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离开他，就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直到他带着那把只为我一人打造的，

名为爱意的囚笼，再度出现在我面前。他说，阿姝，游戏还没结束，这一次，换我来攻略你。

只是，他的攻略方式，是折断我的翅膀，将我永世囚禁。1我叫林姝，是个失败者。

三年的时间，我没能捂热裴烬那颗石头做的心。系统判定我攻略失败，积分清零，

被弹出了那个世界。回到现实，我用了一整年的时间，

才慢慢把自己从那种失败的阴影里**。我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在一家花店里修剪花枝，

生活清闲平淡。我还认识了一个男人，叫江驰，是个温和的男人，笑起来眼睛里有光。

今天是我和江驰第三次约会，在一家很安静的西餐厅。他给我切牛排，推到我面前，

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林姝，我……”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看着江驰真诚的眼睛，过去那些阴影好像真的就要散去了。我张开嘴，

正准备说那个“好”字。一个声音，一个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听不到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

“她不可以。”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血液好像都凝固了。我不敢回头，也不用回头。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一把椅子被拉开，有人在我对面坐下，

就在江驰的旁边。江驰愣住了，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先生，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男人没看他。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双眼睛，曾经冷得像冰，

现在却带着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偏执。他瘦了些，轮廓更深了，但那张脸，

还是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是裴烬。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那个世界里的纸片人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现实世界里？“阿姝。”他开口了，声音很轻，很柔，

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KI的熟稔。“一年不见，你好像，把我忘了。”江驰皱起眉头，

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这位先生，你认识林姝？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们约会。

”裴烬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江驰一眼。那一眼，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你是什么东西，”裴烬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他甚至还笑了笑，

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却毫无温度的弧度，“也配和她约会？”江驰的脸色变了。

“你说话客气点！”裴烬不再理他。他伸出手，越过桌子，想要来碰我的脸。

我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餐厅里的光线很柔和，

打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阿姝，”他又叫了我一声，

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委屈，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你躲我？”我放在桌子底下的手，

抖得厉害。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系统呢？系统不是说任务失败，

就会彻底脱离吗？“我不认识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裴烬脸上的那点笑意，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他收回手，

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动作优雅从容。“没关系。”他说，语气轻快得可怕，“我会帮你，

一点一点，想起来的。”他看向江驰，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甚至还对着江驰举了举杯。“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不过，”他话锋一转，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疯狂，“今晚过后，我想，你就没有机会再约她了。

”说完，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一丝不苟的西装，对着我，又笑了。“阿姝，我等你回家。

”他走了。他从出现到离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好像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气。

江驰担忧地看着我。“林姝，你没事吧？那个人是谁？看着好奇怪。”我摇摇头，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觉得冷。刺骨的冷。我知道，他说“回家”，那个家，不是我的家。

而是他为我准备的，新的牢笼。我的平静生活，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2那一晚，

我几乎是逃回了家。我租的房子是一个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我一口气爬上六楼，

用发抖的手开了三次才把钥匙**锁孔。关上门，我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子里很黑，我没有开灯。黑暗能给我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裴烬。他怎么会来？

一个游戏世界里的数据，怎么会来到现实？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数个问题盘旋着，

却没有一个能找到答案。手机响了，是江驰发来的信息，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

我看着屏幕上的光，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我怎么回复他？告诉他，

我招惹了一个疯子，一个从虚拟世界里跑出来的疯子？告诉他，让他离我远点，

不然会被我连累？我做不到。江驰是个好人，他不应该被卷进我这摊烂泥里。我把手机关机，

扔到沙发上。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手脚都变得冰凉。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离开这里。天一亮，我就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我从沙发上站起来，

摸黑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我没什么可带的，

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证件，还有我工作攒下的那点积蓄。收拾好东西，天还没亮。

我坐在行李箱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从深黑变成灰白，

再透出一点蒙蒙的亮光。我站起来，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

我犹豫了。真的能走掉吗？裴烬，他既然能找到这里，就一定有办法再找到我。可不走，

又能怎么办？留下来，等着他把我抓回去吗？我咬咬牙，拧开了门锁。门外，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形高大挺拔。清晨熹微的光，给他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轮廓。

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好像是早餐。看到我拉着行李箱，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甚至还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和我昨晚在餐厅里见到的，一模一样。“阿姝，

”裴烬的声音里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起这么早？要去哪儿？”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

彻底凉透了。我看着他，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往前走了一步，很自然地用身体挡住了我的去路，然后侧身走进了我的屋子。

他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脱下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和豆浆。”他从纸袋里拿出食物，一样一样摆好，“还是热的，

快来吃。”我站在门口，动弹不得。我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行李箱的拉杆，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摆好早餐，回过头来看我。他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

眼神暗了暗。“阿姝，”他朝我走过来，“你好像，很不听话。”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停下脚步，和我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你想走？”他问。我没有回答。“你想去哪儿？

”他继续问，“去一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

带着一种悲凉的，看透一切的绝望。“阿姝，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他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地困在原地。“你忘了吗？当初为了攻略我，

你把你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你的生日，你的喜好，你的家庭住址，

你的身份证号码……”他每说一句，我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都是当初为了建立角色档案，

由系统生成的“背景资料”。我以为那只是数据，没想到，竟然和我的现实信息，一模一样。

“我找了你一年，阿姝。”裴烬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浓重的疲惫和沙哑，“整整一年。

”“我以为你死了。我把整个世界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你的尸体。”“直到后来我才发现，

你根本就不属于那里。”“你骗了我。”他看着我，眼睛里慢慢地，浮现出一种疯狂的，

偏执的红。“你偷走了我的心，然后就那么消失了。”“你说，”他朝我走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该怎么惩罚你呢？”3我被裴烬带走了。

