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摸遍了,也吻够了,管儿嘴里开始发出急促的喘息声,阿毛却高举着站了起来。
阿毛的床紧挨着后窗,后窗外面是一片广阔的田野,距离最近的一处人家也相隔几里路远。
所以阿毛平常睡觉是从来不关窗的,这会儿阿毛站在床上,就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银白色月光,
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脚下白晰的身体,就像捕猎的野兽欣赏刚捉到的猎物。
管儿毫无保留地躺在阿毛的脚下,月光下她的皮肤显得完美无瑕,只是月色朦胧,
阿毛看不清管儿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她轻轻说:“现在,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
”阿毛住的这个房子是以30元一月的超低租金租来的,位于公路边的一幢二层楼房子。
这房子比较旧,是老式的一楼一底结构。楼下四间门市有三间没有租出去,
暂时只有一家修理汽车钣金的店还开着门。二楼一共四个房间,只是单间的那种。
公共卫生间在底楼,没有浴室,
平时要洗澡就得去附近的国有企业大澡堂或者干脆就站在马路边上矮墙边冲一冲。
记得刚搬来那天傍晚,阿毛提着行李包走过矮墙,正好撞见租住二楼的一对情侣,
在楼下墙角洗澡。女的穿着泳衣正在洗身体,男友则拎着水壶在旁边帮忙冲水。
两人见阿毛来了都感到很诧异,可能那感觉和阿毛现在一个人住这里,
偶尔见到有陌生来是一样的。阿毛搬来没几天,那一对情侣就搬走了,
只留下阿毛一个人守着冷冷清清的二楼。附近人烟稀少,阿毛一个人住二楼倒是难得清静。
反正也没人会来,所以阿毛平常上班也是不锁门的——门锁有天坏了,
出租屋里也没啥东西可偷,锁得结实了反倒给小偷增添麻烦,所以阿毛干脆锁也不换了,
出门时把门拉陇就算数。阿毛是刚到这个小城来上班的,在一个修理厂当学徒。
每天早出晚归,也不怕家里会被盗,反正家里最值钱的就数阿毛这个人了。年轻人随便惯了,
自然家里会比较乱。脏衣服要几天才洗一次,就随意搭在床头或饭桌边上。看完的书,
啃完的瓜子壳,抽过的烟盒也是随地乱丢,一个人出门在外没有父母的管束,
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第一日。阿毛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去了趟菜市场,
买了几根‘半头红’和三两猪肉。‘半头红’这种菜很少有人拿它炒肉,
阿毛买它是因为方便清洗。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所以每次买猪肉的时候阿毛都跟猪肉贩子说:“切二两半肥半瘦的。
”等猪肉贩子一刀切下来当然不止二两,一般都是三两到四两之间,这是猪肉贩的惯用伎俩,
阿毛也是试了几次才明白了这里面的名堂。阿毛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往家跑,日头越来越低,
早点回家把饭做来吃了还要出去看录像。
阿毛已经和几个小伙伴约好饭后去附近的小巷子看小电影,5角钱一碗茶可以看一晚上,
是最划算的消费。回到家推开房门,阿毛发现家里有点陌生。
搭在床头桌边的衣服被收在了一个纸箱子里,地上的瓜子壳和烟盒居然不见了,
看样子还有人洒上水把地板给清扫过。阿毛觉得有点奇怪,居然会有小偷来偷瓜子壳和烟盒,
完了还帮忙扫地,真是个敬业的小偷!因为赶时间,所以阿毛来不及细想。
就很麻利地发起炉火,煮了饭炒了菜,飞快地吃完就出了门,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
晚上回来阿毛才在家里四处翻了翻,总共也就那几样东西,一件不少。
睡觉前阿毛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到底会是谁来过家里。第二日。早上出门上班,
傍晚下班回家,二点一线。阿毛的每一天都有差不多的轨迹,
今天依然是‘半头红’加三两猪肉。一个人的伙食也挺好解决,虽然有点单调,
但阿毛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花费太多的功夫。年轻人的时间,除了工作学习,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看小电影,三朋五友骑着自行车四处疯跑,偶尔还可以去舞厅跟着大伙摇一摇,
‘顺便’看看哪个女孩长得漂亮,哪个姑娘身材又特别性感。朋友里有个叫九哥的,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在家里排行老九,只是大伙都叫他九哥。九哥爱吹牛,
昨晚在茶馆看小电影中场休息时,九哥嘴上叼着烟吹嘘前几天在河边捡到一个女孩!
