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之凿凿，可云棠重伤躺了三日，又如何能管的了慕清瑶？

云棠只得解释：“宗门弟子都知道，禁林危险重重不得入内，小师妹行动自如，我却伤得下不来床，实在无能顾及她。”

云棠说着，看向高高在上的宫鹤行，却见他还是一语不发。

心骤然空了拍。

云棠声音颤抖：“难道师尊也觉得是我的错？”

宫鹤行却别过眼，语气淡漠。

“瑶儿年幼，性子顽皮了些，她会做出这种事，是你没能以身作则。”

听清这句话的一瞬，云棠手心几乎掐出了血痕。

明明已经拔去一根情丝，心却又一次抽搐地痛起来。

她一个字一个字挤出：“那师尊要弟子如何……”

下一刻，云棠听到宫鹤行冷漠如冰的声音。

“十二年前，我去巨龙谷中取了一块黑龙龙骨，为你塑灵根。”

听见龙骨，云棠心一沉。

那时她久久未能突破筑基，宫鹤行一人进入巨龙谷，为她取出一块龙骨塑灵根。

当时，宫鹤行出谷时，手中瓷白的龙骨都被他的血染成血色。

却还是抬手轻抚她的头顶：“棠棠莫哭，为师为了你，是心甘情愿。”

云棠久久望着那高高在上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人。

终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记得……师尊要如何？”

宫鹤行冷声宣判。

“如今瑶儿受伤，你将功折罪，将龙骨剔出给她疗伤吧。”

云棠大脑好似被重重一锤，心也似被一双大手扼紧。

她张唇，声音却哑得可怕：“师尊可知，若没了龙骨，我会有什么下场？”

以龙骨塑灵根虽然可以弥补先天不足，但也让云棠所有的修为都依附于龙骨。

十二年来，龙骨早已在她的体内扎根，一旦取出，修为尽失成为废人不说，甚至当场死去也不无可能。

这一点，作为帮她塑灵根的宫鹤行，不可能不知道。

可宫鹤行还是淡漠地别开眼，语气不带一丝犹豫。

“我亲自取出，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说着，又补充一句：“况且你本就是废灵根，修为尽失从头再修就是。”

冷冷淡淡一句话，却在云棠心中似落下重击。

她怔怔看着上首长身玉立的男人。

还记得，自己刚刚修炼那会儿，因为废灵根被同门耻笑。

她哭着去找宫鹤行：“师尊，棠棠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

宫鹤行一双大手抚着她的头顶，语气却隐着怒气。

“棠棠不是废物，为师会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他重罚了那些嘲笑云棠的弟子，然后翻遍古籍，为她寻来龙骨。

这么多年来，宫鹤行容貌没有半点变化，就连那月白的长袍也从未沾染半点尘埃。

可为何，那个从前对她关怀备至的师尊，却好像不见了。

云棠不说话，宫鹤行沉了沉眼皮：“取龙骨吧。”

他走下云台，就要上前取骨。

云棠却撑着身子，嗤笑一声：“莫要脏了师尊的手，还是云棠自己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