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不可抑制地狠狠抖了一下。

这声久违的称呼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她仿佛又变成了多年前那个冷面女保镖。

这夜，她兴师动众为季景延从国外请来名医诊治。

经过一夜的抢救，终于保住了他身下二两肉。

他在医院做这种手术的事被传到网上，舆论刚开始发酵就被人压下去了。

我知道，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除了白雨涵，再无第二人。

记得上一回她耗费上千万展开净网行动，是为了把不利于我的言论全部压下去。

曾几何时我不再是她的唯一了。

不知道这一次她又耗费了多少心力。

隔天深夜，她披星戴月回来。

面无表情把一沓证据丢在我面前，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景延现在情绪不稳，你不要买水军网暴他。”

我自嘲地笑了。

若有所思看着她日渐行动自如的右腿，苦笑着把这些证据用打火机点燃。

努力仰头逼退眼里的湿意，我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离婚吧，我只要顾氏。”

视线缓缓下移到她尚还平坦的腹部，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痛。

尽量稳住情绪，把声音放平缓。

“给他和你肚里的孩子留位置。”

她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眼里带着滔天的怒火。

“休想！”

我忍无可忍，内心的愤恨喷涌而出。

捧着她的脸歇斯底里地咆哮，又带着一丝绝望的乞求。

“那你就把孩子打了啊！”

“你想要孩子，我不能给你吗？”

我们结婚好几年了，她一直在偷偷避孕。

我以为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从没有拆穿她。

白雨涵怔怔地望着我，欲言又止，那份纠结在她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一样……”

这三个字斩断了我最后的理智。

我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猛地把她压在沙发上。

捏开她的下颌，端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堕胎药企图灌下去。

“淮南，你疯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浑身的戾气暴涨，抓住我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扭。

咔嚓！

剧痛袭来时，我清晰地听到右手骨碎裂的声音。

“啊！”

我惨叫一声。

崩溃地挣脱她的束缚往后退。

上面的大花瓶被我撞得东歪西倒……

左手快速拿起手枪对她疯狂按下。

她一张脸吓得惨白，一瞬不瞬盯着我头顶即将砸下来的大花瓶，想也不想朝我扑了过来。

我愕然。

手枪走火，一颗子弹打在了她的左腿膝盖上。

大花瓶在我们身边四分五裂。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明明膝盖上流血不止，脸色也惨白得吓人，但她还是笑着摇头。

“我不痛的。”

一时间我的思绪逐渐飘远。

记得那时候她的膝盖被仇家打碎，走不了路了。

她也是这样笑着安慰我。

“滚！”

心里莫名地烦躁，我猛地推开她跑出去直奔医院。

来到季景延的病房时，他和一帮记者正在侃侃而谈。

“不是我吹的，真的是一击即中，白雨涵肚里的孩子是我的，等我好了，我再和她多生几个。”

“她和顾淮南结婚好几年了，肚子都没动静，恐怕是顾淮南不行吧，哈哈！”

不经意间注意到门口的我，他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扫了眼旁边护士推车里的手术刀，我暴怒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脸上漫开肆意的兴味儿。

从容不迫走进去，在各大媒体的镜头前。

手起刀落，血溅满床。

“啊，顾淮南，我要你死！”

季景延痛苦地捂着下半身，惊恐地看着地上那截血肉模糊的东西，低吼一声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看着我满身的血迹，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哼，这次直接没收你做男人的资格。”

我丢了手术刀，嘴角微扬着转身。

刚走出医院没多久，我被人麻袋套头打晕带到一间废弃工厂。

麻袋打开，还没看清来人我就被对方揪出来痛殴。

带刺的鞭子甩下来，每次都能从我身上刮下一块皮肉。

疼痛像针尖一样刺入我的神经，痛得我缩在地上奄奄一息。

折磨停下来后，我隐约看到白雨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冷冷地凝视着我身上的血淋淋的一片，眉头紧皱。

“淮南，这次是我给你的小小教训，我警告过你不要伤害景延，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他现在已经被你毁了，你高兴了？”

“待会回去你给他道个歉，今后我会让他搬来和我们同住，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

我恍若未闻。

冷笑一声扶着墙站起来，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到她面前。

缓缓抬头，嘴角的笑意凝结，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涵涵，当年那个落魄顾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主儿。”

她不解地皱眉。

我拿出手机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缓缓举到她面前。

“看到了吗，不是只有你有能耐，我也有二手准备。”

“你给我的折磨，我会加倍地还给季景延。”

视频中季景延像条野狗一样被我的人拖下手术台。

电击，水刑轮番上，把他打得屎尿失禁，抱头跪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要么离婚，要么……”

我好整以暇指了指她的腹部，其意不言而喻。

白雨涵眸色倏紧，双眼通红。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紧了又放开，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良久。

忽地，她笑了。

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少爷，你的翅膀果然硬了，放心，我会把一切处理好，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