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汝玥本就苍白的脸顷刻褪尽血色。

“程总，求你……”顾汝玥哑声开口：“您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吧，我……”

他甚至不想听自己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顾汝玥拔了输液针，想追出去。

倚在门口的盛梨夏，懒倦地晲了她一眼。

讽刺的笑声随之响起：“有的人，一边偷偷生下孩子，一边喊着自己无辜，真有意思。”

顾汝玥瞬时，僵在了原地。

当初之所以决定生下果果，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是孤女。

顾汝玥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个家，有一个真正的家人。

那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肚里成形了，是一个有心跳有手有脚的小生命了。

他是她的血肉，是无辜的，也是唯一属于自己的。

“你大可不必挖苦讽刺我，我不是自愿来到这里，是你的未婚夫他强行带我来的，现在还用我孩子的行踪要挟我。”

盛梨夏的脸色明显一僵，还没走远的程泽远也听到了。

他转过头，投向顾汝玥的眼神里是嗜血的尖锐。

这是顾汝玥一次直视他的目光，没有卑微地低下头去。

如果妥协换不来结果，她为什么还要示弱？

僵持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四目相对，程泽远熟悉的命令响起。

“给梨夏道歉，就像之前一样。”

顾汝玥的指尖仿佛要把手心掐出血来。

程泽远说的道歉，是自己***了跪在他面前求原谅。

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顾汝玥了。

顾汝玥失笑，不卑又不亢：“我不认为我错了，这个歉，我不会道。”

盛梨夏冷哼一声，睨了程泽远眼，转身离开。

程泽远没急着去追她，他森冷的眼神直勾勾望向顾汝玥眼底，冷厉的目光仿佛能将她撕成碎片。

他说：“你想见到你儿子是吗？”

顾汝玥不置可否，她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她儿子。

他又说：“三天后，我和梨夏的婚礼，由你替代她跟我宣誓。”

顾汝玥瞳孔震颤：“为什么？”

顾汝玥觉得他可能疯了，不然就是她疯了。

他却一字一句，一次那么认真地给了顾汝玥解释。

“梨夏的信仰不允许她站在耶稣面前对我说她愿意，我偏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你替身出演再合适不过。”

荒谬至极，却又让顾汝玥无言以对。

可顾汝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好’字。

“程总，如果我不同意呢？”

正主在的情况下，没有自己一个替身替她结婚的道理。

程泽远冷笑：“你没资格跟我谈判。”

……

程泽远把顾汝玥带到了一家古堡婚纱店。

带她来跟他结婚那天，试盛梨夏要穿的婚纱。

橱窗里陈列着白色大拖尾婚纱，如梦似幻，这是顾汝玥见过最美的婚纱。

“你虽然只是替她结婚，但婚纱照脸会换成她，婚纱也要选她喜欢的，毕竟婚礼一生只有一次。”

顾汝玥低声喃喃说给自己听：“我的婚礼也一生只有一次。”

程泽远冷呵的间隙，婚纱店的主理人迎了出来。

她竟掠过程泽远，直直走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顾汝玥。

“程夫人，总听程总提起您，今天总算见到真容了，荣幸之至。”

顾汝玥愣住，程夫人？

程泽远总提起她，怎么可能。

顾汝玥垂眸否认：“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程夫人，我是……”

她是什么，自己竟也说不明白了。

对面的人仍冲顾汝玥笑着，笃定至极：“我绝没有认错，程总五年前就为您量身定做好了一件婚纱。”

说罢，她合掌拍了拍手，橱窗里那件美轮美奂的白色婚纱，推到了顾汝玥面前。

定制的吊牌上，赫然写着顾汝玥名字的首字母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