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死后,她的鬼魂住进了我家。她逼我模仿她的穿搭和妆容,
去接近她生前最讨厌的死对头。「我要你,爱上他,再狠狠地抛弃他!」
她在我耳边恶毒地低语。我硬着头皮上。没想到那个男人异常配合,不过一个月,
我们就确定了关系。在我准备按计划提分手时,男人却将我堵在墙角。
他递给我一本陈旧的日记。「这是她的东西,」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她说,
如果有一天,你顶着她的脸来找我,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翻开日记,
里面是闺蜜娟秀的字迹。第一页只有一句话:「我最好的朋友,爱上了我最恨的仇人,
我该怎么办?」1.林若微的鬼魂飘在我的画架前,对我今天选的口红色号指指点点。
「太淡了,苏晚,你是要去奔丧吗?」她尖刻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回响。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酷似她的脸,从妆容到衣着,都是她生前的风格。张扬,热烈,
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而我,只是灰扑扑的画布。「江辞喜欢这种颜色。」我低声反驳,
手指攥紧了口红管。林若微发出一声冷笑,鬼魂的形态因情绪波动而扭曲了一瞬。
「你懂什么,男人都肤浅。他喜欢的是新鲜感,不是你这张寡淡的脸。」她凑到我耳边,
冰冷的鬼气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记住我们的计划,苏晚。让他爱上这张脸,
爱上我为你打造的幻影,然后,在他最爱你的时候,毁掉他。」「让他尝尝,
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滋味。」我的心猛地一缩。林若微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肇事司机逃逸,
至今没有找到。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归结到了她的死对头,江辞身上。她说,
是江辞克死了她。江辞,一个天才音乐家,也是林若微追了三年都没追上的男人。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若微从不细说,只说江辞让她当众受辱,颜面尽失。
现在,她要我,替她复仇。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包。「时间到了,我该去找他了。」
「等等。」林若微叫住我。她飘到我面前,虚幻的手指点在我的心口。「别忘了,苏晚,
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果不是我最后关头推开你,现在躺在墓地里的就是你。」「你欠我的。」
冰冷的五个字,像五根钉子,将我牢牢钉在原地。是,我欠她的。所以我心甘情愿,
做她的傀儡。2.我跟江辞约在一家私人画廊。这是我的主意。我是一个不知名的画家,
靠画画勉强糊口。我知道江辞常常来这里寻找灵感。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一幅名为《深海》的画前,背影清冷孤傲。那幅画,是我的。
我走过去,学着林若微的样子,语调轻佻。「江大音乐家,也对画感兴趣?」江辞闻声回头。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有片刻的停顿,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林若微?」他开口,
声音比我想象中要低沉。我心脏漏跳一拍。不对,林若微从没说过他知道她的名字。她总说,
江辞连个正眼都没给过她。脑中,林若微的鬼魂发出满意的轻哼。「看来我的名气不小。」
我笑着,手指卷起一缕发梢,「怎么,不认识了?」江辞的视线从我的脸,
滑到我的红色连衣裙上。「你变了。」他说。「人总是会变的。」我走到他身旁,
与他并肩看着那幅《深海》。「你喜欢这幅画?」我问。「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画里有声音。」我愣住了。这幅画,我画的是一片死寂的深海,是我在得知林若微死讯后,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的写照。我以为里面只有绝望。可他说,他听到了声音。
「那你听到了什么?」我忍不住追问。江辞侧过头看我,黑色的眼眸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挣扎,和……回响。」我的呼吸停滞了。他看懂了我的画。这个世界上,
第一个看懂我画的人。「演得不错,」脑海里,林若微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继续,
别忘了你的目的。」我瞬间清醒,压下心头那点异样的悸动。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像林若微那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挑衅。「江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就赌,一个月之内,你会爱上我。」3.江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赌注呢?」「如果我赢了,」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
「你得为我写一首歌,只属于我的歌。」这是林若微定下的计划第一步。
先用一个看似荒唐的赌局引起他的兴趣,再用他最在乎的音乐作为诱饵。林若微说,
江辞这种人,自负又高傲,绝不会相信自己会输。他一定会答应。果然,
江辞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有意思。」他退后半步,拉开我们之间过分暧昧的距离。
「我答应你。」「但如果我赢了呢?」他反问。我愣了一下,林若微没说这一环。
「你想要什么?」江辞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幅《深海》上。「我要这幅画的作者,
为我画一幅画。」我的心跳,彻底乱了。他不知道那幅画是我画的。画廊展出时,
我选择了匿名。「一言为定。」我强装镇定地回答。离开画廊,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坐进车里,林若微的鬼魂才从副驾显形,她一脸兴奋。「干得漂亮,苏晚!他上钩了!」
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发冷。「若微,他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林若微不以为然,「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
他不过是想看看,我又在玩什么把戏。」「你别被他三言两语就迷惑了!
