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今天也在装病

贵妃今天也在装病

主角:萧彻傅瑶
作者:安无忧吃瓜

贵妃今天也在装病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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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进宫,就像石沉大海,再没传出任何消息。后来宫里开始传,说她「秽乱宫廷」,

被赐死。那些人嘴里,都说她自恃才高,才给自己惹了祸。宫里只送回一口空箱子。

我从箱子夹层里,摸出一张她没送出的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姊姊,瑶妃善妒。」当晚,

我对着铜镜,一勺一勺,喝光了那碗能让人病弱的汤药。我喝了一年。一年后,新皇选秀。

我拖着这副随时会断气的身体,跪在他面前。我看见龙椅上的男人,眼底泛起了一丝怜惜。

这就够了。我磕下头,声音细得像根线。「臣女苏凝灰,叩见陛下。」

第1章「罪臣之女苏凝灰,叩见陛下。」我的额头贴紧冰冷金砖。大殿很静,

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地上爬。御座上的目光落下来,压在我的脊背上。他就是萧彻。

我要清算的第一笔债,在他手里。宫里传旨那天,苏府的天塌了。妹妹凝月,

那个入宫前还拉着我笑的小姑娘,被一口薄棺材送了回来。罪名,「秽乱宫廷」。

我爹把自己关进书房,再没出来。我娘抱着妹妹的旧衣服,哭昏过去几次。

我在灵前坐了三天,没掉眼泪。我只是看着那口棺材。她入宫前拉着我的手说:「姊姊,

待我得蒙圣宠,一定求陛下为我们苏家一门荣耀加身。」她笑得太早了。荣耀没来。

她只换回这口薄棺材。半夜,我整理她的遗物。小木箱夹层里,有一封没送出去的信。

信纸被攥得很皱。「姊姊,华贵妃骄横,屡屡刁难。月儿貌拙,不知何处得罪于她。

宫中……并非善地,望姊姊珍重。」华贵妃,傅瑶。我捏着那张纸,指甲陷进掌心。

纸的边缘割得我手心发痒。那天夜里,我病了。汤药一碗碗地灌下去。

我看着铜镜里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我要进宫。宫中选秀。爹娘看着我病得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动了心思。他们想用我这副病容,去博一丝怜悯,挽回苏家。我垂着眼,应了。从那天起,

温屿送来的药,一碗比一碗苦。我端起来,一口气喝完。连药渣都咽下去。苦味压在舌根上,

很好。我就用这股苦味,把自己熬成了现在的样子。选秀那天,

我站在一群花红柳绿的秀女里,像一张白纸。御座上的萧彻,目光第一个落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很沉。「抬起头来。」我抬头,视线只落在他绣着金龙的靴前。「叫什么,哪儿人?

」「罪臣……苏家,苏凝灰。」话音刚落,喉咙里一阵腥甜涌上来。我没忍住,

猛地侧过身咳起来。帕子紧紧捂住嘴。咳得五脏六腑都在抽动。我听见旁边有很低的偷笑声。

萧彻没开口,大殿里只剩我的咳嗽声。我好不容易停住咳,虚弱地喘气。抬头时,

看见萧彻微微皱着眉。我捂着嘴的帕子移开寸许。一抹红色,顺着帕子边缘渗出来。

「陛下……」我手一抖,立刻把帕子攥回袖子里。「后面的才艺不用展了。」他淡淡开口,

「带下去吧。」内侍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被人扶着退下。身后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我刚转身,一道视线就从御座旁射过来。是华贵妃傅瑶。她的目光,和妹妹信里写的「刁难」

,对上了。圣旨是傍晚送到的。我被封为更衣。末等。我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接了旨。

额头重新贴上冰凉的地面。萧彻,傅瑶。我进来了。第2章我住进最偏远的揽月轩。

萧彻时常会来。他不碰我,只坐在窗边看书。满屋的药香,渐渐浸透他的龙袍。

他像是在审视一件易碎的珍玩。宫里的风很快变了向。人人都说,苏更衣是个病秧子,

却勾得陛下日日去看。那些话钻进耳朵里。我不理会。每日捧着温屿送来的汤药,

一碗碗喝下。见着谁,都垂下眼,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平静的日子,

被华贵妃傅瑶的一纸召令打断了。长春宫的熏香浓得呛人。傅瑶高坐主位,

目光扫过一众新妃嫔,最后落在我身上。「苏更衣,上前来让本宫瞧瞧。」她声音娇媚,

却不准人反驳。「抬起头来。」她轻笑,「本宫倒是好奇,是怎样一张脸,

能让陛下忘了规矩,对一个罪臣之女如此上心。」「贵妃娘娘明鉴。」我屈膝跪下,

声音发抖,「嫔妾只是……只是真心仰慕陛下,别无他想。」我把头埋得更低。「真心?」

傅瑶走下凤座,用描着蔻丹的长指甲抬起我的下巴,「就凭你这副随时要散架的病骨头,

也配谈真心?」她猛地甩开我的脸。「冲撞本宫,掌嘴!」我没有动。我只是看着她。

傅瑶的笑僵住了。「怎么,还敢瞪本宫?来人,给本宫把她拖出去,就在这殿外跪着!

