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滁玉,前朝的废太子妃。如今沈家败落,我守着祖产过日子,只想当条咸鱼。
可官媒王婆子偏不让我安生。她踏破了我家的门槛,
非要把我说给城东那个空有秀才名头的赵家。她把那家子夸上了天,什么书香门第,
什么独子有为。话里话外,又贬低我年岁大了,是没了水的鱼,能嫁出去就是天大的福气。
她不知道,京城里所有的消息,都会汇总到我这个“废妃”手里。赵家那个宝贝疙瘩,
欠了赌坊多少钱,他那几个兄弟又在哪个牢里蹲着,我一清二楚。她更不知道,
我不仅查了赵家。连她王婆子收了谁的钱,想办成这桩婚事来填哪个窟窿,我也一清二楚。
她以为她设的是局,其实,她自己才是我的局中人。我等着她把戏唱完。然后,一字一句,
把她的脸皮,撕下来。1.王婆子上门,笑里藏刀我叫沈滁玉。外面的人都说,
我是沈家那个没了指望的老姑娘。曾经的太子妃,听着风光。可太子倒了,
我这个没来得及入主东宫的准太子妃,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沈家树倒猢狲散,
我也从云端跌进了泥里。我倒觉得没什么。不用伺候君王,不用应付后宫,
守着我娘留下的几处铺子和宅子,安安稳稳过日子,挺好。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
就想安安生生当条咸鱼。可总有人见不得我清闲。比如,官媒王婆子。这天下午,
我正歪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听着小曲儿,看我的婢女碧桃修剪花枝。门房老张急匆匆跑进来,
气喘吁吁。“**,那个王媒婆又来了!”我眼皮都没抬一下。“让她等着。
”碧桃手里的剪子“咔嚓”一声,剪掉一截多余的枝丫。她撇撇嘴:“**,
这王婆子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这个月第八回了,她到底想干嘛?”我端起手边的冰镇酸梅汤,
慢悠悠喝了一口。“还能干嘛,想从我这块瘦田里,榨出二两油水呗。”我爹当年官至宰辅,
门庭若市。如今他人走了,沈家败了,那些曾经的“世交”,躲得比谁都快。这王婆子倒好,
反其道而行,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让她在厅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才慢悠悠地走进去。王婆子一见我,那张堆满褶子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烂菊花。“哎哟,
我的沈**,您可算出来了!可让老婆子我好等啊!”她嘴上抱怨,人却已经麻利地站起来,
一脸谄媚。我没接她的话,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王媒婆今日得空,又来我这小门小户喝闲茶?”王婆子的眼珠子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
我今天穿了件半旧的素色长裙,头上也只簪了根银簪子。她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笑容更热切了。“沈**说笑了不是?您这要是小门小户,那京城里就没几家大户了!
”这话说的,虚伪又刺耳。她这是在提醒我,别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也别忘了现在的处境。
我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有话直说吧,王媒婆。我这儿庙小,经不起您这尊大佛一趟趟地跑。
”王婆子像是没听出我话里的疏离,一拍大腿,凑了过来。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熏得我皱了皱眉。“好事!天大的好事!”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我这次给您寻的这门亲,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姻缘!”我看着她,没说话,心里冷笑。
又来了。每次都这套说辞。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这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2.天大的福气,您听我细说王婆子见我没吭声,以为我动了心,说得更起劲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一张嘴就跟那说书先生似的,滔滔不绝。
“**啊,我跟您说,这户人家,可是城东的赵家!”她刻意把“赵家”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像这俩字镶了金边。我配合地挑了挑眉。“赵家?”“对!就是那个赵家!
”王婆子一拍手,眉飞色舞。“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举人呢!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了些,
但底蕴还在啊!”“最要紧的是他们家的独子,赵恒赵公子!”她说到这个赵恒,
眼睛都在放光。“那可是咱们京都有名的大才子!年方二十,就中了秀才!为人谦和有礼,
温润如玉,平日里手不释卷,一心只读圣贤书!多少大户人家的**排着队想嫁给他,
人家赵公子愣是一个都瞧不上!”我差点笑出声。大才子?我怎么听说,这位赵秀才,
是连着考了五年,才勉强吊车尾考上的。而且出名的不是他的才学,
而是他在赌坊里一掷千金的“豪气”。温润如玉?
