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杯酒我敬你。欢迎你回家。”江逐端着酒杯,手指纤细苍白,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讨好。林没接,瞥了他一眼:“省省吧。”江逐眼眶瞬间红了,
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你讨厌我,怪我占了你的人生……可我,
我是真的想和你做一家人……”他上前一步,手腕不经意地从袖口露出,
上面一道清晰的青紫淤痕刺目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伤痕上,又看向一脸冷硬的林烬。“小逐!
”养母陈婉尖叫一声,冲过来一把抓住江逐的手,心疼得声音发抖,“你的手怎么回事?!
”江逐慌忙想缩回手,眼神躲闪地瞄向林烬,嘴上却说着:“没、没事的,妈,
是我不小心自己撞的……”“自己撞能撞出指痕?!”陈婉猛地转向林烬,眼中全是怒火,
“林烬!你是不是人?小逐好心为你办生日宴,你竟然对他动手?!
”养父江宏远脸色铁青:“给你弟弟道歉!现在!”林烬嗤笑一声,
突然抬手直接打翻了江逐手里的酒杯。“哗啦——”酒杯碎裂,猩红的酒液溅在地毯上。
“别演了。”林烬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窃窃私语,“第一,这酒里什么都没加,
你装什么壮烈?”他目光落在江逐手腕上。“第二,那淤青,拇指指印在下,其他四指在上,
角度刁钻,受力均匀。自己掐的吧?手艺不错,就是劲儿用小了,颜色不够深。
”江逐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像是随时要晕倒。“你胡说!林烬,
你太过分了!”陈婉气得浑身发抖,“滚!你给我滚出去!”几个保安闻声围了过来。
林烬看着这一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让我滚?”他目光扫过江宏远和陈婉,
最后落在看似虚弱、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的江逐脸上。“这栋房子,
主体结构违规使用了AS-37号明令禁止的复合材料,承重墙内部应力已达到临界点。
最多三个月,住建局的查封令就会下来。”他迎着全场死寂和众人惊骇的目光,
一字一句道:“你们确定,现在要赶我走?”宴会厅里死寂一片。“你……你胡说什么!
”江宏远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AS-37复合材料,
这是集团内部的绝对机密!林烬嗤笑一声,没理会他,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江逐:“怎么,
我亲爱的‘弟弟’,你负责监工的项目,连最基本的结构安全都保证不了?”江逐身体微晃,
泪珠悬在睫毛上,脆弱得不堪一击:“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AS-37……我只是想让大家住得舒服点……”“闭嘴!
”江宏远厉声打断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林烬,“混账东西!为了污蔑小逐,
连这种动摇集团根基的谣言都敢编造!保安!把他给我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命令,
不准他踏出半步!”这次,保安的动作更快,几乎是架着林烬离开了宴会厅。
闹剧似乎以林烬的“落败”告终。宾客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个真少爷,
果然粗野不堪,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第二天清晨。林烬的房间门被推开。
江宏远沉着脸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摔在他面前。“城西那个‘锦华苑’的烂尾项目,
小逐之前费了不少心,现在有点小麻烦。你去处理。”林烬扫了一眼文件。锦华苑,
正是江逐负责的另一个重点项目,因为拖欠工程款和材料问题,工地已经停工,
愤怒的购房者天天围堵。这是个烫手山芋,更是江逐给他挖的坑。处理好了,
是江逐前期工作扎实;处理不好,就是他林烬无能,连江逐留下的烂摊子都收拾不了。
“可以。”林烬拿起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江宏远冷哼一声:“别给江家丢脸。
”---锦华苑项目部,一片狼藉。项目经理,一个跟着江逐多年的油滑中年男人,
皮笑肉不笑地接待了林烬。“林少,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主要是资金链断了,
工人工资发不出,材料商也堵着门。江逐少爷之前为了这事,愁得都病了好几场。
”他句句不离江逐的“辛苦”和“不易”。林烬没理他的惺惺作态,
直接伸手:“所有的账目,采购清单,施工记录,现在拿给我。
”经理一愣:“这……账目有点乱,我需要时间整理……”“半小时。”林烬看了眼手机,
“看不到完整账目,你自己去跟讨薪的工人解释。”半小时后,
乱七八糟的账本堆在了林烬面前。经理站在一旁,心里冷笑,他早就把账做得天衣无缝,
连江逐少爷都看不出问题,这个乡巴佬能看懂才怪。林烬快速翻阅着,
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移动。突然,他停在一页材料采购单上。“采购员,张伟。
”他念出这个名字,抬头看向经理,“上个月三号,他采购的一批管线,
报价高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签字批准人,是你。”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强自镇定:“当时……当时情况紧急,
只有那家供货商有货……”林烬又翻过一页:“上个月十五号,同一批管线,
同一个采购员张伟,报价回归正常。但采购数量,凭空多出了三倍。签字人,还是你。
”经理额头开始冒汗。林烬放下账本,身体往后一靠,眼神锐利如刀:“用高价单做掩护,
后续用正常价格大量采购,虚报数量,套取资金。这么老套的手法,你也敢玩?