他就那么拉着我的手，把我塞进了停在楼下的车里。我的行李箱，被他扔在后备箱。

整个过程，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反抗没有用。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的那一刻起，

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车子一路开着，开向我完全陌生的方向。

窗外的景象从熟悉的旧城区，变成了高楼林立的市中心，最后，开进了一片别墅区。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隔得很远，绿化做得极好，安静得不像在城市里。

车子在一栋临湖的别墅前停下。裴烬下车，绕过来给我打开车门。“到了。”他说。

我坐在车里没动。他很有耐心地等着。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

用一种近乎情人呢喃的语气说：“阿姝，你是要我抱你下来吗？”我浑身一僵，

立刻推开车门，自己走了下来。我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眼前这栋漂亮的房子。很大，很气派，

花园里种满了各色的玫瑰。但我知道，这里不是家。这里是牢笼。

一座用金钱和偏执堆砌起来的，华丽的牢笼。裴烬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喜欢吗？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家。”他的手很凉，握着我的力道却很大，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被他牵着，走进了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是简约的冷色调，黑白灰，

就跟他的人一样，看着干净，骨子里却透着冷。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迎了上来，

恭敬地鞠躬。“先生，您回来了。”“陈伯，”裴烬淡淡地开口，“这位是林**，

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陈伯看向我，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但那微笑，却不达眼底。

“林**，您好。”我没有说话。裴烬也不在意。他拉着我，开始参观这栋房子。

“这里是客厅，采光很好。你不喜欢太暗的环境。”“这是厨房，开放式的。

以后我可以做饭给你吃。”“这是书房，里面有很多书，无聊的时候可以看。

”他每介绍一处，都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得意。好像在向我展示，他为我准备的这个“家”，

有多么完美。他拉着我走上二楼。二楼有好几个房间，他推开了正对着楼梯的那一间。

“这是我们的卧室。”我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呼吸一窒。这个房间的布置，

和我当初在游戏世界里，为了攻略他，特意布置的那个“家”，一模一样。一样的白色纱帘，

一样的浅灰色地毯，一样的，摆在床头柜上的那盏小小的，贝壳夜灯。那是我随口提过一句，

说很喜欢。他竟然都记得。记得这么清楚。“阿姝，”裴烬从背后抱住我，

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喜欢吗？”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满足的喟叹。“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撞在我的背上。

像是终于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可我不是他的珍宝。我只是一个，失败的任务执行者。

“裴烬。”我开口了，声音干涩沙哑，“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抱着我的手臂，收紧了。

“我想怎么样？”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

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我的背上，“阿姝，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当初，

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然后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你知不知道，

你消失的那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

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颤抖。“我快要疯了，阿姝。”“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

梦见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告诉我你不要我了。”“我害怕得快要死掉了。”我沉默着，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告诉他，那一切都只是个任务？告诉他，

我说的每一句“我爱你”，都是假的？如果我这么说了，他会彻底疯掉的。“对不起。

”我说。除了这三个字，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对不起？”裴烬重复着这三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打发掉吗？”他把我转过来，

面对着他。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不再是偏执的疯狂，而是一种，沉不见底的，浓稠的悲伤。“阿-姝，”他一字一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太残忍了。”“不过没关系。”他忽然又笑了。

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这一次，换我来。

”“我会把你锁起来，让你哪里也去不了。”“我会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我会让你，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一个人。”他的声音，

温柔得像是在说着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可那话里的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4我被软禁了。

裴烬没有用链子锁着我，也没有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他只是收走了我所有的通讯设备，

断了别墅里所有的网络。这栋漂亮的房子，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而我，

是岛上唯一的囚犯。裴烬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每天都会按时上下班，

像一个普通的丈夫。早上，他会给我准备好早餐，然后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早安吻，再出门。

晚上，他会准时回来，给我带一些小礼物。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一块蛋糕，

有时是一本我可能会喜欢的书。他会亲自下厨，做一桌子我喜欢吃的菜。吃饭的时候，

他会不停地给我夹菜，看着我吃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对我很好，好得无可挑剔。

他会帮我吹头发，会给我念书听，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轻轻地哼着歌哄我入睡。

他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可我却一天比一天消瘦。我吃不下东西。

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只觉得遍体生寒。他越是温柔，

我越是害怕。因为我知道，这温柔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偏执到扭曲的心。这天晚上，

他又做了一桌子菜。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松鼠鳜鱼……全是我以前为了迎合他的口味，

说过喜欢吃的菜。其实我并不喜欢吃甜食。“阿姝，尝尝这个排骨，”他给我夹了一块，

放到我碗里，“我学了很久。”我看着碗里的排骨，胃里一阵翻涌。我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裴烬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你才吃了几口？”“我没胃口。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悦。“没胃口也要吃。你太瘦了。

”他把筷子又递到我手里，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把它吃了。”我看着他，没有动。

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压抑。最后，还是他先妥协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好了，不吃就不吃吧。想不想吃点水果？我给你切苹果。

”他起身要去厨房。我叫住了他。“裴烬。”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们谈谈吧。

”我说。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走回来，重新在我对面坐下。“你想谈什么？

”“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我看着他，鼓起了这几天来所有的勇气，

“你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啊。”他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

做什么都有意思。”“我不是一件东西！”我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是一个人！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裴烬看着我，眼神慢慢地冷了下去，“你是指，

和那个叫江驰的男人，约会，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

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阿姝，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你的生活里，只能有我。

”“你疯了！”我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是啊，我疯了。”他承认得很快，

甚至还笑了一下，“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疯了。”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他把我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他伸出手，撑在我耳边的墙壁上，

将我整个人圈在他的手臂和墙壁之间。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