“人还可以捡到”众人对九哥的玄龙门阵嗤之以鼻,不过九哥倒说得一本正经。
大概内容是九哥晚上独自在河边闲逛,遇到一个女孩喝了酒,醉醺醺的样子。
九哥见那女孩长得还比较漂亮,就上前搭讪,没想到搭讪居然成功了。
然后两人竟然靠着河边的护栏就亲热了一番,九哥对自己的‘光辉战绩’当然是大吹特吹,
生怕没人知道他在河边睡了一个喝醉的陌生女孩。阿毛对九哥的故事自然是半信半疑,
但打心眼里还是对什么时候能来一场这样的艳遇充满期待。
拎着买到的三两猪肉和四根‘半头红’回到家,推开门时,阿毛再一次被惊到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屋子里跟昨天比又有了新的变化,
昨天换下的脏衣服居然被某人给洗干净了,还给晾在了后窗外的绳子上。
更令阿毛不可思议的是床也被整理过了,
被子叠得四四方方——虽然比不上军营里标标准准的豆腐干,
但相比阿毛平常两脚一踢就下床的狗窝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准星极宾馆的配置了。
阿毛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只是变得更好而没有更糟,
怎么都不算吃亏。于是便懒得去追究,“该来的自然会来,倒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阿毛心里想,‘随遇而安’是阿毛看过《读者》杂志上的那些暖文后,
慢慢形成的一种生活态度。晚上在茶馆一共看了两部电影,
第一部是刘德华和周星驰的《赌侠》,超级搞笑的无厘头情节,
把阿毛和小伙伴们逗得笑到肚子疼。第二部是张国荣和王祖贤出演的《倩女幽魂》,
王祖贤扮演的狐仙小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给阿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那晚在梦里还梦到了和王祖贤之间的一场‘偶遇’。对异性的向往和憧憬,
是阿毛这样二十出头的男生,在人生之路上的一堂必修课,也是最喜欢做的梦。第三日。
今天厂里的活特别多,多得让阿毛有点怀疑人生。但好脾气的师傅却没怨言,
带头默默的把工作一件一件完成,见师傅都这样,阿毛自然也不敢造次。
等把所有活儿全部干完,收拾好工具箱时,天都已经黑了。
阿毛这才听到肚子在‘咕咕咕’叫个不停。到这个时候,菜自然是买不到了,
比平常晚了近两个钟头,菜市怕早已收摊了吧。阿毛想起家里还有一把没吃完的面条,
于是打算回去煮碗面条将就一下。肚子里的‘饿虫’不断闹着意见,所以阿毛一路不敢耽搁,
很快就回到了家。等阿毛把自行车靠在楼下墙角,一路小跑上了二楼,竟然发现房门敞开着!
“难道这回真被偷了?”阿毛心里不免有点紧张,站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屋,
只小心翼翼地朝屋里打量,却没有发现翻箱倒柜的痕迹和混乱不堪的作案现场。相反,
屋里再一次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更不可思议的是桌上居然摆了二菜一汤!阿毛心里七上八下,
一度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等他进屋瞅了瞅桌上的饭菜:一盘烩锅肉,一盘干煸苦瓜,
一碗番茄蛋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又忍不住口水直流。自从一个人出来打工后,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饭菜了。阿毛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妈妈做的菜,
虽然那时阿毛吃饭总爱挑肥拣瘦,但真正离开了家,才知道原来妈妈做的饭菜才是最香的,
想到这些,阿毛不禁鼻子一酸。“不对,这多半是幻觉!要不就是出现狐仙了。
”阿毛试着掐了掐自己的手,感觉有点痛,看来并不是幻觉。“难道和电影的情节一样,
有狐仙出没?”阿毛在心里嘀咕。就在这时,‘狐仙’终于现身了。“回来啦?
”门口有女人的声音在说话,声音听起来干净清脆,阿毛冷不防听到说话声,被吓了一跳。
阿毛转过身,一个中等个子,体态匀称的女孩正站在门口看向他。那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
一头黑黑的齐耳短发,身材比苗条型稍胖一点,但又比微胖型的要瘦一点,
总之看着挺让人舒服。女生眨巴眨巴眼睛说:“我看你回来得晚,就随便做了些菜,
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是?”阿毛看着陌生的女孩,满是疑惑地问。
“我是楼下开理发店的。”女孩双手背在身后,浅绿色短袖衬衫搭配青灰色牛仔裤,
显得很随性,“刚搬过来没几天。”“楼下,理发店?”阿毛确定没听错,
心里更是震惊不已。阿毛惊讶于自己的眼力竟然这么差劲,每天进进出出的,
硬是连什么时候多开了一间新店铺都没注意到。“哦,
那个----”阿毛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你说这些都是你弄的?