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这后宫到底是谁的天下!」两个嬷嬷把我架起,

拖到长春宫外的白玉石阶上。膝盖狠狠磕在石面上,发出闷响。我身子一僵,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入秋的风很凉,吹透了我的衣衫。我跪在那里,脊背挺直。我在等。

等那个一定会来的人。不知过了多久,腿已经麻了。远处传来内侍尖细的唱喏声。

「陛下驾到——」明黄的銮驾停下。帘子掀开,萧彻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我看见他眉头紧蹙。傅瑶迎了出来,刚要开口:「陛下怎么来了?

不过是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她身子弱。」萧彻的声音不带温度,「经不起折腾。」

傅瑶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她脸色煞白。萧彻没再看她。他走到我面前,扶我起来,

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我身上。披风上,是他身上药草和沉木混合的香气。我顺势倒在他怀里,

身子发抖。当夜,萧彻踏入了揽月轩的寝殿。烛光下,他亲自为我红肿的膝盖涂药。

指腹温热。他叹了口气。「是朕疏忽了,让你受了委屈。」我伏在他怀里,眼泪无声滑落。

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那一夜,红烛燃尽。我成了他的女人。待他沉沉睡去,

我才缓缓支起身子。我替他掖好被角。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这张脸,曾让妹妹凝月心生爱慕,

最终也因他而死。我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眼。然后,我收回手,擦了擦指尖。

第3章萧彻留在揽月轩的次数多了。他赏赐的珍宝堆满库房,他甚至会亲手为我描眉。

旁人都说我圣眷正浓。我只是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这份偏爱,本该是凝月的。初雪那天,

长春宫的请柬送来了。华贵妃邀六宫赏雪。我知道这是鸿门宴。我到的时候,

暖亭里已经坐满了人,笑声很响。傅瑶穿了身火红宫装,在白雪里很扎眼。她看见我,招手,

笑意很淡。「苏妹妹来了,快坐。你身子弱,可别冻着了。」我谢恩,在最末的位置坐下。

她目光落在我素白色的斗篷上。「妹妹这身打扮,真是素净。只是这般寡淡,

倒像是要存心败了这赏雪的兴致。」她话音刚落,一截冰冷的东西抵在我脸颊上。

是她镶着红宝石的长护甲。金属尖端,离我的眼睛只有一指宽。我没动。「这张脸,

确实是我见犹怜。」傅瑶的声音很低,像在耳边呵气,「只可惜,太不经事。不知什么时候,

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呢?」暖亭里的笑声停了。我跪了下去。「嫔妾失仪,

请贵妃娘娘责罚。」「责罚?」傅瑶收回手,笑了。「本宫慈悲,怎会轻易罚你。」

她指向亭外的雪地。「你不是喜欢素净么?那皑皑白雪,最是干净。你去那里跪着,

给这雪景添一分颜色。」「跪到本宫气消了为止。」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我跪进积雪里。雪水很快浸透了膝盖的布料,冰冷的刺痛顺着骨头往上爬。

我想起了妹妹凝月。她也是在这样的冬天,被傅瑶罚跪在冰湖上。被人发现时,

身体都僵硬了。她那时候,一定比我现在更冷。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晃了晃。

我快撑不住时,眼角瞥见一抹明黄色。萧彻的銮驾。他来了。我算准了时机。身子一软,

眼前一黑,倒进雪地里。我最后听到的,是宫人的惊呼,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一双手臂把我从雪里抱起来。很暖和,带着龙涎香。我睁开眼,看见萧彻紧绷的下颌。

他脱下玄色大氅,把我裹紧。他一句话没说,抱着我转身。傅瑶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声音发抖。「陛下……臣妾……」萧彻没有看她,抱着我从她身边走过。我窝在他怀里。