上个月在街上当众对一个卖花的老婆婆拳打脚踢,就因为人家不小心碰脏了他新做的袍子。
这事儿,整个城东都传遍了。王婆子还在那唾沫横飞。“赵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他娘说了,将来谁嫁过去,那就是整个赵家的女主人!家里田产铺子,全都交给儿媳妇打理!
这不就是天大的福气吗?”碧桃站在我身后,已经气得脸都白了。她想开口,
我一个眼神递过去,她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我依旧不动声色,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听起来,确实不错。”王婆子见我松了口,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何止是不错啊,**!
这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好亲事!”她身子往前倾,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蛊惑的味道。
“**您想啊,您现在这个情况……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女子嘛,
终究是要有个依靠的。”“这赵公子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您嫁过去,
就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娘子,将来就是官夫人!
这不比您现在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守着这空宅子强?”她开始图穷匕见了。话里话外,
都在戳我的痛处。什么“现在这个情况”,什么“一个人冷冷清清”。她就是在告诉我,
你沈滁玉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妃了,你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能有个人肯娶你,
你就该烧高香了。“而且啊,”王婆子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更低,
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赵家说了,聘礼方面,都好商量。他们知道沈家……咳,
手头不宽裕,所以一切从简。最重要的是人过去就行。”“他们图的,就是**您知书达理,
贤良淑德!”我终于放下了茶杯。茶杯落在小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王婆子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有些不安地看着我。我抬起头,
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淡,没什么温度。“王媒婆,费心了。”“听您这么一说,这门亲事,
倒真像是天大的福气。”“只是……”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这赵家,
当真如您说得这般……完美无瑕?”3.王婆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我的问题,像一盆冷水,
浇在了王婆子烧得正旺的火头上。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哎哟,
**,您看您这话说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家?”她打着哈哈,
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赵家嘛,自然也有点小小的难处。但那些都不算事儿!瑕不掩瑜,
瑕不掩瑜啊!”我看着她,也不追问,只是安静地等她继续说。我知道,她憋不住。
她今天来,就是抱着必须说服我的目的。果然,王婆子见我没反应,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不瞒您说,**。这赵家老太太,
身子骨是弱了些,常年汤药不断。”她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得了点风寒。
碧桃在我身后冷哼了一声。我手里有京城各大药铺的账本。赵家每个月光是给老太太买药,
就要花掉三十多两银子,而且用的都是些吊命的贵重药材。这叫“身子骨弱了些”?
王婆子没理会碧桃,继续往下说。“还有啊,赵公子嘛,年轻人,总有些爱好。
偶尔喜欢跟朋友们……小酌几杯,玩玩牌九。”她把“聚众豪赌”说成了“玩玩牌九”。
真是个语言大师。“但这都是小节,无伤大雅嘛!”她急急地补充道,
“哪个男人没点小爱好?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赵公子心里有数着呢!”心里有数?上个月,
他把家里最后二亩水田都输掉了。这叫心里有数?我静静地听着,
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王婆子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我的脸色。
见我始终没什么表情,她心里也开始打鼓。她知道,寻常那种贬低女方、抬高男方的手段,
对我这种曾经见过大世面的人来说,作用有限。她必须得下点猛药。“**。
”王婆zo子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既同情又惋惜。
“老婆子我今天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别不爱听。”“您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
”在如今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六岁便议亲嫁人。二十二岁,确实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这女人的好年华,就那么几年。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您想想,您这样的出身,
这样的年纪……说句不好听的,高不成,低不就。好人家嫌您身份尴尬,差一点的人家,
您自己又瞧不上。”“现在有赵家这样的人家肯真心求娶,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她的话,像一根根软针,看似不伤人,却针针都往肉里扎。她在营造一种氛围。