”他点着账本上“张伟”的名字:“这个张伟,如果我没记错,是你亲外甥吧?
”经理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没想到,林烬只用了半小时,
就把他和江逐少爷精心布置的财务漏洞挖了出来!而且直指核心!
“是……是江逐少爷暗示我……”他情急之下,差点脱口而出。林烬打断他,
声音冰冷:“给你两条路。一,自己把吞的钱吐出来,补上工人工资和材料款,然后滚蛋。
二,我报警,让你和你外甥一起去吃牢饭。”经理面如死灰。当天下午,
停工数月的锦华苑项目,账户上神奇地收到一笔巨额款项,工人工资全部结清,
材料商也开始陆续供货。消息传回江家,江宏远和陈婉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
这个他们眼中的“劣质品”,居然真的解决了连他们都觉得头疼的问题?江逐坐在房间里,
听着心腹汇报情况,脸上柔弱的表情消失殆尽,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失算了。这个林烬,
比他想象的要难缠得多。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喂,王总吗?关于城东那块地,我有个想法……对,
不能让我哥太轻松了,得给他加点‘担子’才行。”锦华苑事件后,
林烬在**内部依然被孤立,但原先完全无视他的部分中层,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江宏远没再给他新项目,也没给他任何职权,态度晦暗不明。
江逐变得更加“体贴”和“小心翼翼”。他每天亲自给林烬泡茶,嘘寒问暖,
甚至在家庭餐桌上主动把好菜推到林烬面前,自己只吃白饭,
营造出一种被强势真少爷压迫得不敢吭声的可怜形象。陈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对林烬的不满与日俱增。林烬照单全收,该吃吃该喝喝,对江逐的表演冷眼旁观。这天下午,
江逐提议一家人去新买的、尚未对外开放的湖边别墅度假,缓和气氛。陈婉立刻答应,
江宏远不置可否,林烬无可无不可。别墅建在悬崖边,视野极佳,露台栏杆是新安装的,
光洁铮亮。“妈,你看那边的夕阳,真美。”江逐扶着陈婉,站在露台边缘,指着天边,
笑容纯净。林烬靠在客厅门框上,远远看着。突然,江逐脚下一滑,惊呼一声,
整个人向栏杆外栽去!陈婉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去拉他,却只扯到了他的衣袖。
“小逐——!”千钧一发之际,距离最远的林烬却像猎豹一样窜出,一把抓住了江逐的手臂,
猛地将他从栏杆外拽了回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巨大的惯性让两人都摔在露台上。
江逐倒在林烬怀里,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左手小臂被露台边缘的金属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白色衬衫。“血!好多血!小逐!”陈婉扑过来,声音撕裂。
江宏远也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家庭医生很快赶来,包扎了伤口。伤口很深,
差点伤到肌腱,需要静养。江逐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泪眼婆娑地看着林烬,
语气充满了后怕和感激:“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
我可能就……”陈婉紧紧抱着他,心肝肉地叫着,
看向林烬的眼神第一次带了点暖色:“这次多亏了你,小烬。”江宏远也清了清嗓子,
刚想说什么。江逐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恐惧地看了一眼露台方向,
:“可是……可是我刚才感觉……好像是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下……”客厅里瞬间安静。
陈婉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扫向露台。当时露台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她,江逐,
和最后冲过来的林烬!林烬站在客厅中央,接受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洗礼。他救了人,
反而成了最大嫌疑人。江逐依偎在母亲怀里,怯生生地补充,完美地引导了舆论:“妈,爸,
可能……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哥刚才救了我,
他怎么可能会推我呢……一定是我自己不小心……”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陈婉立刻认定了是林烬因嫉生恨,故意推人,最后又假惺惺救人,想洗脱嫌疑!“林烬!
你是不是人?!小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想杀他?!”陈婉失控地尖叫,
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向林烬砸去。林烬侧身避开,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没看暴怒的陈婉,也没看沉默的江宏远,目光直接落在江逐包扎好的手臂上。他走过去,
蹲下身,不顾江逐下意识的瑟缩,仔细看着那渗出纱布的血迹和伤口的大致轮廓。然后,
他抬头,看着江逐那双泫然欲泣、却深处藏着一丝得意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一字一句,
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客厅里:“伤口长度8.5厘米,深度2.8厘米,自上而下,
由深变浅,完美避开了桡动脉和所有主要神经束。切口边缘平整,受力均匀,角度精准。
这手法,没受过几年专业训练,割不出来。”他盯着江逐瞬间僵住的脸,冷冷地问:“江逐,
你在‘那边’,到底是干什么的?”林烬的话像一颗冰锥,刺穿了客厅里所有虚假的温情。
江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连那精心维持的柔弱表情都差点碎裂。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慌,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林烬精准捕捉。“哥……你、你在说什么?
