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门外，是老陈暴怒的嘶吼。

门内，是我哥濒临崩溃的咆哮。

“林旭！你开门！”

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拳一拳地砸在铁门上。

哥哥的身体抵着门，他浑身都在发抖，眼球布满血丝，

仿佛外面站着的不是他过命的兄弟，而是索命的恶鬼。

“林旭，求你把门打开吧......”

“闭嘴！”

哥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打断了老陈的话。

他猛地回头，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死在你面前！”

“老陈，我数三声。”

“你滚！”

“三。”

门外的捶门声停了。

“二。”

我能听到老陈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林旭，你别做傻事......”

“一！”

门外传来一声绝望的怒骂，紧接着，是一脚踹在门上的巨响。

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门内，哐当。

水果刀掉在地上。

哥哥背靠着门，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

他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望向我。

“酥酥，吓到你了。”

他声音沙哑，“没事了。”

他朝我伸出手。

“过来。”

我犹豫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揽进怀里，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就是队里......非要给我派个任务。”

他低声解释，声音闷闷的。

“一个很危险的任务，我不想去。”

“老陈就是来劝我的，他不懂。”

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动作轻柔。

“哥不想再离开你了。”

“一次都不想了。”

**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重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药味。

我知道他在撒谎。

但我看着他消瘦的侧脸，看着他眼底深青色的疲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太累了。

像一根被绷到极限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算了。

他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吧。

只要他好好的。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哥，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