隔着衣服,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傅瑶是第一个。第4章雪地那场病,

我躺了三日。萧彻日日都来。他来,揽月轩灯火通明。他走,库房就堆满赏赐。

宫人看我的眼神变了。他们开始绕着我走。长春宫那边很安静。听说傅瑶砸了满屋的瓷器,

但声音传不进揽月轩。她派人来过几次,都被殿外的禁军拦了回去。我听着回报,

只咳了两声,把脸埋进锦被。汤药一碗碗地喝下去。又被我趁无人时悉数吐在帕子里。

然后悄悄处理掉。我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白。咳嗽也越来越密。萧彻坐在床边,

他握着我的手腕,力气很大。他看着太医们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猛地拍在床沿,木头发出一声闷响。屋里的人立刻跪了下去,头贴着地。我伸出冰凉的手,

搭在他手背上。「陛下,别气……咳咳……是臣妾不争气。」他反手握住我的手。

掌心的温度很烫,我指尖颤了一下。我顺势咳得更厉害,胸口剧烈起伏。他靠得更近了,

盯着我的脸。我用很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开口:「臣妾……听闻……太医院的温屿……」

「他的医术,或许……」话没说完,我又咳了起来。萧彻的眼睛亮了。「朕怎么把他忘了!」

他立刻沉声下旨:「传温屿。即刻起,专为苏才人调理。若无起色,太医院提头来见!」

半个时辰后,温屿提着药箱进来。他是我爹三年前从死牢里捞出来的。他欠苏家一条命。

宫人被屏退。殿内只剩我们。他隔着丝帕为我诊脉。指尖微凉。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很静。

他收回手,起身去开药方。我撑着身子坐起,去端那碗早已凉透的药。手一抖,药碗「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碎瓷溅开。他立刻转身扶住我。「娘娘当心。」就在他扶住我手臂时,

一张极小的字条,从我袖口滑入他掌心。他神色未变。扶我躺好,只低声说:「娘娘静养。」

傍晚时,萧彻又来了。他看见地上的碎瓷,脸色一沉。他斥退所有宫人。殿内又只剩下我们。

他坐在床边,握住我冰凉的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里,一点点焐热。「吓到了?」我摇头,

眼眶红了,声音带着颤。「都怪臣妾没用……臣妾听说了,华贵妃娘娘……」我垂下眼,

往被子里缩了缩。「臣妾知错了,以后一定离娘娘远远的。」他将我揽进怀里,

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凝灰,你记住。」「有朕在,谁也不能伤你分毫。」我埋在他怀里,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句承诺,我收下了。他走后,揽月轩又恢复了死寂。

我看着温屿新开的那张药方。还是那些温补的药。不会伤身,也绝不会让我好起来。

我端起宫女新煎好的药,一饮而尽。妹妹死在冰湖上。那种冰冷,我正尝着。

第5章温屿的"调理"下,我的病有了起色。能下床了。能去御花园陪萧彻走一走。

风吹在脸上,还是冷的。我拢了拢狐裘,低低咳了两声。萧彻立刻停步,握住我的手。

「冷了?」他的掌心一如既G往的烫。我摇头,顺势将手往他袖子里缩了缩。他笑了,

眼底是我熟悉的怜惜。这怜惜,是我最锋利的刀。我仰头看他,声音很轻。

「陛下……您会不会……厌烦臣妾这副身子?」「臣妾总是病着,什么也做不了。」

萧彻的目光沉了下来。他伸手,将我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掖到耳后。动作很轻,

像在碰一件瓷器。「凝灰,你可知,后宫的女人,

个个都想在朕面前展露自己最聪慧、最强悍的一面。」「她们的眼睛里,都藏着东西。」

「唯有你。」他顿了顿。「唯有你的脆弱,让朕心安。」我垂下眼。心安?

不过是厌倦了算计,想寻一处看似干净的地方歇歇脚。我不是良药,只是一味调剂。

我再抬眼时,眼眶里蓄了一层水汽。「陛下……」话没出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紧接着是马匹失控的嘶鸣!一匹通体漆黑的御马不知为何受惊,挣脱了马夫,

正发疯似的朝我们冲过来!马蹄声如雷。宫人们乱作一团。「护驾!快护驾!」

太监尖利的喊声被马蹄声踏碎。萧彻脸色一变,下意识将我往他身后拉。但我比他更快。

就在他手臂碰到我的瞬间,我用尽全力,反手将他推开。然后,我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

我能闻到那匹疯马身上传来的腥气。能看到它充血的眼睛。那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我只看着萧彻。看着他那张永远沉稳的脸上,第一次失了血色,瞳孔猛地缩紧。这就够了。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禁军统领飞身扑上,死死勒住了马的缰绳。疯马被制服在地。

