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段对话看似稀松平常，却是我们家这几个月反复上演的“固定剧本”。

每次我都得硬着头皮喝下那碗蛇汤，然后默默忍受一整晚的身体不适。

而李强呢，总是夹在他爸和我中间，左右为难，既不想驳了公公的面子，又完全察觉不到我的痛苦。

我放下手机，盯着眼前那碗黑乎乎的汤，内心一阵绝望，知道今天又得经历一场折磨。

“晓晴，专栏的截稿时间提前到下周二了，你的采访稿改得怎么样了？”主编王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带着点催促。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强打精神回答：“还在改，今天晚上一定发给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我盯着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却像一团雾，模糊得看不清。

自从生完孩子复工后，工作量一点没因为我刚当妈而减少，反而更忙了。

杂志社的截稿期永远像在追命，育儿和家务又几乎占满了我所有的私人时间。

小宝才六个月大，晚上经常半夜哭闹两三次，我得爬起来哄他。

李强是个医疗器械销售，经常全国各地跑出差，家里的大小事几乎全压在我一个人肩上。

2

我再次打开保温桶，盯着里面黑褐色的液体，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工作上的压力、睡眠不足、身体的不适，这些负担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但我不能倒下，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有多脆弱。

“就再忍这一次吧，就这一次……”我低声安慰自己，端起碗，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抿了一小口。

汤的腥味瞬间在嘴里炸开，我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好几下。

什么也没吐出来，但头痛却更厉害了，像有人在用锤子敲我的脑壳。

我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面映出一张憔悴得吓人的脸——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嘴唇毫无血色，这哪里像个二十八岁的年轻女人？

回到客厅，桌上的蛇汤已经凉了一半，表面凝了一层油花。

毛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趴在沙发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

这只三岁的金毛犬是李强送我的结婚礼物，陪我度过了无数个独自在家的夜晚。

“毛毛，饿了？”我蹲下来摸摸它的头，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毛毛摇了摇尾巴，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茶几上的汤碗瞟。

我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尝尝这个？”我把碗举到它面前，半开玩笑地问。

毛毛兴奋地凑上来，使劲嗅着碗边，对那碗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犹豫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查了查蛇肉对狗有没有害。

确认没问题后，我一咬牙，做了个冲动的决定——把剩下的半碗汤全倒进了毛毛的食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