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光而诺,重生后我赖上了监护人

沐光而诺,重生后我赖上了监护人

主角:沐然黎小诺
作者:廿星河

沐光而诺,重生后我赖上了监护人第18章

更新时间:2025-08-14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黎小诺的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她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沐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着青白,掌心还留着拆炸弹时被铁皮划的小伤口。刚才在医院走廊,他悄悄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羽绒服口袋捂着,说“别沾消毒水味儿”,现在那只手还暖得像个小火炉。

“到了。”沐然停好车,转身帮她解安全带,“要不要先喝杯温水?”

黎小诺摇头,指着老房子的方向:“我想去妈房间看看。”

沐然的脚步顿了顿。他低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行,我陪你。”

老房子的木楼梯还是老样子,踩上去“吱呀”响。黎小诺扶着栏杆往上走,忽然想起六年前离开那天——她拖着行李箱跑下楼,没回头看一眼,只听见沐然在楼梯转角喊“小诺!”,声音被穿堂风撕得粉碎。

二楼走廊的光线比楼下暗些。尽头那扇门还挂着那把铜锁,锁孔里塞着半截红绳,是黎小诺去年寄给沐然的平安绳。她伸手摸了摸锁头,凉丝丝的金属贴着掌心。

“这是...妈的房间?”她转头问沐然。

他点头,从裤兜摸出串钥匙。最底下那把铜钥匙泛着旧旧的光,和之前开仓库的那把很像。“我十八岁那年,妈把钥匙塞给我,说‘等小诺回来,告诉她,这里面的东西,她随便看’。”他把钥匙**锁孔,轻轻一拧,“咔嗒”一声,锁开了。

门推开来,霉味混着淡淡茉莉香涌出来。黎小诺吸了吸鼻子——是妈妈常用的茉莉香膏味。房间不大,靠墙摆着张老木床,床头挂着幅褪色的结婚照:穿蓝布工装的沐父抱着扎羊角辫的小黎小诺,旁边站着穿背带裤的小沐然,三人站在未完工的别墅前,背景墙上用红漆写着“沐宅”,“宅”字的最后一笔刚好和黎小诺腕间银镯子的“Z”首字母重合。

“这张照片...”她伸手去碰相框,指尖刚触到玻璃,相框突然“啪”地掉下来。沐然眼疾手快接住,抬头见她正盯着照片角落——那里有行铅笔字,被岁月磨得模模糊糊,勉强能认出是“小诺三岁生日,沐家全家福”。

“妈总说,这张照片是她的命根子。”沐然把相框摆回床头柜,用袖口擦了擦玻璃,“她搬去养老院那天,非让我把这张照片塞进行李箱。”

黎小诺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铁盒上。盒盖边缘包着褪色的蓝布,是妈妈以前缝围裙用的料子。她刚要伸手,沐然突然按住她的手背:“里面有样东西,你可能...会难受。”

“是什么?”

他没说话,起身从衣柜顶拿下个木箱子。箱子落了层薄灰,打开来是整整齐齐码着的信——全是黎小诺写的。从小学三年级的“沐然哥哥今天给我留了半块橡皮”,到高中住校时的“宿舍楼下的玉兰开了,像你送我的那朵”,再到大学毕业时的“我找到工作了,在离老房子两站路的地方”。

“这些...你都留着?”她的声音发颤。

沐然抽出一封最旧的,信纸边角卷着,是小学时她用拼音写的:“沐然哥哥,我今天摔倒了,膝盖疼,但是老师夸我勇敢。等我好了,要和你一起爬树摘桃子。”他把信贴在自己胸口,“我搬了七次家,每次都带着。”

黎小诺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一片墨痕。她想起前世火场里,他背着她在浓烟里跑,喊“小诺,抓住我”;想起他在仓库里举着银镯子说“用你的血”;想起刚才在医院走廊,他偷偷抹掉的眼泪。

“小诺。”他蹲下来,和她平视,“妈走之前,说有件事要等我找到你再讲。”

他从铁盒里拿出个红绸包,层层打开是对银镯子——和她腕间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内侧刻着“沐”字。“这是你周岁抓周时攥的,原本一对。”他把另一只镯子套在她腕上,“我爸说,等你回来,要把两只镯子都给你。”

黎小诺摸着冰凉的银镯,突然想起楼梯墙上的刻痕。她拽着沐然的手往楼下跑,边跑边喊:“快看!楼梯上的字!”

