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夜再次抬眼望向街道时，大火已然吞噬了两辆轿车，只余下扭曲的焦黑框架和袅袅黑烟。

天养生一伙的面包车早已不见踪影，方奕威和几名警员瘫坐在地，失神地望着燃烧的残骸，脸上写满挫败。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沉寂，万夜无声地隐没在绿化带的阴影中，悄然退场。

他不想在此刻暴露自己，即便如今的身手足以正面抗衡天养生，但被警方留意，绝非明智之举。

他既不愿受警察条框的约束，也不想涉足黑道的泥潭，幕后掌控，才是他选定的路。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那藏在警察总部的一亿美金。

此刻他穿着酸臭的睡衣，走在深夜的街头，凉风拂过，气味更是钻鼻。

他很快找到一家尚在营业的男装店，用系统给予的十万港币，迅速购置了合身的行头。

一小时后，他已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洗净疲惫，沉沉睡去。

次日中午，万夜醒来。

洗漱，用餐，退房。他拦下一辆的士，径直前往湾仔的警察总部。

车停稳后，他整了整衣领，走向那栋威严的大楼。

“你好，找哪位？”门卫抬手拦下了他。

“我找章文耀警司。”万夜语气平静。

门卫递过来访登记簿。万夜流畅地签下一个假名，顺利获准进入。

他缓步走入警署大院，目光扫过空地上停放的车辆。它们都太新，显然不是他的目标。

碍于身后门卫的视线，他未作停留，径直走进了警务大楼。

楼内人员各行其是，竟无人上前盘问这个闲庭信步的“访客”。

与此同时，五楼会议室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处长对连续两起警员遇袭案高度关注。”

为首的白衬衫警官声音沉重，“今天的议题，是如何尽快将这伙悍匪缉拿归案。”

“各位手上是天养生一伙的资料。”

一旁的女警接话，屏幕上随之映出两张冷峻的面孔，“主脑天养生，副手天养义。”

“半年前，他们抢劫解款车，劫走一亿美金后便销声匿迹。”

“国际刑警资料显示，近半年周边多国都对其展开过追捕。”

“昨晚，他们再度于本港现身，重伤七名警员，其中包括一名见习督察。”

“这七人是战火中长大的孤儿，均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组成了雇佣兵团体四处犯案。”

“上次围捕中，我们击毙了其中三人。”

署长接过话头：“此次特别行动组，由罗警司和黄警司负责。CIB的莫伟琛督察负责协调联络。”

“Yessir！”莫伟琛立刻应声，显得颇为积极。

“署长，”被点名的黄警司面露难色，“我已经申请退休，算上积假，只剩一个多月了……”

署长脸色微沉。

这时，章文耀开口了：“长官，不如由我来负责吧。半年前这桩劫案，本就发生在我的辖区。”

署长脸色稍缓，目光转向罗沛权和章文耀：“好。那就你们两兄弟合作。拜托了。”

“长官，没问题！”罗沛权笑着应承，主动向章文耀伸出手，“求之不得。”

章文耀勉强笑着握了握手，内心却沉重如铁。

只有他知道，天养生他们为何归来。

他们是为了那笔，被他吞下的一亿美金。

“各位同僚，还有其他事项需要补充吗？”

署长在与罗沛权、章文耀握手完毕后，目光扫过在座的高级警务人员，温和地询问了一句。

众人纷纷摇头，沉默不语。

自半年前的那起解款车被劫案以来，大家对天养生一伙已有所耳闻。

加上此次获得的资料，国际刑警对其追捕多日却毫无进展。

面对这样的难题，他们并无兴趣。

“散会！”

署长见无人发言，便宣布散会。

高层们离开会议室后，纷纷返回各自的警署。

与会者多为港岛总区下属分区的指挥官或副指挥官。

例如罗沛权和章文耀，他们不在总区总部工作，会后便匆匆返回自己的警署。

“老章，又与你并肩作战了，望多加指教！”罗沛权走出会议室，笑着对章文耀寒暄。

“岂敢，应是我向老罗你学习才是。”章文耀心系天养生一事，仍不失礼节地回应。

两人边走边谈，不久便步出警务大楼。

“这段时间你真是走运，发了大财吧！”章文耀走出大楼，站在空地上，羡慕地对罗沛权说。

“没错，可惜你当时不跟我一起玩。”罗沛权双手抱胸，透过墨镜得意地看着章文耀。

章文耀瞥了一眼罗沛权的奔驰，打趣道：“开着奔驰，住着豪宅，小心廉政公署找上门！”

“别胡说！”罗沛权装作害怕地回应，实则内心得意非凡。

他深知，炒股所得合法收入，无需担忧廉政公署。

此时，万夜恰好从大楼中走出。

“喂，老章，你这车怀旧情结挺重啊，怎么不淘汰掉？”

罗沛权突然指向一辆停在两栋大楼间的旧车，大声说。

这话立刻吸引了章文耀和万夜的注意。

章文耀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轻描淡写地解释：“太久没开了，坏了，先放这里。”

“走吧，先研究案子。”章文耀见罗沛权目光仍落在车上，便轻拍他肩膀，引导他前行。

罗沛权一笑，随即跟随章文耀前行。

万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背影一眼，然后径直离开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