想想他是怎么对我的!」她提起那件事,声音陡然变得怨毒。「那年我生日宴,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告白,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说了一句‘你很吵’,就转身走了!」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吗?我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苏晚,你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车里的温度骤降,车窗上甚至结了一层薄霜。我打了个寒颤,
连忙点头。「我知道,若微,我记得。」她情绪稍微平复,鬼影也稳定下来。「下一步,
让他习惯你的存在。」「去他的工作室,去他常去的酒吧,去他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像病毒一样,侵入他的生活。」「直到他离不开你。」我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江辞那双深邃的眼,和他说“画里有声音”时的样子。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这场以爱为名的复仇,真的能如我们所愿吗?4.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江辞的影子。他去录音棚,我就在外面等他。他去爵士酒吧喝酒,我就坐在他对面。
他去郊外采风,我就“恰好”也在那里写生。每一次,我都打扮成林若微的模样,张扬,
明媚,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江辞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热情。他只是默许了我的跟随,
偶尔会跟我说几句话。大多时候,是我们两个人沉默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这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身边是另一个人,我却觉得无比心安。脑子里的林若微却越来越焦躁。「你怎么回事?
哑巴了?跟他说话啊!撩他啊!」「穿这件黑裙子干什么?太素了!换那件红的!」「苏晚,
你再这么温吞下去,一个月就到了!你想输吗?」我被她吵得头疼。这天,
我照例等在江辞的工作室楼下。他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袋子。「给你的。」他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盒热气腾腾的蛋挞。是我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我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话没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喜欢吃蛋挞的是我,苏晚。
不是林若微。林若微对甜食从来不屑一顾。江辞的黑眸沉沉地看着我,看不出情绪。「猜的。
」他淡淡地说。我心里警铃大作。「我不喜欢吃甜的。」我立刻把袋子推回去,
模仿着林若微嫌弃的口吻,「这么腻的东西,谁吃啊。」江辞没接,只是看着我。那目光,
像X光,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透彻。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苏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脑海里,林若微气急败坏地尖叫。我心一横,抓过那袋蛋挞,
看也不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江辞,别拿这些东西试探我。」
我抬眼看他,眼神冰冷,「想追我,就拿出点诚意。」说完,我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江辞的目光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拐过街角,
我才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心脏狂跳。「干得好。」林若微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
「就该这样,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垃圾桶里那盒还温热的蛋挞,
像是在灼烧我的心。5.那次之后,我和江辞冷战了三天。我没有再去找他,
他也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林若微比我还着急。「他怎么回事?这就放弃了?
果然是贱骨头!」「苏晚,你主动联系他!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捏着手机,
看着江辞的名字,迟迟没有动作。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或许,这样结束也不错。
我不用再痛苦地扮演另一个人,不用再违心地去伤害一个……看懂我画的人。
就在我快要说服自己时,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心脏骤停。是江辞。
他站在我家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琴盒。我慌了。「若微!怎么办?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这是我的家,不是林若微的。林若微也愣住了,鬼魂的形态都有些不稳。「开门!怕什么!」
她很快镇定下来,「就说你刚搬家!他还能查你户口不成!」我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表情,打开了门。「你怎么来了?」**在门框上,语气慵懒,
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江辞的目光掠过我身后的画架和满地的颜料,眼神闪了闪。
「我以为你生气了。」他说。「我当然生气。」我挑眉,「江大音乐家,
追人的方式就是把人晾三天?」「抱歉。」他态度诚恳,「我在忙一首曲子。」他说着,
把琴盒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提琴。「为你写的。」我的呼吸一窒。他拉起小提琴,
悠扬的旋律在小小的客厅里流淌开来。那旋律,时而激昂,时而低回,像是汹涌的海浪,
又像是深海的低语。是我那幅画,《深海》。他把它,写成了歌。一曲终了,他放下琴,
看着我。「现在,还生气吗?」我看着他,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海里,
林若微的尖叫声快要冲破我的头骨。「答应他!苏晚!答应他!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换上了胜利者的笑容。「曲子不错。」我走上前,
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江辞,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的荣幸。」那天,我们确定了关系。
一切都按照林若微的剧本,完美地进行着。6.和江辞在一起的日子,像一场偷来的美梦。
他会带我去听音乐会,会在深夜带我飙车,会带我去山顶看日出。他做了所有情侣会做的事。
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我几乎要沉溺其中,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最初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