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九月的风裹着梧桐叶砸在我校服衣摆上,我攥着那封边缘泛黄的圣德录取通知书,
指缝里还嵌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那是爸妈留在世上最后一种味道,
比我衣柜里三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还扎人。校门口的公告栏前围满了穿定制校服的人,
我的名字被红笔圈在最顶端,“入学考试断层第一”的字样像根烧红的针,
刺得周围女生频频回头。有人扯着同伴的袖子小声说“听说她爸妈是打工的,
怎么混进圣德的”,我把帆布包往怀里紧了紧,从内袋摸出母亲缝的50元应急钱,
数了三遍才塞回去——这是我除了奖学金外,唯一能攥住的东西。午休铃刚响,
我就往储物柜跑,想着赶紧取课本去图书馆刷题。可柜门一拉开,
褐色的速溶咖啡就顺着门板流下来,浸透了数学书的封皮,黏糊糊的液体还在往下滴,
溅在我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扉页上用马克笔写着“穷酸鬼不配用圣德的柜子”,
字迹又粗又黑,跟写这字的人一样嚣张。我蹲下来,从帆布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
一点一点擦着课本上的咖啡渍。粗糙的纸把书页擦得起毛,咖啡味混着纸浆味往鼻子里钻,
我却没哭——哭太费时间,我还要用这点时间抄没被弄脏的公式。“有些人啊,
连洗校服的洗衣液都买不起,还占着年级第一的位置。”林薇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踩着高跟,故意落在地上的咖啡,褐色的液体瞬间溅在我校服裤腿上。
她身后的两个跟班捂着嘴笑,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路过的人都听见。我没抬头,
只是把擦干净的课本按页码理好,放进帆布包最底层。跟她们吵没用,只会让更多人看笑话,
还会浪费我刷题的时间。我站起来要走,林薇薇却伸脚挡在我面前:“怎么?不敢说话?
也是,穷酸鬼哪有资格跟我们吵。”我绕开她的脚,没接话。刚走两步,
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我的帆布包被她的跟班撞掉在地上,里面的铅笔滚了一地,
还有那张被我夹在错题本里的父母旧照片,也掉了出来。照片上爸妈笑得很傻,
背景是他们打工的小工厂。我赶紧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照片,
就被林薇薇的高跟鞋踩住了手背。“哟,这就是你爸妈啊?看着就挺穷的。
”她的鞋跟往我手背上压了压,疼得我指尖发麻。我猛地抽回手,把照片紧紧攥在手里,
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这时候,有人从旁边递来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冰凉的瓶身碰了碰我的胳膊。“你昨天擦柜子的布,掉在楼梯间了。
”江叙白的声音漫不经心,我抬头看见他靠在栏杆上,校服袖子卷到小臂,
指尖还沾着淡白色的胶水痕迹——和我早上在储物柜门上看到的胶印一模一样。
林薇薇看到江叙白,脸色变了变,拉着跟班就走,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我接过矿泉水,
想说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所学校,随便接受别人的好,
说不定就是另一个麻烦的开始。江叙白没等我说话,转身就走进了操场,阳光落在他身上,
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
突然发现瓶身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潦草的字迹:“下次别用湿抹布擦胶水,会留印。
”我把纸条叠好,放进帆布包,抱着书往图书馆走。梧桐叶又落了一片,砸在我肩上,
我忽然觉得,这所满是恶意的学校里,好像藏着一点我看不懂的光。
2开学典礼后是社团招新,操场上挤得像菜市场。我背着帆布包,想绕去图书馆,
却被文学社摊位前的人群堵得动弹不得——陆时衍正被一群女生围着递报名表,
他穿得很干净,白衬衫的袖口扣得整整齐齐,指尖白净,连握笔的姿势都好看。
我往后退了退,想从人群缝隙里钻过去,可刚动了一下,就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苏清沅!
