨拙地给她涂药膏。是什么时候开始,

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想什么?”萧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少了些戾气,多了些温润,像极了从前的样子。

沈玉薇把蜜饯放回碟子里,没看他:“想我父亲和兄长。

”萧玦的脚步顿了顿:“他们……还好。”“还好?”沈玉薇笑了,“是断了腿,

还是瞎了眼?萧玦,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们在天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走到床边,

看着她手臂上的纱布:“疼吗?”“你说呢?”她抬起头,眼神冰冷,“萧玦,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放了我父亲和兄长,放了我。”“不可能。”他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镇国公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谁也救不了。”“证据?”沈玉薇猛地抓住他的衣袖,

“那封假信就是证据?萧玦,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相信我父亲会通敌?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质问,像两把刀,割得他心口生疼。

他别过头,挣脱她的手:“我只相信证据。”沈玉薇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不相信,他是不得不相信。或者说,他需要这个“证据”,来达成他的目的。

她颓然地倒回床上,闭上了眼睛。“萧玦,”她轻声说,“你会后悔的。”他没回头,

大步走出了囚室。(五)沈玉薇开始绝食。她不吃不喝,任由身体一天天垮下去。

萧玦来看她,她就背对着他;他给她送药,她就打翻药碗。她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第五天的时候,她已经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玦把她抱在怀里,强行给她灌米汤。米汤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弄湿了他的锦袍。

“沈玉薇,你想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死!”沈玉薇睁开眼睛,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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