”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菜。“是呀。”女孩一脸平静地说,
仿佛这些都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样。和阿毛的手足无措相比起来,她则心如止水,
显得端庄稳重一些。“那----”阿毛又问,“前两天这屋里也是你打扫的?”“是呀。
”女孩还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阿毛注意到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小圆脸,
大眼睛,说话时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看着她脸上的笑,阿毛终于不再那么拘谨。“这,
这个,我还以为----”阿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本来就是一见到女生就会心跳加速的体质,咋还遇上这样的奇遇,阿毛感觉脸上红辣辣的,
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一颗心更是‘咚咚咚’地狂跳不止。女孩却大方得多,
不用向主人请示就自然而自然地走进来,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干煸苦瓜送到嘴里:“嗯,
咸淡还差不多,快吃吧,要不都凉了。”阿毛家里只有一双筷子,现在就算想吃,
也找不到工具来开动。见阿毛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筷子,
女孩抿嘴一笑把筷子放下说:“等等,我去我门市拿一副上来。”看样子,
她是打算今天在这里吃晚饭了。阿毛拿碗盛了饭,却没有开动,只是坐在那里等她。
毕竟别人辛苦劳动了一场,怎么可以不管不顾的就自己开吃?
虽然面对女生时阿毛难免有些惊慌失措,但待人接物的规则还是没有少学。
很快女孩就拿了一副碗筷上来,见阿毛坐着没动,一边盛饭一边问:“你咋不吃呢,
还没饿啊?”听到她说出‘饿’字,阿毛这才想起肚子还真是饿得一塌糊涂,
于是“嗯”了一声,赶紧开动起来。管儿也坐了下来,和阿毛面对面地坐着吃起来。
二人边吃边聊,原来女生叫管儿,属牛,比阿毛大一岁。
至于管儿为什么会跑来又是帮收拾房间又是做饭,阿毛不好意思多问。阿毛边吃边想,
难道这跟那首李宗盛的歌《因为寂寞》里说的一样,
只是因为感到寂寞才做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阿毛吃饭时偶尔偷偷对管儿瞄上一眼,
确定她不是狐仙,不会吃人,而且长得还蛮漂亮。第四日。一整天阿毛的心情都特别的好,
干活儿的时候还时不时哼起流行歌曲。午饭后师兄师弟们没事做就坐在工班间里吹电扇,
阿毛盯着转动不止的风扇叶子发呆,时不时发出一阵傻笑。几个师兄看出了端倪,
纷纷调侃起阿毛。在师傅的几个徒弟里,阿毛是来得最迟的一个,所以算是小师弟。
三师兄坐在阿毛旁边问:“看起来小师弟今天心情不错啊,是不是路上捡到大皮包了?
”二师兄接过话说:“哪有那么多皮包捡,我看八成是交女朋友啦。
”三师兄对二师兄说:“耶,二师兄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没,真没。
”阿毛嘴里试图反驳,但话说出来时,声音却显得有点心虚。“交了女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
大方点嘛,师兄不又会跟你抢的。”二师兄开玩笑说。那女生,管儿算得上是女朋友吗?
阿毛暂时不能肯定,仿佛天上突然掉下个林妹妹来,不偏不倚砸到阿毛的脑袋上,
把他砸了个莫名其妙。至于这林妹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阿毛却猜不透。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今天,阿毛倒是比平常任何时候都盼着能早一点下班回家。
下班路过街边九哥的小摊,九哥约阿毛吃过晚饭还是一起去看小电影,阿毛决定撒个谎,
于是说:“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只有改天再约了。”不过,
这也不能彻底的算是对朋友撒谎,管儿也算是客人吧,毕竟又不是自家人。
阿毛在心里为自己辩护着,至于九哥又说了些什么,居然一句也没听进去,
就自顾自地骑着自行车跑远了。“龟儿不太正常,”九哥看着已经跑远的阿毛说。回到家,
阿毛刚把‘半头红’和猪肉洗干净切成片,就听见有人走上楼梯的脚步声。阿毛回头一看,
果然是管儿。看到管儿,阿毛心里一阵美滋滋的。管儿今天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
黑色的面料把皮肤衬托得更加白净。管儿的脸被夕阳的余辉照得白里透红,
看得阿毛眼睛都忘记了眨。阿毛本来是正要准备下菜的,管儿一把抢过锅铲:“还是我来吧,
看你动作就不像。”阿毛乖乖退到旁边,管儿又说:“你也别躲懒,得帮我打下手。”“哦。
”阿毛嘴里干干脆脆地答应一声,就站在管儿旁边听侯安排。“拿油来。”很快锅热了,
管儿对阿毛说。阿毛赶紧把油壶给递到她手上。油热了,冒出阵阵青烟,管儿把肉倒进锅里,
不断地翻炒,不多时炒肉的香味就飘出来了。接着管儿把切好的‘半头红’也倒进锅里,
手上锅铲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肉菜。不多时,管儿叫阿毛:“盐。
”阿毛在旁边看着管儿忙碌的身影,感觉贤惠的女人就应该是这个样。想到这,
阿毛轻飘飘的有种尚在梦中的感觉,一不小心就分了神。管儿见阿毛没回应,