”我抬头,看见陆时衍推开围着他的女生,径直朝我走过来。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大了起来,
有人说“他怎么找那个穷酸鬼”,有人说“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那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你的作文《未寄的家书》,
我看了三遍。”陆时衍站在我面前,递来一张文学社报名表,纸上还带着淡淡的墨水香。
他的眼睛很亮,看着我的时候,带着一点我看不懂的认真,
“里面写‘妈妈的缝纫机总在深夜咔嗒响’,我记了三天。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是我藏在作文里的秘密。爸妈以前总在深夜打工,
妈妈会用旧缝纫机帮别人缝衣服,赚点零花钱。我写那篇作文的时候,眼泪掉在稿纸上,
晕开了字迹,我还以为没人会看懂。“谢谢,那篇作文的稿费,我用来交了校服费。
”我接过报名表,手指捏着纸角,有点发紧。我不想跟他走太近,他是圣德的校草,
家里有钱有势,跟他扯上关系,只会让林薇薇她们更针对我。陆时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嘴角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没关系,想加入的时候,随时来找我。”他没再多说,
转身走回了文学社摊位,可周围的目光还黏在我身上,像针一样扎得我难受。
我把报名表塞进帆布包最底层,拉上拉链,快步往图书馆走。刚走没几步,
就看见林薇薇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手里攥着奶茶杯,指节都捏得发白。
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帆布包上,像要把包盯出个洞来,我赶紧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数学错题本摊在桌上,
可脑子里总想着陆时衍递报名表的样子,还有江叙白指尖的胶水。我甩了甩头,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错题上——不能分心,我还要靠成绩保住奖学金。写着写着,
我发现旁边书架上的文学类书籍乱得厉害,有的书倒在地上,有的放错了架子。
我想起妈妈以前总说“帮别人就是帮自己”,便站起来,把散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
按分类放好。最上层的书架太高,我踮着脚也够不到,正想去找梯子,
就有人从身后把一本书递了过来——是《唐诗宋词选》,
书脊上还贴着一张便签:“第三页有你上次没看完的那首词。”字迹很潦草,
和江叙白贴在矿泉水瓶上的纸条一模一样。我回头,没看见人,
只听见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声音。我翻开书的第三页,里面夹着一片干枯的梧桐叶,
叶子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别总一个人扛着。”我的手指碰了碰那行小字,心里有点暖,
又有点慌。我把书放回书架,刚要坐下,就看见林薇薇站在图书馆门口,
正盯着我手里的梧桐叶。她看见我看她,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闭馆的时候,
我抱着书走出图书馆,路过储物柜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早上残留的胶印不见了,
柜门把手上还挂着一张便签:“下次擦柜子,用酒精棉片,我放在你柜门内侧了。
”我打开柜门,果然看见一包酒精棉片,包装上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我抬头看向操场,
江叙白正和男生们打篮球,阳光落在他身上,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
他好像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还挥了挥手。我赶紧关上柜门,
抱着书往宿舍走。梧桐叶落在我肩上,我摸了摸怀里的帆布包,里面装着陆时衍的报名表,
还有江叙白的便签。我忽然觉得,这所学校里的麻烦,好像比我想的还要复杂。3周一早上,
我去食堂打饭,窗口阿姨看见我,脸色突然变了,支支吾吾地说:“同学,
你的贫困生餐补资格被取消了,不能打一荤一素了。”我的手顿在半空中,
饭卡差点掉在地上:“为什么?我上周还能用。”“是校董特助通知的,
说有人举报你私下接受同学馈赠,不符合贫困生条件。”阿姨的声音压得很低,
还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再多问。我攥着饭卡,指尖冰凉。
餐补是我每天能吃上荤菜的唯一保障,没了它,我只能顿顿吃青菜。我看着窗口里的红烧肉,
咽了咽口水,想起妈妈以前总把肉夹给我,说“多吃点肉,长身体”,鼻子突然有点酸。
“阿姨,要一份青菜。”我把饭卡递过去,声音有点发哑。“唉,拿着吧。”阿姨接过饭卡,
却多给我盛了一勺青菜,还悄悄往我餐盘里放了一个鸡蛋,“快吃吧,别让别人看见。
”我接过餐盘,说了声谢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吃了一口青菜,
就听见邻桌传来林薇薇的声音:“没钱就别来圣德蹭饭,我们家的狗都比你吃得好。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朝我看过来,有人还捂着嘴笑。我没理她,继续吃青菜,
可青菜嚼在嘴里,却没一点味道。“哟,还装听不见?”林薇薇端着餐盘,在我对面坐下,
她的餐盘里有牛排、有虾,还有一杯果汁,“苏清沅,我劝你还是赶紧退学吧,在圣德,
像你这样的穷酸鬼,根本待不下去。”我放下筷子,看着她:“**奖学金上学,
没花圣德一分钱,为什么要退学?”“就凭你占着年级第一的位置,还想勾搭陆时衍!
”林薇薇把叉子往餐盘上一戳,发出刺耳的声音,“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洗得发白的校服,连双名牌鞋都没有,也配跟我抢?”我刚要说话,
就有人把一盘红烧肉放在我面前。“我不爱吃肥肉,你帮我吃了吧。
”江叙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端着餐盘坐在我身边,把他盘子里的红烧肉都拨给了我,
“浪费粮食不好。”林薇薇看见江叙白,脸色一下子沉了:“江叙白,你别多管闲事!
”“我只是不想有人在食堂吵吵闹闹,影响别人吃饭。”江叙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
漫不经心地说,“而且,我跟苏清沅是朋友,帮朋友怎么能叫多管闲事?