两人站在楼梯转角,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把刻痕照得发亮。“沐小诺”“沐然”“10岁”“12岁”,还有去年她偷偷刻的“回家”——最新的一道刻痕旁边,多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是沐然的字迹。

“这是...上周五。”沐然耳尖发红,“你说‘今天吃了食堂的红烧肉,像妈做的’,我...我就刻了朵花。”

黎小诺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发烫,像块刚烤好的红薯。“监护人准则”里那句“不准让小诺受委屈”,突然浮现在眼前。她转身拽他的袖子:“走,去妈房间,我要整理她的东西。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躺着本皮质日记本。封皮磨得发亮,翻开第一页是妈妈的字迹:“1998年5月20日,小诺出生了,七斤二两,像只小红虾。”

黎小诺翻到最后几页,字迹越来越淡,有些地方洇着水痕。“2015年3月12日,小然又往厨房锅里扔玩具车,被小诺笑了半宿。这俩孩子,倒像换了位置。”

“2020年7月18日,小诺加班到十点,我在路口等了两小时。她冻得鼻尖通红,却笑着说‘沐然哥哥的电动车后座最暖’。傻丫头,我才是那个怕她冷的人。”

“2023年12月24日,小然说要给小诺煮酒酿圆子,结果烧糊了锅。他蹲在地上擦灶台的样子,像极了我当年学做饭时的模样。小诺啊,你要好好对他,这孩子...把所有的光都捧到你面前了。”

黎小诺的眼泪滴在纸页上,晕开“小诺”两个字。她想起前世火场里,沐然举着蜡烛喊“小诺,抓住我”;想起他在仓库里说“保证拆完就出来”;想起刚才在医院走廊,他偷偷抹掉的眼泪。

“妈还写过玫瑰园。”她突然指着某一页,“你看。”

“2010年4月5日,老房子后院的玫瑰开了,红的像火,粉的像云。小然蹲在花池边给小诺编草环,说‘等我长大,要在玫瑰园里给你办婚礼’。小诺啊,你要替妈看着,等那俩孩子长大。”

黎小诺的手指停在“玫瑰园”三个字上。她想起刚才在医院,陈经理说“那天在医院,我看见你蹲在楼梯上哭,像极了我小时候”。原来有些痛,是会刻在骨头里的。

“小诺?”沐然轻轻碰她的胳膊,“要不要去看看玫瑰园?”

她抬头,正撞进他担忧的眼睛里。“好。”她吸了吸鼻子,“说不定...还能找到妈说的‘像火像云’的玫瑰。”

两人穿过客厅,推开后门。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花香,却不见满园的红。黎小诺顺着记忆里的路往前走——从前这里有片矮矮的篱笆,篱笆里种满了玫瑰,妈妈总说“玫瑰刺扎手,但花香最甜”。

可现在,篱笆倒了,只剩几截烂木头;花池里堆着枯枝败叶,长着半人高的野草。最中央的位置,有块新翻的土,土堆上压着块破砖——像是个没立碑的坟。

“这是...”黎小诺的声音发颤。

沐然的喉结动了动。“上个月,我收拾后院时,发现这里有块新土。”他蹲下来,用树枝扒开浮土,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绸——是妈妈生前系在玫瑰枝上的,“我问了张婶,她说...去年冬天,有个老太太总来这儿哭,说‘我的小玫瑰,怎么就全谢了’。”

黎小诺蹲下来,指尖碰到那块红绸。布面还留着淡淡的茉莉香,和妈妈房间里的一模一样。“妈...是不是在这里埋了什么?”

沐然没说话,起身去搬旁边的破砖。砖下露出个铁盒,盒盖已经锈了,打开来是把干枯的玫瑰——花瓣蜷曲着,却还留着暗红的颜色,花茎上系着张纸条,是妈妈的字迹:“小诺三岁生日,摘了第一朵玫瑰。小然说要种满整个院子,这样小诺每次回家,都能闻到花香。”

黎小诺的眼泪滴在玫瑰上。她想起三岁那年,自己踮脚摘玫瑰,被刺扎破了手,妈妈抱着她哄“小诺不哭,妈妈给你吹吹”;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和沐然在玫瑰园里捉迷藏,他躲在花丛里喊“小诺找不到我吧”,结果被刺勾住了衣角;想起前世火场里,她最后闻到的味道——是焦糊味里混着一丝甜,像极了玫瑰香。

“小诺。”沐然把她搂进怀里,“等明天,咱们把玫瑰重新种上。”

她抬头,看见他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好。”她吸了吸鼻子,“种最红的,像妈说的‘像火像云’的那种。”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野草沙沙响。黎小诺望着那堆新土,突然想起陈经理说的话——“那天在医院,我看见你蹲在楼梯上哭,像极了我小时候”。原来有些遗憾,是要用一辈子去弥补的;有些爱,是要跨过生死才能懂得的。

而此刻,怀里的温度比任何玫瑰都暖。她贴着沐然的胸口,听见他心跳如鼓,突然觉得——所谓“家”,从来都不是房子,而是那个愿意为你留灯、为你藏秘密、为你受伤也不肯放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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