什么‘那边’……我听不懂……”江逐的声音带着真实的颤抖,这次不是装的,
是源于秘密被窥破一角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臂往后缩了缩。陈婉愣住了,
看看林烬,又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江逐,一时没能理解“那边”的含义,
但本能地维护:“林烬!你疯了吗?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小逐受了惊吓,你还吓唬他!
”江宏远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他是商人,嗅觉更敏锐。
林烬指出的伤口细节太过专业,而江逐的反应……也过于激烈,不单单是被冤枉的委屈。
“都闭嘴!”江宏远沉声喝道,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医生说了小逐需要静养!
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他选择了压下去,无论是谋杀未遂还是身份疑云,
传出去对江家都是丑闻。林烬嗤笑一声,没再纠缠。他目的已经达到了——种子已经埋下,
并且在江逐心里撕开了一道裂缝。他转身离开客厅,留下心思各异的众人。---从那天起,
江家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江逐依旧扮演着完美养子,但面对林烬时,
那份柔弱底下多了几分谨慎和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不再轻易靠近林烬,
言语间的试探却多了起来。而林烬,则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猎豹,慵懒,却时刻保持着警觉。
他不再被动接招,开始主动出击。餐桌上,林烬会突然看着江逐用的进口餐具,
淡淡说一句:“这合金配方,有点眼熟,黑市上弄来的?”江逐拿着刀叉的手会微微一僵。
书房里,林烬“无意”间看到江逐电脑上打开的、看似普通的经济学论文,
会点评一句:“数学模型建得不错,可惜核心算法是‘夜鸮’组织五年前玩剩下的。
”江逐敲击键盘的手指会骤然停顿。每一次轻描淡写的点破,都让江逐后背发凉。
他动用了一切力量去调查林烬的过去,结果却是一片空白。只有最近二十年的记录,
显示他在一个偏远小镇长大,平平无奇。二十年之前?查无此人。这太不正常了!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AS-37复合材料?怎么可能一眼看穿财务漏洞?
怎么可能对武器造成的伤口、黑市合金、甚至隐秘组织的算法如此熟悉?林烬就像一座冰山,
露出水面的部分已经让人心惊,水下还隐藏着多么庞大的体积?
江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引以为傲的伪装和算计,
在林烬那种近乎碾压式的洞察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这天深夜,江逐独自在房间里,
对着一个经过特殊加密的通讯器,压低声音汇报:“目标警觉性极高,身份存疑,
可能具备未知背景。常规手段无效,请求下一步指示。”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
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诡异的电子音:“清理门户。”通话戛然而止。江逐握着通讯器,
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他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冰冷。林烬必须死。不是因为他抢走了江家少爷的位置,
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并且,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受控制的威胁。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重置。只是,他们彼此都认为,
自己才是那个猎人。“清理门户”的指令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江逐知道,
组织从不养无用之人,失败意味着被抹杀。他必须尽快行动。机会来得很快。
**与海外巨头“科诺集团”的一场关键谈判陷入僵局,对方代表极其难缠,
连江宏远都感到棘手。这关乎江氏未来三年的发展命脉。江逐“适时”地提出,
可以让林烬一起去。“哥他见识广,也许能有不同的思路。”他语气真诚,
仿佛真心为家族考虑。江宏远犹豫再三,看着一旁事不关己的林烬,最终还是点了头。
死马当活马医。谈判桌上,科诺集团的负责人,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
提出的条件极其苛刻,寸步不让。江宏远和几个高管轮番上阵,都被对方轻松驳斥,
气氛降至冰点。江逐坐在一旁,安静地做着记录,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助理。他在等,
等林烬出错,等一个最适合下手的混乱时机。就在江宏远额头冒汗,几乎要妥协时,
一直闭目养神的林烬突然开口了,用的是一种极其偏僻的北欧方言:“托尔瓦森先生,
用这种三年前就被‘幽灵’玩坏的谈判策略,不觉得过时了吗?”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
科诺集团的负责人,托尔瓦森,脸色猛地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林烬。这种方言,
是他家乡一个小镇特有的,外人绝无可能掌握!而且,
“幽灵”是他在某个不能见光的领域里的代号!“你……你是谁?
”托尔瓦森下意识地用方言反问,语气充满了惊疑。林烬换回了中文,身体前倾,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藏在开曼群岛第三层离岸公司名下的那笔三亿欧元的‘影子资金’,还想不想要了?
”托尔瓦森霍然起身,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这是他的绝对机密!“还有,
你去年在东南亚‘清理’的那个叛徒,他临死前发出的最后一条加密信息,
解码密钥似乎不小心落在我这里了。”托尔瓦森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他看着林烬,
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这些事,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我……我同意江氏的所有条件!”托尔瓦森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合同!
现在就签!”江宏远和所有高管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林烬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对方就像见了鬼一样,立刻无条件投降了!
唯有江逐,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林烬表现出来的,绝不仅仅是“有点背景”!
他能轻易点破“幽灵”这种级别的人物最深的秘密,他的层次……谈判“圆满”结束,
托尔瓦森几乎是逃离了会议室。回程的车上,气氛诡异。江宏远几次想开口询问林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