一种“你沈滁玉已经掉价了,再不抓住这根稻草,就只能烂在家里”的紧迫感。她以为,
这样就能让我方寸大乱,为了抓住一个所谓的“依靠”,就不管不顾地跳进她挖好的坑里。
她算盘打得噼啪响。先是画一张大饼,把赵家吹得天花乱坠。然后,
再暴露一点无关痛痒的“小缺点”,显得她很诚实。最后,就用我的年龄和处境来施压,
逼我就范。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换做任何一个普通家道中落的女子,
可能真的就被她唬住了。可惜,她遇到的是我。我听完她这番“掏心窝子”的话,
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王媒婆。”我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您这意思,
我能嫁进赵家,是他们家积了德,我占了天大的便宜?”王婆子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反问。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话不能这么说。
这是两姓之好,是缘分……”“是吗?”我打断她。“我倒觉得,这福气,不是给我的。
”“而是给你们的。”4.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我这句话一出口,
大厅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王婆子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她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小……**,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婆子我……听不明白。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到她面前。我比她高一些,微微垂着眼看她,
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听不明白?”我轻笑一声。“那我,就给您说明白一点。
”“您说,赵家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举人。”我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可我怎么听说,那位举人老爷,是因为舞弊被革了功名,最后郁郁而终的?
”王婆子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我没理会她,继续说。“您说,
赵恒公子是百年难遇的大才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我派人去城东打听了一下,
都说赵公子是城南‘得意楼’的常客。那地方,可不是什么读书的好去处吧?
”“上个月二十七,赵公子在那里豪掷千金,输了三百两银子,还立了字据。这事儿,
王媒婆您不知道?”王婆子的嘴唇开始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碧桃站在一旁,
看着王婆子吃瘪的样子,嘴角已经快咧到天上去了。她现在看明白了,
我家**这是在逗猴呢。我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开得正好的海棠花,
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腔调。“您还说,赵家老太太只是身子骨弱了些。
”“可回春堂的刘大夫跟我说,赵老太太得的是痨病,需要拿百年的人参吊着命。一根参,
一百两银子,一个月就要用掉两根。”“赵家如今,连下个月的药钱都还没凑齐吧?
”我转过身,重新看向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王婆子。我的目光很平静,
就像在说一件跟“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的事。“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您说,
赵家家底丰厚,田产铺子,都交给我打理。”“但我查到的却是,赵家名下最后的那间米铺,
上上个月就已经盘了出去,用来还赵公子的赌债了。他们家现在住的那个宅子,
也早就抵押给了钱庄。”“算算日子,下个月初,要是还不上钱,他们一家老小,
就要被赶到大街上去了吧?”我每说一句,王婆子的身子就抖一下。说到最后,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瘫坐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我走回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俯下身,
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问:“王媒婆。
”“您口口声声说的天大的福气。”“是指让我嫁过去,用我沈家的嫁妆,
去填他们赵家这个无底洞的福气吗?”“还是指,让我嫁给一个烂赌鬼,伺候一个痨病鬼,
再养着他们家一帮游手好闲的亲戚的福气?”“这么好的福气,”我直起身子,
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声音却冷得像冰。“给您,您要不要啊?”5.撕破脸皮,
你算个什么东西王婆子彻底懵了。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我这个外人眼里的“落魄**”,
会对赵家的底细了如指掌。她那些编出来的谎话,在我面前,就像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张老脸,青一阵,
白一阵,精彩纷呈。“你……你……”她指着我,手指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一样。“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嘴硬。可惜,已经是垂死挣扎。我笑了。
“我是不是胡说,王媒婆您心里最清楚。”“要不要我把得意楼的账房,
还有回春堂的刘大夫,都请过来,跟您当面对质一下?”王婆子的气焰,瞬间就灭了。
她知道,我不是在吓唬她。我既然能说出这些事,就一定有证据。眼看骗不下去了,
她干脆心一横,耍起了无赖。“好!就算……就算赵家的情况,是……是差了那么一点!
