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抓住她的手：“无碍，只是有些累。”

苏妙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这些日子他既要处理朝政，又要操心疫情，想必也是寝食难安。

“陛下该休息了。”她职业病发作，“高烧还熬夜，最伤元气。”

萧绝低笑：“你在关心朕?”

苏妙语塞：“奴婢只是......”

话未说完，萧绝突然将她转过来，按在药柜上。烛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得让人心悸：“婉宁，你究竟是谁?”

苏妙心中警铃大作：“奴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一个普通宫女，不可能懂这么多。”萧绝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告诉朕实话，你是谁派来的?”

苏妙强迫自己镇定：“奴婢只是略通医术，恰巧能帮上忙而已。”

“恰巧?”萧绝逼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恰巧救了朕，恰巧救了皇子，恰巧懂得治疫?这么多恰巧，朕该信吗?”

苏妙心跳如鼓，却无法挣脱他的钳制：“陛下若不信，奴婢也无话可说。”

两人对视良久，萧绝突然松开她，转身道：“三日内，若疫情不能彻底控制，朕要你的命。”

苏妙跌坐在椅子上，看着萧绝离去的背影，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暴君终究是暴君。无论她做多少，在他眼中都可能是别有用心。

......

三日后，疫情果然基本平息。太医院统计的数据显示，因采取隔离措施，死亡人数比往年类似疫情少了七成。

朝堂上，众臣对苏妙的态度大为改观。连最初反对最激烈的老臣，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方法有效。

萧绝当朝宣布重赏太医院，并特意赏赐苏妙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下朝后，苏妙被传到龙渊殿。

“想要什么赏赐?”萧绝心情似乎不错，“除了出宫。”

苏妙犹豫片刻，鼓起勇气：“奴婢想求陛下准许女子学医。”

萧绝挑眉：“为何?”

“此次疫情中，许多病患由女眷照顾，若她们懂得基本医理，不仅能更好地护理家人，也能在疫情中自救。”苏妙认真道，“且女子心细，适合学习医术。”

萧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倒是时刻不忘本行。”

“奴婢只是觉得，医术不该有男女之别。”苏妙垂首道。

萧绝沉默良久，突然道：“准了。即日起，准你在太医署开设女医班，招收官宦女子学习医术。”

苏妙又惊又喜：“谢陛下!”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笑容，萧绝心中微微一动。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将一块龙纹玉佩放入她手中：“持此物如朕亲临，方便你行事。”

苏妙怔怔地看着手中温润的玉佩，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萧绝挑眉，“不敢要?”

“奴婢不敢。”苏妙握紧玉佩，“谢陛下恩典。”

萧绝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好好为朕办事，朕不会亏待你。”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苏妙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慌张闯入：“陛下!北境急报!突厥大军压境，已经连破三城!”

萧绝脸色骤变：“传兵部尚书即刻进宫!”

他转身看向苏妙，眼神复杂：“你先退下。”

苏妙行礼告退，走到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萧绝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硬。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暴君肩上的担子，或许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

而萧绝在她离开后，摩挲着指尖，那里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

婉宁，你带给朕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