”林薇薇气得说不出话,端着餐盘就走,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恨意。
我看着面前的红烧肉,又看了看江叙白,想说谢谢,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想欠他的人情。“算我借你的,
”江叙白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下次你帮我讲道数学题就行,
我上次月考最后一道题还没弄懂。”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肉很软,很香,像妈妈以前做的味道,我的眼睛突然有点湿。下午,我去教务处找老师,
想查清餐补被取消的原因。老师递给我一张举报信,上面没署名,
只写着“苏清沅接受陆时衍赠送的文学社报名表,属于不正当馈赠,不符合贫困生条件”。
我气得手发抖——一张报名表也能被说成“馈赠”,这分明是故意针对我。
我从帆布包里掏出每月的消费记录,那是我用笔记本记的,
上面只有食堂餐费和文具店铅笔的开销,没有一笔多余的支出。“老师,这是我的消费记录,
我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馈赠。”我把记录递给老师,声音有点急,“那张报名表我还没填,
一直放在书包里,根本不算什么馈赠。”老师看着记录,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会帮你核实,你先回去等消息。”走出教务处,我在走廊上捡到一个**版发夹,
上面刻着林薇薇的名字。发夹上的水钻很亮,一看就很贵。
我想起妈妈以前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便把发夹放在失物招领处,
还附了张纸条:“请妥善保管私人物品。”刚转身,就看见秦曼云站在不远处,
她穿着定制校服,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眼神却像冰一样冷:“苏清沅,你倒是挺会装好人。”我没理她,快步走**室。刚坐下,
就听见同桌小声说:“你小心点秦曼云,她是校董的女儿,在学校里没人敢惹她,
之前有个同学跟她顶嘴,没过多久就转学了。”我攥着笔,心里有点慌。秦曼云的眼神,
比林薇薇的嘲讽更让我害怕。我摸了摸帆布包里的消费记录,暗暗想:这次,我不能再忍了,
我一定要把餐补要回来,我还要保住我的奖学金。放学的时候,江叙白在教学楼门口等我,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秦曼云让食堂阿姨取消你的餐补,
还让打印店老板‘弄丢’你的复习资料订单,还好你提前存了备份。”我接过纸条,
上面是打印店老板的证词,还有食堂阿姨的录音记录。我看着江叙白,突然觉得,
在这所学校里,好像有人在偷偷帮我。“谢谢。”我小声说。江叙白笑了,
揉了揉我的头发:“跟我客气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梧桐叶落在我们脚下,我忽然觉得,这所满是恶意的学校里,好像也没那么孤单。
4期中考试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变成“7”那天,我发现数学错题本不见了。
我把帆布包翻了个底朝天,课本、铅笔、父母的旧照片都在,
唯独那本记满压轴题思路的错题本没了踪影。那是我攒了三年的心血,从初三到高一,
每道题的错误步骤、辅助线画法、甚至老师补充的解题技巧,
我都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没了它,我怕自己考不出好成绩,更怕保不住奖学金。
“想拿回来,就去操场跪着求我。”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纸条从抽屉缝里掉出来,
字迹歪歪扭扭,是林薇薇跟班的手笔。我攥着纸条,指节泛白,纸边都被我捏得发皱。
跪着求她们?不可能。我想起妈妈在医院最后说的话“沅沅要靠自己”,深吸一口气,
从书包里掏出新的空白笔记本——大不了,我凭记忆重写。那天晚上,
我在教室待到保安来锁门。教室里只剩我一盏灯亮着,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一道题一道题回忆。写到凌晨两点,眼皮沉得像挂了铅,我就用冷水洗把脸,
再嚼一颗薄荷糖提神。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打哆嗦,我看着笔记本上越来越多的字迹,
忽然觉得,这点苦不算什么——爸妈以前在工厂加班到深夜,比我辛苦多了。“还没写完?
”教室的灯突然全亮了,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江叙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
“我路过看见教室亮着灯,就知道是你。”他把牛奶放在我桌上,杯壁还冒着热气,
暖得我指尖发麻。我赶紧把笔记本往怀里拢了拢——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熬夜的狼狈,
更不想让他知道我连错题本都看不住。“这道题的辅助线,你上次讲的比老师还清楚。
”江叙白凑过来看了一眼我写的题,手指点在“三角函数求值”那道题上,
“你当时说‘遇倍角想半角’,我到现在都没忘。”我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写字的速度。
他也没再打扰,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拿出自己的物理书看。教室里很安静,
只有笔尖划过纸的声音和他偶尔翻书的动静,我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忽然觉得没那么累了。
第二天早上,我把重写的错题本放进书包,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被林薇薇的跟班拦住了。
“错题本呢?是不是没敢写?”跟班叉着腰,一脸嚣张,周围还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学,
“苏清沅,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跪下求薇薇,不然你别想拿到原笔记本!