但那又怎么样?”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八度,
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刻薄和狰狞。“沈滁玉,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太子妃吗?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
现在整个京城,除了赵家,瞎了眼的才肯娶你!”她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恐吓、威胁、人身攻击。她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镇住。碧桃气得浑身发抖,一步上前,
指着王婆子骂道:“你个老虔婆!你怎么跟我家**说话的!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我抬手拦住了碧桃。跟这种人动气,不值得。我看着状若疯癫的王婆子,
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王媒婆,您急了。”“您这么着急把我塞进赵家那个火坑里,
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赵家许了您一大笔媒金?还是因为……”我的声音拖长,
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刺进她的眼睛里。“……您自己,也欠了赵家的钱?”“轰”的一声。
这句话,就像一道天雷,直直地劈在了王婆子的天灵盖上。她整个人都傻了,呆立当场,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那副表情,就好像在大街上裸奔时,
被人当众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我连这种事,都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不仅知道她欠了赵家的钱,我还知道她为什么欠钱。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跟赵恒是赌友。
俩人一起在得意楼输了个精光,她儿子欠的钱,被赵家“好心”地垫付了。条件就是,
王婆子必须把我说给赵恒。用我的嫁妆,去还他们两家共同的赌债。这根本不是什么说媒。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场针对我沈家最后这点家产的阴谋。“你……你到底是谁?
”王婆子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现在看我,已经不像是在看一个落魄的士族**了。
倒像是在看一个……妖怪。我没回答她。我只是走到大厅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门外,我早就安排好的两个家丁立刻走了进来。他们是跟着我爹上过战场的老兵,
身形魁梧,一脸煞气。“**,有何吩咐?”我指了指已经吓得腿软的王婆子,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小事。“把这位王媒婆,‘请’出去。”“以后,
但凡她敢再踏进我沈家大门一步,直接打断她的腿,扔到街上去。”6.这盘棋,
才刚刚开始两个家丁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架起了王婆子。
王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起来。“沈滁玉!你敢!
我可是官媒!你动我一下试试!”“你这个没人要的**!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你以为把我的底细都查清了就了不起了吗?我告诉你,想让你死的人,多着呢!
”她最后那句话,喊得声嘶力竭。像是一句诅咒,也像是一句……提醒。我站在台阶上,
看着她被拖出院子,像一条被扔掉的死狗。她的叫骂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碧桃走到我身边,解气地啐了一口。“活该!这种黑心烂肠子的东西,就该乱棍打死!
”她又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什么意思。狗急跳墙,胡乱咬人罢了。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王婆子那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她一个业务能力平平的官媒,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我这个前太子妃,
背后要是没人撑腰,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赵家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显然没这个能量。所以,这盘棋,王婆子和赵家,都只是被人推到台面上的棋子。
真正想动我的人,还藏在暗处。他们是谁?是当年在党争中把我爹拉下马的政敌?
还是那位如今稳坐东宫的新太子,怕我这个“前任”碍眼,想找个由头把我处理掉?
又或者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觉得我沈家虽然倒了,但余威犹在,
留着终究是个祸患?都有可能。他们以为我沈滁玉虎落平阳,就可以任人揉捏了。
他们想用一桩肮脏的婚事,毁了我的名声,吞了我的家产,让我彻底沦为泥沼里的蝼蚁。
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他们算错了一件事。我沈滁玉,从来都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爹倒下之前,把他经营了半辈子的情报网,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我。整个京城,
上至皇亲国戚的秘闻,下至市井小民的八卦,每天都会像雪片一样,
汇总到我这个小小的沈家宅院里。他们以为我在暗,他们在明。实际上,恰恰相反。
他们的每一步动作,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今天王婆子这场闹剧,
不过是他们投石问路的第一步。他们想看看,我到底还剩下多少底牌。现在,我掀开了一张。
他们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了。但,也仅仅是一阵子。下一次,他们再出手,一定会更加狠辣,
更加隐秘。“碧桃。”我收回目光。“是,**。”“去,把王婆子那个赌鬼儿子的行踪,
‘不小心’透露给得意楼的打手。”“再把赵家老太太得了痨病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