我身子一软,直直向后倒去。倒进了一个滚烫而颤抖的怀抱。「凝灰!」

萧彻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那声音是破的,不像平时的他。我张了张嘴,

喉头一阵腥甜涌上来。「噗——」一口血,喷在他明黄的龙袍上。那颜色,很刺眼。

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揽月轩内外跪满了人。空气里全是药味。萧彻坐在我床边,

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见我睁眼,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我虚弱地摇头,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的声音抖得厉害。「陛下……」我抓紧他的衣袖,指甲陷进布料里。

「那些宫人……他们……他们都愣住了……」「没人来救驾……」「陛下,

求您……求您给臣妾换一批人吧……」「臣妾不想再看见他们……」

萧彻反手将我冰凉的手裹进掌心,声音嘶哑。「好,都依你。」「朕都依你。」

他下令彻查惊马一事,又将我殿中所有宫人悉数杖责发落。新的宫人很快被送了进来。

个个低眉顺眼。都是我的人。我躺在床上,听着殿外传来细碎的求饶与板子落下的闷响。

温屿为我施完针,低声说:「娘娘,此法伤身,不可再用。」我没说话。只偏过头,

看向窗外。庭院里,最后一片枯叶从枝头落下。秋天到了。该清算了。

第6章换掉揽月轩的宫人后,我的病好得快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午后,

我倚在软榻上翻医书。殿外传来一阵笑声,香风先传了进来。是宫里的妃嫔们,

结伴来「探病」。为首的是丽嫔。她们挤进内殿,满室的香粉味,盖过了我屋里的药气。

「瞧妹妹这气色,又差了。可见圣眷隆重,也是耗心神的。」丽嫔掩着嘴笑,话里藏着针。

旁边有人附和:「可不是么,咱们见陛下一面都难,妹妹倒好,日日得陛下守着。」

我撑着身子,虚弱地笑了笑:「劳姐姐们挂心了,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她们见我这副样子,

胆子更大了。一个王才人嗤笑一声:「苏妹妹可得好好将养。毕竟如今的苏家,

可经不起半点风雨了。」「一介罪臣之女,若再失了恩宠,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殿内安静下来。我握着书卷的手指,收紧了。我垂下眼。宫女适时端了药进来,

浓黑的药汁散发着苦味。丽嫔起身,从宫女手里接过药碗。「瞧妹妹这手抖的,怎么喝得稳?

来,姐姐喂你。」她端着碗走过来。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全是恶意。就在她靠近床榻时,

脚下忽然一「绊」,整个人朝我扑过来。那碗滚烫的药,直直泼向我的脸!

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我没有躲。千钧一发,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道黑影闪过。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夹着女人凄厉的惨叫。丽嫔像个破布娃娃般被踹飞出去,

重重撞在桌角。滚烫的药汁,全泼在她自己的手上和脸上。药碗摔得粉碎。满室死寂。

萧彻站在门口,一身玄色常服,面沉如水。他身上的寒气,比外面的天更冷。

「陛、陛下……」屋里所有妃嫔「扑通」跪倒在地,抖作一团。我像是刚回过神,

怔怔地看着他。眼圈一瞬间就红了。一滴泪,滑落下来。我张了张嘴,喉头一哽,眼前一黑,

软软倒了下去。意识消失前,我听见萧彻压着怒火的声音。「拖下去。」「打入冷宫,

永不复见。」再醒来时,揽月轩已经恢复了宁静。萧彻守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眼中有血丝。见我睁眼,他猛地将我的手贴在他脸颊上,声音嘶哑:「凝灰,是朕不好。」

「朕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摇头,眼泪又落了下来。声音像烟一样轻。

「不怪陛下……」后来我听说,丽嫔被拖去冷宫时,一张脸已经被烫得血肉模糊。

其余跟来的妃嫔,全部禁足三月,罚俸一年。再无人敢来揽月轩。那些苍蝇,清净了。

温屿来请脉时,只在最后,低声留下一句:「娘娘,清净了。」我倚在窗前,

目光越过萧瑟的庭院,望向远处那座最华丽的宫殿。华贵妃的居所。风吹起一缕碎发,

我抬手,将它缓缓掖到耳后。眼神平静,像在看一个死人。第7章我望着华贵妃的宫殿。

灯火通明。风里有丝竹声。半个时辰后,一个尖细嗓音划破夜空。「大喜!

