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枯死的枝桠,还有地下凋落的花瓣。
她捡起地上的花瓣,恍惚又看见那个为他栽种满园海棠的少年。
“我的言言,以后的人生会如海棠花一般,欣欣向荣,永远幸福美满。”
可是现在,满园海棠早已不复当日之景。
那个满眼都是她的少年,也已经不复存在。
许婼言掌心一松,花瓣零散坠地,埋入泥土。
她回到屋内,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
想到再过几日,自己就要离开了。
这屋里有关自己的痕迹,也应该全部清理干净。
一丝一毫的气息,她都不会留下碍那个男人的眼。
许婼言打开衣柜,里面的所有衣物都在衣摆处绣了海棠花,是她曾明目张胆表明爱意的证明。
但在她对陆宴昭表白后,那个男人却不允许自己穿这些绣了海棠花的衣裳。
这些年,她也只能睹物思人。
只是如今看着这些尘封已久的衣物,她已经心如死水。
许婼言在庭院内支起了火盆,迎着摇曳的火光,她将衣服一件一件扔了进去。
火舌肆虐,所有的一切都烧成灰烬,连带着她对陆晏昭所有的爱。
突然,一道凌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许婼言,你在什么?”
许婼言没想到陆晏昭会突然过来,但还是面色平静地解释。
“烧掉一些旧物。”
陆晏昭看清那绣着海棠花的残布,愣了一下。
半响,他才沉声说道:“以前的那些烧了便烧了吧,以后我再给你添置新的。”
许婼言刚想开口说不需要,便感觉鼻子里一股热流涌出。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掌心一片刺目的红。
陆晏昭脸色倏地一下慌张。
“你怎么了?”
许婼言抬头,刚好撞进陆晏昭的眼里。
她有些晃神,沙哑道:“应是秋日里干燥,有些脾热,才流了鼻血。”
但她脑海里却跳出净远法师说过的话——
【七窍出血,死症将至。】
如今毒发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陆宴昭的声音传来:“身子怎么变得这般娇弱?明日让府医来给你看看。”
许婼言刚想说不用,陆晏昭紧接着道出的话却让她戛然噤声。
“今日是涵之第一次来府中用膳,你却擅自离席,有失礼数,改日记得向你嫂嫂道歉。”
许婼言攥紧手心的帕子:“以后都不会了。”
陆晏昭点了点头:“你懂事就好,早点休息,明日我再带府医来。”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看着陆晏昭离开的身影,许婼言自嘲的笑了笑。
没关系,自己很快就解脱了。
一夜无眠。
清早醒来,床上又是满目鲜红。
许婼言出了府,想去寒山寺找净远法师问问情况。
走在街上。
远处走来一队官兵,押运着一个被关在囚笼里的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