”我从书包里掏出重写的笔记本,递到她面前:“你上次问我的那道三角函数题,
我在第37页补了两种解法,还有你说不懂的‘诱导公式’,我也写了例题。”跟班愣住了,
接过笔记本翻了几页,眼眶突然红了:“其实……是秦曼云让薇薇干的。她说只要你跪下来,
就把原笔记本还给你,还说会给我买最新款的手机。”她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原错题本,
塞给我,声音有点发颤,“对不起,我不该帮着她们欺负你,我妈妈也跟你妈妈一样,
是打工的,我不该……”我接过原错题本,摸了摸封面——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边角有点磨损,是我翻了太多次的缘故。“没关系,”我把笔记本放进帆布包,
“以后别再帮着别人欺负人了,你妈妈知道了会难过的。”跟班点了点头,转身跑了。
我刚要走,就看见秦曼云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手里拿着一把遮阳伞,眼神冷冷地盯着我,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我没理她,
快步走向教室——我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回到教室,我打开储物柜,
想把原错题本放好,却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复印店的订单截图。
是我上周去复印复习资料的订单,上面显示“已取消”,
截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秦曼云让老板说订单丢了,我帮你找回来了。”字迹是江叙白的。
我把截图存进手机,心里忽然暖暖的。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偷偷帮我。
我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暗暗想:秦曼云,不管你耍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认输的。
5周三下午的文学社例会,我刚走进活动室,就看见社长手里拿着一张通知,脸色很难看。
“校办说,咱们的活动场地被取消了。”社长把通知递给我,声音有点哑,
“理由是‘苏清沅的文章太“穷酸”,拉不到赞助,浪费学校资源’。”我接过通知,
上面的字迹打印得工工整整,却像针一样扎我的眼睛。“穷酸”?
我写的《未寄的家书》明明被市报编辑夸“有温度”,怎么到了校办嘴里,就成了“穷酸”?
我攥着通知,指节泛白,活动室里的其他成员都低着头,
没人说话——他们大多是家境好的学生,怕得罪校办,更怕得罪秦曼云。“我去跟校办说,
让他们恢复场地。”陆时衍突然走进来,他手里拿着我的那篇《未寄的家书》,
眉头皱得很紧,“这篇文章写得这么好,他们凭什么说‘穷酸’?我去跟校长谈!
”我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我不想靠他,
更不想让秦曼云说“**陆学长攀高枝”。在这所学校,
我只想靠自己的成绩和努力站稳脚跟,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陆时衍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担心:“你确定?校办那边很听秦曼云的话,你一个人去……”“我确定。
”我打断他,把通知折好放进帆布包,“相信我,我能想到办法。”放学后,
我带着文学社的两个成员——一个是喜欢写诗的女生,
一个是会画插画的男生——去了校外的书店。书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老爷爷,
之前我常来这里看书,他对我很和善。“爷爷,我们想跟您谈个合作。
”我把《未寄的家书》递给老爷爷,“我们是圣德文学社的,
想借用您书店的角落当活动场地,我们可以帮您写读书推荐语,还能帮您整理书架,
您看行吗?”老爷爷接过文章,看了一会儿,笑着说:“小姑娘,你写得真好,
字里行间都是真情实感。场地我免费给你们用,
还能给你们提供茶水——现在像你们这样爱读书的孩子,不多了。”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连忙跟老爷爷道谢。走出书店的时候,夕阳正好落在我们身上,
那个喜欢写诗的女生拉着我的手说:“苏清沅,你真厉害!我以前总怕秦曼云,现在觉得,
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回到学校,我把《未寄的家书》投稿给了市报。
之前老师说过,我的文章有机会发表,我想拿到稿费,
捐给文学社当经费——我要让校办看看,我们不用学校的赞助,也能把文学社办得很好。
三天后,市报编辑给我打了电话,说文章发表了,还寄来了500元稿费。我拿着稿费单,
直奔校办,正好撞见秦曼云从里面出来。她穿着定制的校服,手里拿着一个名牌包,
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清沅妹妹,不是学姐不给你场地,你看咱们学校经费有限,
场地当然要优先给能拉到赞助的社团呀。”我掏出市报和稿费单,递到她面前:“学姐,
我的文章发表了,这是500元稿费,我捐给文学社当经费。而且,
市报编辑还特意给学校发了感谢信,说我们文学社的文章‘有社会价值’,你要不要看看?
”秦曼云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接过市报,翻了几页,脸色涨的越来越红。“算你厉害。
”她把市报还给我,眼神冷冷的,“但你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看着她的背影,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江叙白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朝我挥了挥:“秦曼云让打印店老板‘弄丢’你的复习资料,还好你提前存了备份。
”我走过去,接过纸条——上面是打印店老板的证词,说秦曼云给了他钱,
让他谎称订单丢了。“谢谢你。”我小声说,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他道谢。江叙白笑了,
揉了揉我的头发:“跟我客气什么?对了,我帮你找了几个以前被秦曼云打压过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