华贵妃娘娘身怀龙裔,已近两月!」我身后的宫女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又赶紧低下头。

我收回目光。真好。这场戏,要开场了。当夜,萧彻来了。他踏入殿门,带进一股寒气,

但他的眼睛很亮。他挥退宫人,径直走到我床边,握住我的手。手心很烫。「凝灰,

你听说了吗?朕……要有孩子了。」他握着我的手,指节都在用力。「是,臣妾听说了。

恭喜陛下。」我垂下眼。「等他出生,朕要亲自教他骑射,教他治国之道。」他规划着未来,

「朕会让他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我静静地听着。

眼前晃过妹妹凝月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她也曾是爹娘的珍宝。如今,仇人的孩子即将诞生。

「陛下,」我轻咳几声,「您又只顾着高兴,忘了批阅奏折。」萧彻回神,笑了笑,

起身走向书案。烛火摇曳。我倚在榻上,随手翻着温屿留下的医书。我开口,声音很轻。

「臣妾曾在一部古籍上看到过,有一种安胎的香膏,以百种珍稀药材制成,极为难得。」

我顿了顿。他停下笔,望向我。我继续说:「书上说,此香能安神定魄,保母子康健,

令胎儿筋骨强健,百邪不侵。」我的声音带着喘。萧彻的眼睛却亮了。「此话当真?」

他几步走回我面前,「是哪部古籍?叫什么名字?」「臣妾……也记不清了。」我蹙眉,

摇了摇头,「许是随手翻到的杂记,当不得真。」「不!」萧彻断然道,「宁可信其有!

朕的孩子,必须得到最好的!」他当即下旨,命太医院连夜翻遍所有典籍,务必将此物寻来。

我看着他下旨的样子,低下头。第二日,温屿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出现在御书房。他跪下。

「启禀陛下,臣遍查古方,幸不辱命。」「此物名为『锁脉香膏』,乃前朝秘方。

臣走访多位老太医,才寻得这仅存的一盒。」他将木盒呈上。「此香药性至纯至温,

可固本培元。只是此物千金难得……」「赏!」萧彻打断他,亲自接过那木盒,「温屿,

你办得很好!重重有赏!」他拿着那盒子,一刻也等不及,亲自送去了华贵妃的宫中。很快,

宫人来报,贵妃娘娘对陛下的恩赐极为感激,当场就熏上了那香膏。我挥退宫人。

殿内重归寂静。我借着萧彻的手,把这东西送到了傅瑶面前。可那晚,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我梦见了妹妹。她被浸在冰冷的池水里,拚命挣扎,口中呛出血沫,绝望地看着我。

「姐姐……救我……好冷……」「姐姐……为什么……」不!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冷汗湿透了中衣。一双手臂将我揽入怀中。「凝灰,别怕,只是个噩梦。」

萧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以为我又做了往日的噩梦。**在他怀里,剧烈地喘息,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良久,我终于平静下来。我睁开眼,看着他的脸。这双手,

刚把催命符送去长春宫。此刻,这双手正抚摸着我的后背。我眼中的惊恐褪去。黑暗中,

我停止了发抖,闭上了眼睛。第8章那夜噩梦之后,我又病重了。一连数月,

我称病未出。长春宫那边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飞进来。「听说了吗?

华贵妃娘娘胃口可好了,一顿能用三大碗饭!」「可不是,太医日日请脉,都说龙胎稳固,

是前所未有的康健!」我倚在窗边,听着这些话,翻过一页医书。那「锁脉香膏」

果然是好东西。傅瑶的孕期,安稳得像一潭死水。她对我,也彻底放下了戒心。

一个缠绵病榻的废人,还能有什么威胁?这日午后,萧彻来了。他屏退左右,

亲自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坐到我床沿。苦涩气味弥漫开来。他用银匙搅了搅,吹去热气,

递到我唇边。「凝灰,喝药了。」他的声音很柔。「宫里许久没像现在这样安宁了。」

他忽然开口,「傅瑶不再骄纵,六宫祥和,这都是你的功劳。」他看着我。

「朕以前只觉得女子善妒,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真有你这样不争不抢、只为朕着想的人。」

我垂下眼,顺从地喝下那口药。苦味刚在舌根漫开,我便笑了。我伸出没什么血色的手,

轻轻攥住了他绣着金龙的衣角。力道很轻。「陛下……」我的声音又轻又哑。「臣妾病着,

不能好好侍奉您,已是罪过。」我咳了两声,喘息着说:「怎敢再将您留在身边,

耽误了您去看望贵妃姐姐和未出世的皇子呢?」萧彻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放下药碗,

用温热的手掌握住我冰凉的手。「胡说。」他的语气里是心疼。「你总是这样,

什么都为别人想,就是不想想自己。」他将我的手贴在他脸颊上。「朕在这里陪着你,

哪儿也不去。」他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凝灰,在朕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眸,慢慢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很满意我的依赖。

他亲自喂我喝完了整碗药,又看着我躺下,为我掖好被角。「你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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